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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昱这样无声地哭泣，茫然的，不知所措的。就像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第一次的时候是那个温暖的女人去世的时候，祁晗昱同样握着他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空洞和无措，而泪水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于子晋依旧记得，那时的祁晗昱伸手接住泪水，有些茫然的问他。“我的眼里为什么会流出水来啊？我为什么心脏这么痛？mama是睡着了吗？”当时的于子晋和现在同样，喉咙干涩，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所有的解释在祁晗昱那灭顶的悲伤中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于子晋还记得那位精神矍铄身形高大挺拔的老人沉稳的声音。没有温情，冰凉的就像是一具冰冷的机器，他说。祁晗昱不应该有任何无用的情感。祁晗昱生下来要懂得的就是绝对服从。于子晋的眸中突然布满了nongnong的悲伤，他看着祁晗昱空洞的表情，第一次开始质疑那样的话是不是真的正确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情感？一个人怎么能做到绝对服从？“晗昱……”于子晋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干哑的可怕。“不要哭，你没有错。”祁晗昱缓慢地转动着眼珠看向于子晋。温暖的手掌慢慢抚摸着自己冰凉的脸，于子晋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么像哭泣。“晗昱，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你是人，你不是工具。情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你不应该舍弃它。错的是那个人。晗昱，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在伤心。”“伤……心？”干涩的嘴唇微微蠕动着，祁晗昱的眸中突然迸出一阵吓人的光。“对，你在伤心。你是个人，你应该会伤心。你是个人，你应该有很多美好的情感。”祁晗昱突然歪了歪头，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可是……爷爷说，我只有绝对服从。没有开心，没有伤心，只有服从……只有……服从”〇于子晋被他空洞的目光刺的心中一疼，他不知道祁晗昱那几年被祁光远接走之后的那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重新回来后的祁晗昱就像是一具完美的机器，他总能顺利的完成所有的很足。他的唇边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只是那双漂亮的眼中中却是空洞，说话三分真心，七分假意。之后于子晋便一直陪着他，执拗地带着他出去各种酒吧，这五年中终于让祁晗昱懂得了一点人类的情感。他有了喜欢的食物，懂得厌恶讨厌的人。可是这显然不够，他依旧保持最完美的面具，穿梭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带着各色的面具，与不同的人寒暄打趣。有时候就连于子晋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正的祁晗昱。或许小孩子的记忆确实很脆弱，那十年改变的有多少，怕只有祁晗昱自己知道。可是，哪又怎么样？他已经都忘记了啊。就在于子晋都想要放弃的时候，一切的改变，都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生着变化，就像一个奇迹一般。他还记得祁晗昱第一次见到沈博轩时的目光，不是以往的克制，假意，那是于子晋从来没见过的眼神，炙热的，像是再次燃烧火星。他还记得祁晗昱第一次和他说起沈博轩请他吃饭时开心快乐的眼神。他还记得祁晗昱第一次被沈博轩拒绝后郁闷焦虑的表情。他还记得祁晗昱第一次……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是从沈博轩出现后，祁晗昱才体验到的感情。那时于子晋才明白，原来祁晗昱不是没有感情，而是那个能让他有感情的人还没有出现。可是那个人出现了，但是现在却又被祁晗昱弄丢了。“晗昱，你是人，人不可能做到绝对服从。”“是吗？”“是的，晗昱你喜欢沈博轩，所以他不要你了，你才会哭泣。所以你的心才会疼。晗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沈博轩。”“喜欢……”“对，你喜欢他。”于子晋语气温柔，就像一位慈祥的家长一般，慢慢引导着祁晗昱的思绪。“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嘴里一直蠕动着念叨着。祁晗昱的眸色越来越亮，开始慢慢地恢复清明。于子晋此时却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紧紧地握着祁晗昱的手掌，无声地给他鼓励。"沈博车干■…"，，“沈博轩，我喜欢你……”祁晗昱的睫毛猛地颤抖一下，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后便彻底恢复了清明。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忍不住欣喜地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喜欢。沈博轩……”“晗昱，错的不是你。”于子晋摸了摸祁晗昱的额头，却被他近似慌乱一把抓住手。于子晋看到他眸中的无措。“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因为我说谎了，我……”“不要着急，这不是你的错，晗昱不要紧张，他没有不要你。”“慢慢来，晗昱。他会感觉你的好的，晗昱，你不要紧张。”“我……的好？”“没错，你对他好，他会感觉到的。”祁晗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放开了于子晋的手，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于子晋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祁晗昱的发丝。原来真的是……喜欢吗……等到祁晗昱彻底平静下来以后，于子晋便把他推进了浴室，让他自己收拾一番。祁晗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不能看了，脸颊消瘦，胡子拉碴，而且满身的酒气，就连身上的衣服上都是酒渍，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澡了。看着祁晗昱乖乖的进了浴室，于子晋这才松了口气，又认命地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准备给祁晗昱做碗面吃。看那一地的外卖盒子就知道他最近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现在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于子晋将围裙罩在自己的身上，干脆利索的开始做饭。一边做饭，于子晋还一边忍不住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打扫卫生，做饭样样精通。将一把青菜扔进锅里，于子晋一脸的苦大仇深，明明自己的属性应该是优雅贵公子，才不是贤妻良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