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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一句。但对壮志凌云、锋芒尽露的刘彻来说,他壮志满怀地定这一年为建元。他是历史上首创年号来纪年的皇帝,他决意做一个锐意改革的新君。然而他无奈地发现一向慈爱的祖母默不作声地掌控着实际的朝政大局,这实在是叫他有点伸展不开拳脚,有点束手束脚。世卿世禄的制度加上无为而治的萧归曹随’,朝廷统共剩不下几个空缺。结果太皇太后送来一份任免名单,顾命大臣窦婴送再送来一份保举名册,田蚡代表着太后也要安插人手。,一个朝廷,逢着朝会,下面站满了的不是他的臣子。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有点憋屈。他,需要自己的人才,需要跟他一样决意青史留名的人才。但偏偏,祖母明面上并没有干政。更何况,景帝遗诏叫他遇事多请教太皇太后。卫绾、王臧,这是景帝给他选定的两个老师,儒道的中坚力量。而国家的王道如今是清静无为的黄老之道,太皇太后出身贫寒,真正的忍饥挨饿过。她了解百姓的生活,所以文帝时她和文帝一起奉行节俭,治天下以“无为而治”、“与民休息”。文景之治”太皇太后太后功不可没。太皇太后厌恶官僚主义的儒学,信奉具有平民思想的黄老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窦姓宗族都以为必读书,而景帝在位时始终不敢重用儒士。然而时移事易,不可能永远走同一条路。“有为”思想在抬头,在被国家发展所需要。太皇太后和刘彻之间并没有利益之争,他们血脉相承,所思所想更是一致,都是为了汉室江山。自新年伊始,在丞相卫绾的支持下刘彻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以备择优选用。全国为之轰动,天下贫寒学子云集长安,就是贵族子弟也深受触动。太皇太后如今只是冷眼看着刘彻折腾呢,她有信心掌控局面,而刘彻又信心百倍能学高祖诏贤良召来他自己的朝廷。阿娇也只能冷眼旁观,她在这个时候凭着理智知道她最应该做的是欢欣鼓舞地支持刘彻,来换取他心中更重的地位。为了更好地活着,她对刘彻本就有着功利心。但是,眼看着他要狠狠地碰破一次头,阿娇还是心有不忍。他逐一接见来应召的士子,亲自策问,问以为政之道。治国方略。常谈到深夜,尚精神抖擞。他这般地朝气蓬勃,叫阿娇除了真诚地鼓励他又能做什么?到底有些心意难舒,汉朝的强大成就了一个民族的名字,而这来自现在的大帝刘彻。但谁又能想到大帝也不是顺风顺水呢?已经二更了,刘彻没有回来。她睡不着,凭栏高望。不远处走来一队身着重甲的兵士,为首的将领远远地向阿娇俯身行礼。是李广,他是景帝病重时急招回来守卫禁宫未央宫的大将。汉文帝说他:“惜乎,子不遇时!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公孙昆邪也说:“李广才气,天下无双。”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其任右北平郡太守时,匈奴畏服,称之为飞将军,数年不敢来犯。然而“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他终于遇着大帝这个战争霸主时,却屡战败北,迷路自刎。后世又有几多为这一代名将惋惜的武将才子,就是阿娇每读到他迷道自尽,孙子李陵投匈奴,李氏族灭,陇西之士居门者皆用为耻时也为他心酸不已。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包括自己的。然而,她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历史的齿轮一步一步向前滑动着,不管她是挣扎还是顺从,轨迹都会回到写好的程序中。她步下望楼,脸带微笑:“将军还请起。将军夙兴夜寐,守卫着未央宫,许多辛苦将军了。”自李广领导未央宫禁军后,阿娇心知名将风采,安心许多。李广生的威武不凡,却讷口少言,为人比较沉默。他听了阿娇的夸赞没有起来,俯身更甚:“谢娘娘谬赞。”君臣对答,到了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阿娇就此回殿了,到了殿内已是将近三更了。海棠服侍着给她宽衣解带时不由就说起了威武的将军李广来:“娘娘,李将军日夜穿着重甲守卫未央宫,与一般兵士无异。宫中上下都佩服的很呢,看到李将军不觉叫婢子想起了婢子的父亲。”她兴冲冲地说着李广的威风,后面却越说声音越小,黯然了许多。海棠的父亲在军中当兵,但是无奈换防去了梁国,逢着七国之乱时战死了。一个小兵,战死不过换来些许赏金。但对于海棠来说,却是永远失去了父亲。她对父亲的印象一直模模糊糊,他在她尚未懂事时就留下在堂邑候候府当管事的母亲和她,想要争一份功名来。她没有见过父亲着甲的模样,但是今天威武不凡的李广,不知为何叫她想起了父亲。她心知父亲比不上李广这般的将门虎子,但却不自然地想起了许久没有想起的父亲。阿娇握住她的手,心知她为父亲难过。海棠却很快就收敛了心神,笑着问阿娇:“娘娘,要再等一下陛下吗?”阿娇摇了摇头,刘彻这些日子总是回来的很晚,去的很早,召见大臣,策问贤良。他一步步试探着太皇太后的底线,然而太皇太后至今没有做任何表示。这夜睡的不是很安稳,梦中总被烦扰着,她梦中只觉得脚步一错,几乎要跌倒,一下叫她去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又闭了下眼,来平复内心的跳动。她拨开帷帐叫道:“木笔,水。”今夜为她守夜的是木笔,然而叫她意外的是等来的是刘彻。他递来一杯****,就像平常海棠木笔她们服侍她一般地将水送到她嘴边。阿娇只得一饮而尽,她看着刘彻一身睡服知道他回宫不久。她看了一眼殿内的滴钟,已是丑时二刻了。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等到刘彻躺到床上时,在黑夜中他抱紧了阿娇低声对她说:“朕回来吵着你了吧,快睡吧。等忙过这段,草长起来了,带你出宫去走走。”他第一次说朕是景帝去后,众臣对他俯身行礼。那个时候的他,说起朕来,有些别扭。但是,现在即便是私底下,他仍说着朕。每一次,都提醒着她,他是汉武帝。提醒着她是陈废后,她慢慢升起的对刘彻莫名的心思就在这个时候又压了下去。黑夜中,她不禁侧身去看他。他平躺着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阿娇。但是眸子里炽热的星光显出了这位年轻君主的兴奋之心,她轻声说:“陛下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她的声音好似春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