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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池、钟表、古董、书籍…甚至床的制作,他都自己去看。“可惜没有什么发现,我不能确定这栋房子是故意“复古”装潢还是本来就属于某个年代。”他继续说:“刚刚,我忽然记起,小丑牌最先出现的年份,大概就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总之,我们就可以确定,古董商一家子生活在这之后。对吧?”开锁工终于开窍。“对。”“除此之外,从进书房之后,我就在想,两扇门直接的走廊是个怎样的存在。”怎样的存在?难道不是……建筑工人设计的存在吗?“否则门太多余。”分明从一条走廊通往另一条走廊可以横冲直撞,偏偏有东西将它们分开。“还有走廊两侧的油画,也是我们从进入考场至今,总被反复提醒的存在。”“我检查过它们的颜料,画布,甚至风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后来,密码箱的出现,我才明白。它们破解密码的提示。八位数,一个日期。”年、月、日,过分巧合地对准死亡日期。“走廊上的油画,三种颜色,红黑白。二十四张,还长得一样。”戚砚拿手托着下巴,垂下眼皮。“它们表达的信息,一定和建筑图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颜色可能是种标志,“重复”或者“复制”也不可忽视。宗教?国家?或者旗帜?或许是抄袭?复刻?模仿?“后来,见到满书柜图纸,我才找到了完全符合的答案。”他的睫毛长,阴影垂在眼睑处。细小的尘土浮于光线中,时间仿佛随着倏然停止嗓音而停滞。……“跟24副油画不断复制粘贴一样,这些图纸,也用于一场浩大的复制工程。”“浩大?”“嗯。”“复制城市。”“你是说……一整座城?”“对。”他整理完图纸,款步走向书架。“被称为人鱼故乡的波兰首都,华沙。”“据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前,那时候希特勒就叫嚣着会摧毁华沙。”“当地人民对这座城市饱含真情,他们担忧总有一天,自己会失去家园原本的模样……”“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华沙大学建筑系的教师与学生自发组成测量组,他们夜以继日地穿梭在华沙的街区、教堂,把重要建筑物都作了测绘记录。每份工程图都细致入微。”“精确到每一户阳台和窗户的模样,学生们进到楼房里,把楼梯和走廊都画下来。”“丈量一座城市的尺寸是很费力的,可老师们对学生们统一口径,绝不能相差一分一毫。”这也是千百字迹的原因。“测量队走入街道,把每条街道有什么商铺、医院或者教堂,都细致地描绘出来。”“老师们不放心,还要拿着图纸挨个儿去核对。有不太准的地方,他们就再重新测绘。”相传,测绘完了,他们把所有图纸都悄悄藏在某个山洞里边,对外这些图纸就等于消失地无影无踪。谁都不知道战争会不会爆发。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希特勒是不是真地会把华沙给毁掉?故乡会不会真地消失,从此只停留于不断模糊的记忆里。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将这座记忆盘根交错的城市,深深地复制进心里,谁都不能剔除掉。月余,二战爆发。炮火纷飞,作为首都的华沙瓦尔几乎被纳粹轰炸成平地。“所以……真的没了?”李冀泽深深皱眉,语气迫切。“嗯。”戚砚把地板上的密码箱抱入怀,又回到原地,轻轻放置于书桌。“所以油画的颜色,红、白、黑,是指纳粹?”他点头当做回应。“华沙人民举行起义,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最后德国纳粹进入城市,把仅剩的五万人送进了集中营。”“古董商他不是很有钱吗?难道他……”这个傻小子甚至忘记了考题写出的背景。“没有逃走。”戚砚垂下眼皮,视线粘在密码锁上。“看起来,他为了保护这批图纸,带着家人躲进郊区的别墅。”而且,后来被纳粹军队发现,在集中营和自我了断之中,一家四口选择的是自杀。他拨着密码锁,隐藏在金属内的齿轮缓缓随之转动。第一位——1。波兰没有投降,他们溃不成军的政府依旧在地下行动。人民组成起义军,试图阻止家园继续破碎。第二位——9。起义军成立之初,用几天时间成功占领华沙近四分之三的地区。但是敌人仍然控制着城市。第三位——4。起义军开始转战各个战略要地。桥梁、火车站、机场、行政大楼、军营。第四位——4。纳粹那边是战斗机、坦克、装甲车,这边只是一群自由斗士。第五位——1。尽管保卫者日日抗击,集中营夜夜祷告,但敌人还是逐一摧毁着抵抗据点。第六位——0。为使苏联军队从河的右岸顺利登岸,起义军集中兵力保护维斯瓦拉河沿岸。第七位——0。两个月的浴血奋战。因死伤,起义军只剩下市中心的军事力量仍在坚持战斗。第八位——2。最终,起义军于1944年10月2日缴械投降,停止了在华沙的所有武装行动。那天,纳粹完全占领了华沙瓦尔。有再多财富也形同虚设,因为……家没了。戚砚微微咬住嘴唇,“古董商全家死亡时间,是1944年10月2日。”保险箱打开。从漆黑冰冷的钢材里,滚出一只小小的透明球体。他们探头往里看,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下。再看那一只小球,已经被戚砚的手捏起。透明的玻璃球里,有只更纤细的塑料人鱼。——坐于岩石,微微仰起头。古董商最珍爱的宝物,是颗玻璃珠。它做工粗糙,普通又廉价。即使这样,那也是他对于国家、故土、童年,所有的回忆……“好漂亮。”“嗯。”[滴——C考场2区18组已交卷。][正在结算得分点。]冰冷的女声回荡在小楼的每一处。[答案正确。][恭喜答题考生,戚砚,获得自由组队权。]“走吧。”戚砚轻轻将玻璃珠放回去,重新把坚实的箱门合上。“哈莉还在生病。”考试推门,直接把白衬衫参考员从椅子上“推”了下去。女生把他拉起来,嗤笑:“虽然快了点儿,可你不至于这样吧?”白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