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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茯苓知道那些话并不是说给自己的,他却无法移动半分。那双夺魂摄魄的眼,就连小殿下亦深深沦陷,苦海里真实不虚的欢愉,慰藉。他会救赎他的,他做到了。茯苓忽然右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呼唤道:“小师叔——”程透置若罔闻,手在胸口点了点,“真是奇怪。我是这样怨他,气他,却无法停止爱他。甚至与此,我想去成全他。”话音未落,教习楼忽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与此同时,窗外骤然亮起了盛大的金光。那金光使四周亮如白昼,恍惚间,仿佛有人以庄严之音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言,金光穿透了脚下的地板充斥在整个房间。青年站了起来,在漫天的金光中,他的长发无风自扬,两眼放空,流转出了玄紫色的细碎光影。他缓缓半抬起双手,金光便在他手中如浪涌般聚起,慢慢汇成了圆形。青年眼中玄紫的光芒流淌在那圆形的物件上,形成两颗交相呼应的星辰,晦明变幻,在金光中稍不逊色。冥冥中仿佛沙漏倒转,茯苓睁大了双眼,喃喃道:“星盘——”程透缓缓阖上双眸,再抬眸时,墨色瞳仁儿已成玄紫。他托着星盘舒了口气,微笑起来轻声道:“果然一切早有定数。”茯苓心中一紧,彻底慌了神,竟要去抢星盘,大声道:“小师叔,我不是那个意思——”程透略一侧身灵巧地闪过,再抬手时,星盘却消失不见了。茯苓惊魂未定地看了他一眼,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程透摇了摇头打断他道:“我要去藏经窟了。”说罢,他从茯苓身边擦肩而过,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转角。茯苓两手颤抖着,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拔腿就往山腰处跑去。书将翻过一页,程漆打了个哈欠,门便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他吓了一跳,从椅上弹起来,见茯苓踉跄着冲进来,蹙眉问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星盘——”茯苓顾不上身体跑回来,现下喘个不停。程漆忙给他倒了点水,边顺气边说:“你跑什么。星盘怎么了?”“星盘不在菩萨那儿,原来一直就在教习楼!”茯苓把水推开,大声道,“小师叔拿到了星盘,把自己关到藏经窟去了!”程漆一点不急,反笑说:“那又怎么了,菩萨什么不知晓,在这儿就在这儿呗。毁掉星盘他也会死的,他试试就知道了。”茯苓气急推了程漆一把,大喊道:“他不是要毁掉星盘,他想回拨星盘逆转时空去纠错!”程漆仍是无甚反应,他异常冷静地自己坐了回去,挑眉说:“不好吗?这不就是程显听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成全他了啊。”茯苓呛了下,意识到自己没法反驳。他看看程漆,呆呆地说:“可……可我不想小师叔消失……”程漆把他拉过来到自己身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早发现了,这些事由不得我们想不想。”他理了理茯苓从耳畔滑落下来的头发,气定神闲地说,“挺好的。回到正确的起点,你也能好好化形,我们估计不是再被界轴赶到这个破地方成日对着程显听那东西,而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的。”“界轴……”茯苓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当初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惩戒我们,为什么星盘会在伽弥山上呢?”“别想了,我不是说了这些事由不得我们。”程漆打断他道。茯苓拧着眉心低声道:“是,事情回到当初计划的状态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儿,我心慌得不行。”程漆好笑道:“你当然心慌,一路从教习楼跑下来的。”茯苓仍是低着头自己思考着,程漆坐在旁边自己喝了口水,茯苓忽然一怔,抓着他的手腕就要往外走,大声道:“我想起件事,随我来。”程漆不问,只是拖着他慢慢地走,两人一路到了山腰处那座空屋,他才蹙眉有些厌弃地嘟囔道:“来这儿做什么?”茯苓松了手,边走边回答说:“你记不记得,界轴娘娘来时,你跟我说她好似在屋里做了什么事,这儿的气场变得有些不同了。”被他这么一提,程漆想起好似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他跟了过去,嘴上却道:“你知道那得是多少年的事了吗?即使有,凭我们也找不到。当年程显听都没发现,现在我们更发现不了。”茯苓瞪他一眼,“少废话。”程漆无奈,打了个哈欠,倒是听话地开始感受起周围的气场流动。两人静心站了半晌,夜风呼啸,程漆过去把茯苓的衣领紧了紧,低声道:“没发现,除了那件屋子一如其往的空。就是因为那里的气场太干净了,我才觉得界轴一定在里面鼓捣了什么事。”茯苓同样一无所获,不甘道:“小师叔今天对我说,他把剑留在了岭上仙宫。他在海岛岸边无意间启动了‘联系’,得到了袖里剑。那是君娘娘的佩剑,还有界轴娘娘,她们在做什么呢?一定有原因的!”程漆噗嗤地笑了,冷冷讽道:“秦浣女那婆娘自己的事都拎不清,还有空掺和这儿呢?”茯苓连忙去捂他的嘴,慌张道:“你怎么说话呢!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他瞪着程漆,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了,我去藏经窟试试把小师叔喊出来。”程漆却抓住他的手不松,低声道:“夜里凉别去,你回去吧,我去。”茯苓盯着他犹豫了须臾,叹气说:“好吧。你……”他终是没想到往下接什么,不安地又望了眼山后,目送程漆远去。止息夜里风大,饶是伽弥山上,林间也呜呜地在哭。程漆站在藏经窟的门口发了会儿呆,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呆愣了半晌才朗声冲着紧闭的石门喊道:“喂,出来!”他知道程透是能听到的,又喊了一嗓子,“出来,我们聊聊。”说罢,他悠悠地走到树下,倚着身后粗壮的枝干眯上了眼。片刻后,石门开了。程透看起来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只是那种故意似的凝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满目清明。他两眼是漂亮的玄紫色,在夜色中如同闪闪发光的宝石,很是惹眼。见程漆过来,他走到他面前却不开口,只静静地望着他。程漆见他那副样子,突然自己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