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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神剑,躺在地上的虽说藏着的是封鸿的芯子,可rou身躯壳却还是凡人不假。在北山寺时,封鸿为了将妇人的皮戴在自己手上,生生斩去了一截指骨。吃了院判给的伤药才止了血,而今指头也没好利索。不过才抬起一半,还未碰到巨剑时,光是剑意便让封鸿的指尖出了血。剑气凌厉,刺破了封鸿的手指不算,还顺着伤口钻进去横冲直撞。不多时的功夫,原本不过小米粒大小的血洞就变得如同大米粒了。从伤口中涌出的血顺着胳膊一路向下,浸湿了封鸿身上的道袍。这身道袍本就脏兮兮的,如今叫鲜血浸染,越发呈现一种令人腹中翻涌作呕的颜色。而寒松搭在封鸿前额的手指颤了颤,封鸿与灵璧二人谁也没有错过这个信号。“你也会跟着我一起疼啊?”封鸿察觉到了寒松的指尖点在自己的额头上,看样子寒松不仅能监视他的神念,还与自己感同身受。我受伤,你也会痛。寒松紧抿着唇不发一言,眉眼冷硬。筑基也好,结丹也罢,寒松有过比这疼上千倍百倍的经历,不过是手指头被剑气刺破,这点小痛甚至不能让和尚皱皱眉。掌心用力一按,他循着灵璧所说,将封鸿的神念困在了此地。“小友无须费力,眼下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会走。”那边几位大能被他困住,除非有谁不想升仙了,否则是出不了这困阵的。哪里有眼前的寒松吸引力更大呢?没听说过北山寺还有这样的招数,竟然能将两个人连在一处,互通五感。“奇哉!”双眼亮起,像深夜里点亮了火把。“小友,你还有什么手段,大可都使在我身上。”血淋淋的一双手按住了寒松的腕子,生怕他将手抬起,二人的连接因此斩断。灵璧见状,心中莫名慌乱,就这么轻易的将封鸿的神念拖来,还真是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恍惚。举着剑的手有些许颤抖,高悬许久,直到两臂生出酸胀的感觉,她也迟迟没有让巨剑落下刺进封鸿的胸膛。倒不是她怕沾染人命,封鸿罪大恶极,杀了他天道不仅不会怪罪,恐怕还要降下功德呢。就算怪罪,灵璧也不害怕。令她放心不下的是与封鸿互通五感的寒松。方才不过是剑气碰了下封鸿的指头尖,和尚便能同时察觉到疼痛。若是一剑刺进封鸿的胸口,为了让他必死无疑,灵璧恐怕还要在他的胸口搅上一搅。而一想到这些寒松也要同时经历,灵璧犹犹豫豫的反而不敢下手了。“来。”寒松紧闭的双唇刚刚开启,牙齿还未露出,声音也尚在喉咙之中。耳边响起了一个他正要说,却还未曾出口的字眼。封鸿牢牢的拽着寒松的腕子,斜着眼睛看向灵璧。“灵璧小友,和尚让你动手,他说自己不怕痛。”寒松与灵璧相连之时,灵璧能够感知到寒松。而此时同理,封鸿也能感受到寒松。五感相通时,甚至不用开口,寒松的心思在封鸿面前展露无遗。余光看到灵璧时,封鸿道人按捺不住笑出了声。如果说自己与寒松五感想通,他无法在自己的面前隐藏情绪,那灵璧这里甚至用不着封鸿和她五感想通,光凭表情与眼神,他便能够读懂了。“寒松小友,灵璧小友舍不得你。”封鸿想起了溪谷之中初遇灵璧与寒松时的情景。两个小辈一看就是天定的姻缘,待在一处指定是要出问题的。你瞧瞧,这才过了多久,灵璧小友便藏不住心疼与忧虑了。“啧啧啧。”封鸿心念一动,摇摇头,和尚就是和尚。“寒松小友让你不要儿女情长,刺死封鸿就好。”歪了一眼寒松,替他说出心声之后,封鸿心里有些别扭。“我可是真心待两位小友的,几次三番放了你二人性命,怎的就换不来你些许的不忍呢?”“那你忍忍。”灵璧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将话传进了寒松的识海之中。当然,这不过是徒劳罢了,封鸿一样听的到。树枝分叉一般的光缠绕在巨剑的剑身上,噼啪作响让人由衷的升起一股子畏惧。换了别人瞧见这把剑刺向自己,早就吓的慌了神。封鸿却不然,他恨不得这剑快些落下,才好应证自己的想法。“灵璧小友,你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个剑修呀。”双手紧紧扣住了寒松的腕子,封鸿还怕他跑了呢。一狠心一咬牙,灵璧握着剑柄用力向下,朝着封鸿的心口处刺了下去。扑哧。剑尖刺进了血rou发出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后颈也跟着凉。闭上眼不去看寒松的表情,灵璧握着剑柄横打了一圈,剑身在封鸿的胸膛里搅了起来。一股有一股的鲜血从他的胸口里冒了出来,汩汩涌动似山间深潭之中的泉水一般。“呜……”刚一张口,封鸿还没发出声音,喉头腥甜舌尖满是铁锈的味道。从腹中涌上来的鲜血将声音拦了下来。微微将双眼睁开了一条缝,灵璧只瞧见封鸿的双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可开开合合许久,耳边仍旧没有响起任何除了痛呼之外有含义的声音。剑身刺入胸膛,扎进了封鸿的心脏。寒松感同身受,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勉强站稳身形没有倒在地上。仿佛体内的脏器都被搅成了碎rou不再运行,血液在筋脉间流动的速度变的缓慢,识海开始便的模糊混沌。搭在封鸿前额上的手,若不是封鸿自己拽着,此时可能已然滑落。筑基时将体内所存十几年的腌臢之物逼出体外,脱胎换骨不可谓不痛。结丹时要受天道雷劫降身,闪电自头顶莫入脚下的土地,不可谓不痛。和尚本以为经历过那些之后,被巨剑刺进胸口算不了什么,跟在后山打老虎时叫老虎咬伤没什么两样,至多比老虎咬的疼一些。而当剑尖没入了封鸿的胸膛中后,寒松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痛意来势汹汹,强烈到了寒松的五感中只剩下了一个疼字。他也看见了,封鸿道人双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而封鸿的声音在他识海中朦朦胧胧,隐隐绰绰听不清楚,仿佛耳朵里头塞上了棉花,让寒松不由得闪过旧时在北山寺中的回忆。住持和尚为了让他静下心来,不去与外头小沙弥们玩耍。将自己冬日的棉服剪了个洞,扣出了里头已经发黄的棉花,举在嘴边吹了吹,塞进了寒松的耳朵里。那时再听外头小沙弥的笑声,就像如今听封鸿道人念叨一样,近在咫尺却又似相隔天涯。铺天盖地的痛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封鸿道人终于忍不住了,放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