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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雪欢心,努力把这套剑法练到烂熟。本以为身为剑修的陆归雪会喜欢,但最后陆归雪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沈楼寒那时候还很天真,觉得以陆归雪的剑道造诣,这样简单的剑法入不了他的眼也很正常。于是沈楼寒不仅没有因此消沉,还更加用功了起来。他起早贪黑,不分冬夏,开始悉心钻研更高一级的剑道。终于,沈楼寒成功筑基,剑道上也有小成,拿下了当年剑道考试的榜首。沈楼寒还记得那一天,陆归雪刚刚从山下除魔回来,白衣衣角上不知溅上了哪只魔物的血,干涸成晦暗的红。陆归雪匆匆的脚步难得停了下来。沈楼寒正在练剑,陆归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他身边驻足,像一片随风飘来的雪花。那年的沈楼寒还满含热情,还会抬头期盼师尊的夸奖和赞赏。然而陆归雪的语气中什么情绪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沈楼寒想听的夸奖。他说了一句让沈楼寒不知所措的话:“你不必这么用功。”沈楼寒那一刻感到了太多情绪,困惑、失望、委屈,不甘心……最后都化作了一句:“为什么?”那天的陆归雪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离开了。后来沈楼寒才觉得,当时那个找不到原因的自己很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因为沈楼寒流着魔族的血,所以陆归雪怎么可能希望他修炼得太快呢?沈楼寒的剑道越出色,对陆归雪来说只意味着他更不好挟制,更难以管束。再不会有别的意义了。所以现在沈楼寒练着这套剑法时故意拖慢了进度,偶尔还会假装错上几处。既然陆归雪不想让他练得太快,那他就慢一点。反正他修炼这些仙门道法,本就没什么大用。他暂时还不想和陆归雪起冲突,这场师徒情深的戏码,他现在还不想拆穿。一套剑招在沈楼寒手中收了尾,他走到陆归雪身边,低声问:“师尊,怎么样?”“很漂亮,今年剑道考试大概没人能比过你。”陆归雪没有吝惜他的赞赏,只是心里稍微觉得有点奇怪。沈楼寒的修行速度好像有点慢,当然这个慢也是和上辈子他过于刻苦的成果比较出来的。难道是我这辈子表现得太咸鱼,把他给传染了?陆归雪疑惑地想。不过说实话,慢点也好,陆归雪并没有打算督促他勤加修炼。再过两年沈楼寒的魔族血脉就要开始觉醒,魔气与灵力向来喜欢斗个你死我活,这样的感受陆归雪已经体会过一次了,他当时差点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撕碎。沈楼寒初次遭遇魔气的时候,他的修为越低越好。反之,他现在修炼得越努力,到时候要遭受的痛苦就越多。所以慢就慢点吧,总归最近两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累吗?累的话就休息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归雪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想摸摸沈楼寒的发顶。他的手刚抬到一半,沈楼寒就自己低头下,靠进了陆归雪的掌心。少年人的黑发很软,亲昵地蹭着掌心,有些微微的痒。这一刻,沈楼寒看似温顺的目光下藏着一丝近乎疯狂的热烈,像是只充满眷恋的受伤野兽,贪图这份不知真假的亲近。沈楼寒闻到陆归雪指间沾染的书卷味道,被阳光晒过的书页有种极淡的香气。明明是让人心安的书香,沈楼寒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仿佛热了起来。这大半年来,类似的温柔举动随处可见,沈楼寒几乎要习惯了。有时候沈楼寒也分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配合陆归雪演戏,还是真的……“师尊,我不累。”沈楼寒感觉到陆归雪手掌离开的时候,竟有些有些恋恋不舍。这副尚且年少身体的身体,虽然接纳了上一世的神魂,却似乎总是不太听话。沈楼寒忽然握紧了手指,他觉得自己需要干点别的事冷静一下,于是向后退了半步,小声说:“师尊,我去喂鱼。”“嗯,去吧。”陆归雪说。*千秋峰的这群兔子,被沈楼寒追杀了快一年,逃跑能力直线上升。比如今天这只,就算打架受伤了也溜得飞快,一口气从山顶跑到山脚都不带停。大约是跑得太起劲,忘记了抬眼看路,那兔子一头撞上了前面的人。“呀,好疼。哪里来的小兔子?””被撞了一下的少年身姿秀美,白如凝脂。但不知道为何,他大半张脸都被掩在面纱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眉目温软,眼角微微下垂,便显出一种柔软又无害的天真来。沈楼寒从后面追上来时慢了一步。正好看见那少年俯身将兔子抱进怀里。沈楼寒第一眼看过去,觉得他似乎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应该没见过才对。少年轻抚着兔子脊背,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面前多了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不由怔了一下。沈楼寒的眸色是极其浓重的黑,在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眉目间仿佛有许多阴影。再配上那身没有一点其它颜色的黑衣,让原本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沉不明。少年似乎是瑟缩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试着跟沈楼寒打招呼:“你好,你也是琼山的弟子吗?”沈楼寒没有回答,他没有跟眼前少年聊天的兴趣,直接将目光落在了那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身上,说:“给我。”少年大概被他漠然的语气吓到了,抱着兔子往后躲了一下。然后语气带上了一抹委屈地说:“它受伤了,你要带它去哪?”沈楼寒也不再多说,伸手就抓住兔子的后颈皮,强行把它从少年怀里拎了出来。他也不管背后少年又气又急,双目含泪的可怜模样,转身就走。“你要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少年见沈楼寒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只能快步追了上去。少年跟了一路,沈楼寒全当没看见,脚下反而越走越快。等到了后山和厨房相连的小院子,沈楼寒已经把少年甩开了一大截,他动作娴熟地让兔子当场去世,然后开始清洗拔毛。少年好不容易追上来,却只看见一地的兔毛。他蹲下身,眼泪珠子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一双明眸秋水盈盈,似梨花带雨。若是寻常人见了,又有哪个不想好好安慰他一番呢?少年大约是越想越伤心,哭声压在喉咙里,只发出低低的呜咽,听的人揪心。他哽咽地说:“小兔子都受伤了,你怎么能吃它,你……”“多放点调料。”有个淡淡的声音飘过来,掩去了少年的哭腔。沈楼寒回身望去,见陆归雪远远坐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