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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堂是什么关系?”“我是碎玉堂的下一任堂主。”我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地说。一旁的苏先生非常震惊,差点再次把剑抽出来。他不知道,雨雾是必须要死的,但不能是现在。否则平白无故出现的一具尸体,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我身份敏感,万一被调查出来,那将死无葬身之地。雨雾愣住了,她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说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她警惕道。“我本来应该要杀了你的。”我微微一笑,“但是我舍不得。”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又马上松开了:“你走吧。”雨雾后退几步,立马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看着她的背景,忍不住微微一笑:她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了。第二天,我照常做早课,练剑修行。假装昨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反而是雨雾,因为心神不宁,被师父教训了许多次。她还只是个二八左右的女子,从小被养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大家只想把她养成任人驱使的杀手,没人教会她世上多得是控制人的心机和惯于欺骗女人的男人。我能感觉到她时不时瞟来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试探。幸好还有云露明目张胆地盯着我,才没有人注意到她。我从小便坚守着一件事:绝不心急。我相信上天永远会偏爱有耐心的人,无论过程出了多少波折,只要还在可控的范围内,静观其变又有何妨。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她主动来找我了。“我没将你的事告诉别人。”她面上一派镇定,声音却多少有些犹豫。“谢谢。”我无比真诚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开口问道。我一时不清楚她指的是我潜伏进九杀门还是放了她这件事。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掌,眼神中闪烁着羞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浮起一丝微笑:“有空,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她的脸霎时间便红了。我便知道,这只猎物再也逃不出我的陷阱。从那天起整个门派都发现雨雾变得漂亮了,她的双眼明亮,两颊时常泛红。但是在我眼里看来,她依然是属于死人的颜色。万事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结局,雨雾的结局已经被我规定好了,像是离弦的箭,绝不会偏离目标。多年之后的云露,也是如此。我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比其他人要聪明,戒心重,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才能养熟她。但她也确实是好骗的,傻女人,以为自己保守的秘密就是保证诺言的最佳武器。其实她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她不会泄露我的身份变好。重要的是,门内所有人都因为她的眼神而相信我绝无杀她的动机。当第二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我知道时机成熟了。没有人会怀疑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因此只需要一个微妙的契机,她便再也没有机会开口。我起先设想过让云露动手。他在我的计划中本该是一把趁手的刀剑,但奇怪的是,他对雨雾从未表现出一点杀机。他嫉妒,他痛苦,但他还没学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愤怒。他喜欢我。我知道这一点,并且觉得恶心。门内弟子之间比武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当我决意自己动手除掉雨雾的时候,我便想到了这个好方法。我与她约战,她在众人面前从不敢与我亲昵,但此时却也不好拒绝。“好。”她站起身来,身段自带三分侠气。此时的雨雾真好看,我应当要记住这副画面。最大的比武台离地面很高,众人懒得登上看台,只能远远地望着我们的身影。雨雾是个要强的人,自然不会对我手下留情。这正合我意,我对她的剑法很熟悉,在台下人看来便是打得难舍难分忘情投入。在经历了几次我的剑锋险险划过她的咽喉时,雨雾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睁大了眼睛瞪着我。她的身法略有凝滞,似乎是在等我一个解释。我的剑切断了她的几缕发丝,这便是我对她的回复。她的眼神中出现了几抹恐惧,旋即便是愤怒。她仿佛恢复了成倍的精力,寒剑更加凌厉,甚至甩出了几道暗器。在台下人看来,她此时便是突然杀红了眼。直到我的剑切断她咽喉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其实她还是不想杀我,她只是泄愤。真正杀人的剑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把式,简单,明了,一招致命。我慢慢跪在她的尸体前,看着她流出的鲜血浸湿我的衣服,等着台下的人蜂拥上来。雨雾不是我杀掉的第一个人,从前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手上早已有了不少亡魂。但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一个死者。她曾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然后被我亲手终结。和她比起来,之前我所杀的,也不过是一件又一件物品。反正她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对自己说。我一抬头,便看见云露飞奔过来,然后怔怔地站在不远处。阳光照在他年轻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像扑朔的蝴蝶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看我的眼神变了,我说不清楚其中的意味。但至少,他应该不会发现失手与蓄意杀人之间的区别。我抱起雨雾的尸体,走下了比武台。第二十二章很多年之后,云露拿着那张我亲手制作的纸鸢,再度提起雨雾的时候,我便知道,应当要尽快动手了。雨雾是我的计划里突发的一个意外,尽管我用尽全力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补上了这个漏洞,但云露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洞中露出的光。他警觉出雨雾之死的不对劲,并懂得拿它来试探我。他和我一样,其实对他人的生死并不关心,我也不觉得他有任何可能会为雨雾复仇,但是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作一只被饲养的小兽,在我精心安排好的笼子里兜兜转转地长大。他一厢情愿地注视着我,自以为是地藏起自己肮脏丑陋的一面。他总以为我期待的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师弟。不是的,他作恶越多,我便越高兴。他越是快乐积极,我便越是远离他,只有他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时候,我才会恰到好处地出现,给他一点梦幻般不可触及的温柔和善意。我要他陷在无法挣脱的泥沼里而浑然不知,我要他活在永无宁日的世界里还要做他唯一的光。我要他将我视为唯一的神明用他人和自己的血为我献祭。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坏人,但我是无辜的。至少在别人眼里看来我的手上干干净净,是被师弟强迫的受害者。我就这样一点一点,文火慢炖地将他养成我需要的样子。但他似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