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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自酌,忘记了前途渺茫,生死难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遇什么人的报复。喝酒喝得全身发热,忽然被一只大手按在地上。“小心呐,太子殿下!”尤里兹扯住他的颈子,把什么湿漉漉毛茸茸的东西朝他怀里一塞。在旁人看起来是恶作剧似的玩笑,差点震得李慈呕吐起来。野兽的腥臭塞满鼻腔,挤进来的是一只…小狗崽。“是狼崽!”尤里兹不知为何有些过度兴奋似的,拖着李慈走了出去。帐篷外,还有另外五六只黑灰色的幼兽,看起来是一窝的同胞兄弟。“瞧!”尤里兹把他怀里那只重新扯了回去,高高地朝天上抛去。那只狼崽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在空中舞动了一下四肢,便失重跌落。尤里兹看起来却没有半点接的意思。“诶!”李慈没料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生扑上去,抓了个空。狼崽呜咽着断了气。“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尤里兹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把幼小的兽尸踹到一边,“你就像个小孩子…我第一次见父王摔狼崽的时候,也是这样…”尤里兹做了一个虚空拥抱的动作。“但这一片野狼太多了,不趁它们小的时候杀了,春天以后成了群,这片围起来的林地里,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人要活,兽就得死。”说话间又摔死了两三只狼。“剩下的你来。”李慈手里又被塞进一只更加瘦弱的生命。“为、为什么要我来?”“你不敢嚒?”尤里兹吊着眼,有些轻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李慈拨了拨狼的耳朵,狼毛比狗毛硬,扎手。连幼兽也充满了攻击性。他把小小的硬毛球藏进衣服里。“我不想。”看了一眼尤里兹,继续补充道:“不是不敢!”“你就是不敢!”再次一次违逆了尤里兹的意思,他却反而有些欣慰一般,伸手掐死了剩下的几只,“对狼都不敢残忍。”李慈不知道尤里兹想试探什么,但他的反应好像令他很满意。“救下来了,你就得养。狼长得比狗快,过几天,我就叫人来帮你把它的牙拔了,当心被咬!”说完又笑着走了,剩下李慈抱着一只小狼崽,一头雾水。糟了,他要走的话,带着它一起走吗?怀里的狼崽拱了拱。第19章猎场回来以后,尤里兹时常借口看狼出现在李慈的居所。拿来各种膻腥极重的奶制品,熏得李慈直摇头。“闻不惯就离远点,又不是给你喝…”李慈转着轮椅,一溜转到了院墙边沿。他觉得尤里兹有点怪,又说不出怪在哪。他从南国带来的下人一夜间完全消失,据说是被乌弗带走。去要人的时候,乌弗却称,十几个人,全都“畏罪自尽”。还有什么结局能比死在异国更加凄凉?李慈不信他们是自杀。可就算是严刑拷打也没必要把人全都逼死,放他们回来示威,不是更令他这个“主子”胆寒吗?除非是虐杀。李慈望着院子里逗狼的尤里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听说,尤里兹殿下和乌弗殿下小时候都养过狼。”鲁风靠了过来,先丢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见没有引入注意,才继续压低声音,“特使大人说他们五天后动身,届时殿下可以称病,出宫的路线已经安排好,只要瞒过这几天,殿下就可以回家了。”“特使会同意我走?”“他们知道了殿下的处境,愿意拼死一试。只是殿下在出刹利国境以前,不能与他们汇合,有人会陪同殿下走另一条路。”“有人?”“他说他是殿下的旧识,也是竭力主张营救殿下的人。”鲁风说到这里顿了顿,信息多而繁,又是以隐密的方式不断传递,凝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最关键的部分。“他说他叫‘同空’。”李慈激动地捏了一把大腿,鲁风开始说的话,他都是将信将疑,听到“同空”的名字,才使一切落到了实处。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还是会有人来救他的!还是会有人站在他这边,看见他的苦难,把他当作一个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同空师兄来救他了!他忽然很想抱抱鲁风。然而尤里兹看了过来,抱着狼崽,大步流星地走向二人。“要抱一抱吗?”阴差阳错地,尤里兹居然也这么问了,李慈激动得昏了头,站了起来,答曰:“要。”未待尤里兹把毛球递给他,就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给了他本人一个拥抱。狼崽挤在二人身体之间,奶声奶气地“呜呜”了两声。鲁风自觉退下,而尤里兹却像愣住了。春天的风带着潮气划过耳侧,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凝固下来。“太子殿下…”尤里兹托起狼崽的身体,把小东西举到李慈的面前,“给这个家伙,起个名字吧。”李慈慌忙地坐回轮椅上,用手指盖住脸,“我、我不知道怎么起。”“你养的…”尤里兹短促地笑了一下,似乎也察觉到这句话不那么符合实际,然而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了下去,“起一个,南国的名字。”“南国的名字?”李慈放下手,看了看小狼的毛色,“是匹灰色的狼…那…那叫‘同辉’吧?日月同辉的‘辉’。”“日月同辉?”尤里兹对南国语的谐音理解起来还有些困难,一连念了两三遍,才像是懂了,点头称道,“日月同辉,很好、很好!”李慈拼命抠着自己的手指。做什么要他给尤里兹自己喜欢的东西起名字呢?让他觉得不安,甚至,愧疚。欺骗恶人,也算欺骗吗?大概是尤里兹逗弄狼崽的时候用大了力,被“同辉”一口咬在虎口上。“嘶——又咬我!”尤里兹不轻不重地拍上同辉的脑门。同辉呲了呲牙,炫耀似地冲着李慈发出一连串咕哝声。为什么是“又”?狼崽的牙明明才刚长出来…李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翻了一个白眼。第20章出走时,是一个夜色极为浓深的晚上。李慈几乎不敢相信一切会如此顺利,直到鲁风发现潜行在二人身后的狼崽。“怎么没把它拴住?”李慈捂住嘴小心靠近已经长牙了的同辉。狼牙说拔还没拔,借口是小狼初学撕咬,杀伤力不强。鲁风屏住呼吸跟过来,发现同辉脖子上的一截撕裂的皮绳,“被它咬断了。”“现在怎么办?让它跟着吗?它是不是也想走?”鲁风摇摇头,“带不走…出去的马车空间太小,狼待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