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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然也别忘了,当年杀害他父母的就是大陈人,如今认贼为主,枉为人也!”李全幽幽叹了口气说:“当年的事,主子不仅仅是救了他,更是救了他的家人。”“你骗人!”贺林嘉嘶声咆哮,四肢拼命扯着铁链,发出铛铛响。李全转过身不去看他,等他喊够了,才说:“我言尽于此,你且好好想想,以沉然的为人,他真的做得到认贼为主?”贺林嘉疲惫垂下头,目里灰白一片,李全看着那颗埋下去的脑袋,规劝道:“孰轻孰重你该是知晓,沉然为人我想你比我更了解,若是哪日因为这个而被——”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李全露出苦涩的笑。贺林嘉这时缓缓抬头,眼里犹豫迟钝,龟裂的唇上下翕动,“让、让我想想……”“好。”李全转身正对他,“改日再来看你。”贺林嘉没说话,眼神游离,李全收回视线径直离开。李全回去复命,温遥就在一旁,闻声道:“明日再去,他会想通。”李全垂首应下。待人出去,温遥到叶褚身边坐下,低声询问:“子予怎么看?”“贺林嘉会说的。”叶褚拉过温遥的手,低声回答。“他与沉然的情谊不变,从李大哥只言片语中,我能感觉出他是真心待沉然。”温遥道:“他会想明白的……届时我就能从他提供的线索着手。”叶褚没说话,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谁会对温遥出手。温遥捏了捏他脸蛋,笑道:“别愁眉苦脸,看,咱们用不了多久就能顺着这条线索,揪出更多的人来。”他明白叶褚心中担心。这人隐藏在朝廷之中,说不定就是他时常见过的人。春宴结束后民食府客流量突飞猛涨,几日下来便是原先一月的盈利,顺安与周运跟温遥反映后,温遥决定加快步伐在其他县府开办民食府分店。没两日又收到了从通县林木镇一号店送来的书信,是罗文英和张小年一同写的,罗文英不仅是一号店的厨娘,同时也是一号店的掌柜,而张小年完全掌握了运算口诀,现在和穆深一起整理账目只需半日功夫。从他们的言语中温遥发现他们都进步了,至少在穆深的带领下,大伙儿认得了不少字,这是好的一面,温遥不禁想到整个大陈不会识字写字数以万计的百姓,若是能让他们都识字写字,那对大陈来说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眼下他光有想法还不行,没钱等于没资本,任何想法都形如天马行空,与其东想西想不如先壮大民食府,到时候他还能同徐家合作,不仅发展饮食业,还能从服装娱乐等等下手,以最大的程度剥削权贵的资/产,用以大陈后续建设与发展。不过光他靠他还不行,等前期资金凑足了,就得号召全民学习以促进生产,真理是从实践中产生的,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只能依靠双手双脚,重视农业的同时发展商业,国家有了钱,百姓才能解决温饱问题,只有解决了根本,百姓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温遥给穆深三人去了书信,夸奖三人后,便写了些菜方子在上面,交给了周礼让他快马送出去。分店在紧张快速筹备中,李全也再次去见了贺林嘉。那日天高云淡,李全依旧一身宦官服,他矗立于贺林嘉之前,一如多年前那般,贺林嘉只能看见他的侧影。“想明白了?”李全说。他总是那般的直接,贺林嘉从以前就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如初。“只要我说了,你们的皇帝就不会为难沉然?”贺林嘉嗓音低沉,没先前那么沙哑了。李全没吭声,片时点下头。贺林嘉目视他,细无巨细道:“老实说我和沉然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要不是这次执行任务,恐怕我和琴萝会一辈子见不到他。”“我不确定琴萝有没有看见他,那晚我们潜入大理寺地牢杀了蒋素裳。”“再后来我收到温胜的消息,让我去城外接一人。”“是他的女儿?”李全问。“是。”贺林嘉音量渐低。李全常年习武自是听得清,他蹙额道:“温胜有两个女儿,怎么只让你接一个?”贺林嘉似乎在思考,少时才道:“或许是觉得这个女儿更有用吧。”“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一个也没接走。”李全若有所思,他走至门边,外头日光稀稀落落洒了进来,贺林嘉顺着光看去,此时李全周身散发着灼光。“他让你接谁?”“温凝恣。”话音一落,李全推门而出。贺林嘉拔高音量急忙喊道:“沉然不会有事吧?”“放心,不会。”李全的声音在合上门的刹那溢了进来。贺林嘉垂下头,神情颇为复杂。将贺林嘉所言一一禀告给叶褚,叶褚挥手示意他下去。温遥开分店的事筹划得差不多,今日便早早进了皇宫,陪叶褚用早膳,刚才他也听到李全的汇报。他想了下说:“能确定内jian不是沉然了。”“还不能。”叶褚道。温遥微愣,“为何?”“真正的内jian还没抓到,再则——贺林嘉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叶褚分析道:“所以不能排除贺林嘉在说谎,故意误导我们。”温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贺林嘉的话的确不能全信。“眼下怎么办?顺着他的话查下去?”温遥问。“不过温胜为何只让贺林嘉接温凝恣?”叶褚道:“另外他说杀温胜的不是他们的人,他们约定的是去国境城外集合。”“时间对不上,所以那名内jian仍旧留守城内,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温遥问:“他知道内jian是谁吗?”“贺林嘉只提到过‘大人’,想来这人就是隐藏在暗处的jian细了。”叶褚说,沉然的嫌疑仍旧无法洗清,而贺林嘉这条线索断了,他们最多能找出温胜为何要让他接走温凝恣,而不是温家姐妹。温遥独自琢磨,忽地灵光一闪,抓住叶褚双手,急急道:“有没有可能温凝恣身上有什么,所以才让贺林嘉接走她?”“有这个可能。”“等等,还有一种可能,温胜当时还没被我们抓到,在他的预想中是可以逃脱的,同时他也相信贺林嘉的实力,也就是说他让贺林嘉带走温凝恣,只是因为她对他有利。”“至于是什么,我觉得我能很快能想出来。”叶褚极为配合点头。半柱香后,温遥仍旧没有头绪,他抬头看着案前处理奏疏的叶褚,磨蹭着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没头没脑问:“还有说五岁皇子的事吗?”“他应该快六岁了。”叶褚突然道。温遥:“……”缓了会儿温遥没忍住笑了起来,叶褚也跟着笑了。“那六岁的皇子人还在寒清轩?”“没有。”叶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