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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也实在了得,倘若近身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十全的把握,看来这个主意虽好,恐怕也要细细参详,难怪贵南那些王八犊子们都不敢轻率行动,就这么犹犹豫豫地才会折了萧央,这真是……沈恩顾一面忙碌着手头的事情,一面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他想得过于遥远了,所以,一直等到刘暝进了兵部的大堂,再来到自己做事的房间里,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再然后,沈恩顾就只好看见了刘暝一张放大了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且嘴角还带着一丝略嫌怪异的冷笑。沈恩顾忍不住就大喊一声:“啊!”刘暝显然很是不满,他因为沈恩顾蓦然失声的大喊,被惊得站直了身子,紧皱了眉头,问:“喊什么喊?吓本王一跳!”沈恩顾一肚子的腹诽:“你若是不这么悄无声息地出声在我眼前,谁乐意叫来着?”可他素来知道,祁王虽说平时也学皇上一般温和,却多了几分沉郁,常常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他只得歉然道:“是微臣的错,微臣不知祁王驾到。”刘暝暗地里哼了一声,他心中自然明白,沈恩顾这是在委婉抱怨自己不该出现,于是,冷然问:“怎么,沈尚书倒是有闲在这里发呆?”满腹心事无可诉,随风直至贵南城;长恨此身不自由,一袭官服锢长情。乱世英雄代代出,谁忆白首旧年行?沙场铸就此生平,重披战甲堪成梦?第77章思旧事被祁王咄咄逼问,沈恩顾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发呆,可他适才天马流星的想法,自然也不敢公诸于口,只得正色答道:“臣并不是发呆,而是牵念贵南,不如祁王殿下您仁慈,替微臣在皇上那里求一道懿旨,命微臣奔赴贵南吧,也胜于萧老将军这么大年纪……”刘暝的扇子下意识抵了抵下颚,问:“萧老将军什么时候启程?”沈恩顾见刘暝并未发怒,自觉得所求有门,便更急切答道:“萧老将军素来雷厉风行,只怕今夜不动,明日便要启程了!”刘暝点了点头,道:“也好!”沈恩顾大急:“好什么好?!萧老将军什么年纪了,殿下您知道不知道?这一路山高水远?万一萧老将军经不起跋涉又当如何是好?!微臣……”刘暝狭长的眼眸一立,沈恩顾便觉得遍体生寒,平白打了一个寒噤。“你什么你?”刘暝的话便带着几分不满,可是他这种淡淡然的不满,恰说明他的心情十分不好,“你身为兵部尚书?此时月华城离得开你吗?!”“怎么离不开?”沈恩顾兀自强辩,“萧老将军坐阵月华城才更加合适!便是月华城有难,还有谁比升平大将军与萧家军更适合驻守月华城呢?”“放肆!”刘暝的眼角一跳,局势已然如此危急了吗?也许吧,你看,连朝中的肱骨之臣已然乱了心思,何况他人呢?只是风清月朗的月华城,朱墙碧瓦的深宫里,是不是显得过于的安逸了,与世隔绝的安逸!乃至于让自己与皇兄,都还觉得一切都还尚未迫在眉睫呢?甚至于,皇兄还有心情在宫里,探望放肆宫闱的云妃?走了神的刘暝,被梗着脖子问话的沈恩顾惊醒,沈恩顾问:“臣一心报国,如何放肆?”听了这话,刘暝心中的烦闷便更添了几分。他拿着折扇摇了摇,问:“你方才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月华城即日便会有难?你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如此危言耸听,倘若被他人听去,难不成还有命在?”沈恩顾继续梗着脖子道:“臣的命就是皇上的,拿去有什么打紧,只是臣更愿意死在沙场之上,求殿下成全便是!”刘暝点了点头,略略迟疑之后,忽然问:“沈尚书,你与辰王叔素来关系可好?”沈恩顾愕然了一下,他与辰王的关系,其实还要追溯到当年,灵犀砸裂了辰王世子的下巴。当时沈恩顾只因为自己官场之位未稳,得罪了当朝有贤王之称的,佐皇上登基有功的辰王,恐怕这件事会是自己仕途上的一场浩劫。当时沈恩顾便拿了礼物亲自到辰王府表达自己诚挚的歉意,熟料,辰王竟然亲自见了他,见面之后,也只是好言安抚沈恩顾罢了,从来不曾有过半句责怪。当时的辰王,实实在在表现出一副风光霁月的贤王模样,让人由衷地敬服,以至于当时的沈恩顾,也很是表示过几句忠心。记得自己表达过:“从今后任凭驱策,莫敢微辞”之后,辰王也笑得很是喜悦。辰王自是知道的,沈恩顾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至此便把自己当做嫡系。嫡系便嫡系,沈恩顾并没有觉得不妥——辰王是忠君的,沈恩顾亦是忠君的,那么这样的站队,似乎也不算坏事——从此之后,沈恩顾的仕途便一直风生水起,在兵部尚书这样重要的位子上,待得稳稳的,倘若再积累些功劳,那便有望再进一步!这,眼下天下大乱,自然不是想仕途和顺,飞黄腾达的时候。不过,沈恩顾心中十分疑惑,他与辰王的关系自然是不错的,刘暝虽不问世事,亦当知晓。且,自己与辰王关系再好,还能好的过眼前这位吗?辰王与几位侄子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亲近。沈恩顾至今仍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年有资格参加御林宴的时候。他是个顾家念情的人,自然也会仰慕那些把亲情看得重的人。那一年,桃花开得尤其好,辰王便抱着几位皇子,依次去折那树上灼灼盛放的桃花。当时的三皇子,性格是有些胆怯的,一个人站着远远的看,满眼钦羡,又不肯上前去与兄弟们争抢。可是,等到辰王将二皇子刘旸放在地上,四皇子刘昱已经开开心心地跑上去的时候,辰王却没有直接将当时的四皇子抱起来,而是点了点手,轻轻将三皇子唤在身前,然后将他高高举起,温声问:“暝儿,你喜欢哪一枝呢?”……所以,祁王此时即便是有事相求于辰王,也不应该来问自己与辰王的关系好与不好啊?那么,既然不是有事相求?为什么祁王会问这么突兀的一句话呢?为什么?难道,现在皇上忽然要追究自己是辰王嫡系之事吗?辰王他,已然不再忠于皇上了吗?!沈恩顾的思绪转得太快,以至于将自己也狠狠地吓了一跳,他的胸口一震,不敢再往下想,怔怔地看着祁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可是刘暝,显然并不想放过他,刘暝把声音放得更轻,问:“沈尚书与辰王皇叔的关系,是不是很好?”这,算什么呢?沈恩顾大大地被骇住了,他的思绪终于小心翼翼地继续,三皇子到底何意,他?他的眼神……这……“臣承蒙辰王爷不弃,确有提携之恩。”沈恩顾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吐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