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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赶车。长安是个大都,能见到很多洋人,还有突厥人、匈奴人。他们都是做生意的商人,虽然边疆一直不太平,可是也不会对这些商人下手。付屿出去的时候偶尔遇到问路的胡人,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轮廓鲜明。他们经过一条热闹的街,路边的商贩叫卖,行人来往,很是热闹。远处的一个小吃摊围了一圈人,看不出是卖的什么。阿琪骑马经过的时候一个小孩子突然把碗摔到了地上,然后一只碗飞出人群砸到街中央,阿琪的马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嘶鸣着前冲!那个小孩子直直站在狂奔而来的马前方,吓得不敢动弹。“小心!”付屿一个起跳飞掠到阿琪前方,一个低旋把小孩子抱到怀里,手中甩出细针,然后踢了马头一脚,马吃痛转向,小黑也赶到,坐到阿琪身后稳住狂躁的马。“我的天,吓死了。”阿琪惊魂未定,“阿桃你没事吧!”付屿早已在路边停住,她把怀里的小孩放下来,安慰道:“没吓到吧?”小孩子后知后觉看着她,然后哇地哭了。一个妇人奔过来:“欧呦我的宝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付屿让开身,妇人把孩子抱紧怀里。“对不起。”“你们怎么骑的马呦!”阿琪也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这边付屿和阿琪忙着道歉,看客们却谈论着付屿的勇士之举。“这位小娘子好身手啊!”“是啊是啊。”人群中议论纷纷,付屿知道是自己刚刚的招式惹来的,她看了看围过来的人群,有个戴黑色兜帽的人一闪。付屿以为看错了,但是感觉告诉她那不是普通人。一个杀手的直觉,在遇到另一个杀手的时候会本能地警惕。难道她刚刚暴露了吗?她的功夫都是在帮派里学的,带着帮派的痕迹。阿琪回来,那妇人没有计较什么。小吉道:“都散了吧,散了吧!”阿琪是不能骑马了,马性子太烈她控不住,换了付屿。付屿把马腿上的两根针拔出来,然后翻身上马。走出城的时候付屿回头望了一眼,没有人跟踪,可是心里的奇怪感觉还在,那是一个杀手,但是对她没有敌意。或者是以前见过她的人,或者是做任务经过,她觉得两个都很有可能。出了城门人少路也宽了,一行人加速前行。城墙上,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从藏身的城垛后出来。他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露出了一个笑:“千面,你果然是在长安。你跑不了的。”付屿再回头时,已经看不清长安城城门上的字了,没有人跟来。她攥紧了缰绳,希望是她想多了。他们登高的地方是个小山丘,从山脚他们开始步行。入目是开始变色的山林,山林间的小路两侧长了很高的杂草,弯弯曲曲通到山顶。付屿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走在最后,频频往回看。小黑最先发现了她的反常,也落到后面:“怎么了?”付屿说:“我觉得我可能遇到了故人。”小黑握紧手中的剑:“要如何?打一架?”付屿摇头:“现在还没到那份上,而且我确定他可能只是知道我的杀手身份,之前一直忘了跟你说我是个金盆洗手的杀手。如果他是路过,我们彼此可以放过,如果他是别有居心,那就会有比明时更大的麻烦。”“什么麻烦?”“如果那个麻烦真来了我得走,走得越远越好。”付屿看着前面弯着腰爬山的顾长夺,不禁自嘲地笑了,“我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到底是沾染了太多鲜血,虽然那都是过去,但是现在是我,我得背着这些东西,到一辈子。”小黑有点听不明白,但是那句走得越远越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为何会这样?”付屿说:“因为,徒弟学了技艺,抛弃了师门。可是沾满鲜血的徒弟离开了师门庇佑,于是就是狼入虎口。可以这么说。”小黑说:“万一是后一种,你真的要离开?”付屿回头看了看,有几个爬山的人跟上来,看起来只是普通人。她说:“到时候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如果交代不成,那我只能带着你家先生远走高飞了。”小黑道:“这不成,先生不是江湖人,会遇到危险的。”付屿按了按太阳xue往前走:“所以这才是我头疼的,先上去吧,我们落后了。”他们爬了半个时辰才爬到山顶。山顶有几处平坦的空地,已经有人了,他们找了一处没人的把东西放下来。山虽不高,可是俯瞰长安城足够了,顾长夺站立如松地看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感慨。阿琪把带来的点心和酒之类摆开,小吉把笔墨拿出来,小黑拿出几株茱萸。付屿从包袱里抽出一个手臂长的细长物件,通体缠满了灰色的布条,小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剑,戾气很重的剑。付屿挑了一块高一点的石头,跳上去坐在上面,不远处顾长夺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她摩挲着手中的剑,即使是隔着剑鞘,包着很厚的布,还是有熟悉的血腥味。一次次在河里洗刷掉上面的血迹的时候,她都觉得血腥味和剑已经融合在一起了。远处的长安城四方规整,大气磅礴,如同四四方方的巨兽,匍匐在地上,不容易被撼动分毫。金碧辉煌的,那是宫殿,灰墙黛瓦的,那是民居。安乐祥和,都是咫尺之间。多想过太平的日子,这么多生生不息的生气,在长安城萦绕徘徊,却不能容她一个,多可笑。要决定啊。付屿一圈一圈解开布条,解到第三层的时候,露出柚木包蟒皮的剑鞘来。她继续解,布条落尽的时候,一柄冰冷的长剑握在付屿手里。阿琪端着点心愣在原地:“阿桃,你拿剑干嘛呀?”付屿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抽出寸长看了看,锵地合上。“助兴。”以防万一。阿琪把点心放下:“唔,那也太吓人了吧,你的剑真的有点吓人。”付屿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阿琪面前把剑递给她:“喏,你说的吓人,给你看看。”阿琪说:“可以吗?”“可以。”以前那个人教她的时候,说人剑合一,剑是生命,不能随便把生命交到别人手里。付屿看着阿琪小心翼翼地抽出剑,脸上露出新奇的表情。小黑看着拿着剑的阿琪和状似轻松的付屿,皱了眉。她解开了剑,说到底是要发生不好的事了。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决定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奇怪。不是临敌,也不是放松。顾长夺已经停了手中的创作,他放了手中的笔。“阿桃,你拿剑来做什么?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