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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的中庭里种了不少银杏,正是黄叶漫天的时候,银雀微微仰着头,在银杏树间穿行着像在赏景。止玉谨慎地跟在他身边,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势,看得出来该是在殷家忠心不二地呆了好些年头。“是贴身保护。”止玉说,“为了避免有人对太太不利,二少爷才会安排我贴身随侍;太太有什么吩咐我都会照做的。”距离成不韪入狱、成家满盘皆输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还是银雀第一次离开西院。对他的求和,千秋并未做任何评价,既不应允也不拒绝。只是他突然拨了止玉到银雀身边侍奉,并且允许他自由出入殷家。银雀猜想,他是答应了。“那殷千秋呢,他一天到晚不在殷家是在做什么。”“二少爷需要事要忙,近期拿下的产业还未整理好,老爷也有许多事交代二少爷去做。”银雀冷笑了一声:“在整理我家的东西是吧,那可真是适合他,他再了解不过了。”止玉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嘲讽,并不接话。“你是Beta?”银雀又问道。“我是Alpha。”止玉道,“太太请放心,我摘除了腺体,并且每天定时定量地注射抑制剂,绝对不会因为Alpha的身份给主家带来任何不便。”难怪他闻不到什么信息素的味道。这女人总会让他想起成奂,倒不是说哪里相似,而是她和成奂一样,对主人带着几乎让旁观者感到恶心的忠诚。——当初他曾笃定千秋会是下一个成奂。“……我想去港口转转。”“我这就去备车。”西海港原本是成家手下的产业,现如今到处挂着殷家的家徽。银雀穿着止玉替他准备的风衣,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特地招呼过,和他从前喜欢的款式很相似。车停在港口附近,他则独自站在沿岸的铁链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只要他不接触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想接近他,止玉便会非常“宽容”地放任他一个人散心。千秋确实没有在他脖子上牵上锁链,却也很奇妙地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他从前那条朴实无华的黑色项圈被换下,千秋给他准备了一条挂着红钻吊坠的、内侧绣着殷家家徽的项圈——仿佛时时在提醒他自己已经从成家的大少爷,变成了殷家二少爷圈养的鸟。港口附近人声嘈杂,不停有苦力给来往的商船装货卸货;银雀像在发呆似的,在西海港驻足良久。…………千秋倒不知道他在西海港,他只是过来检验一批极为重要的货品,却没想到看见自己的车和止玉就在附近。非常好用的女管事在看见千秋的瞬间便低下头微微欠身行礼:“……需要我去提醒太太一声么。”“不用了。”千秋倚着车门,饶有兴趣地盯着银雀的背影,“他什么时候出门的。”“两小时前。”“只来了这里?”“只来了这里。”千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他既没过去,也没离开,隔着刚刚好银雀注意不到的距离就这么看着。以前银雀也经常来西海港吹风,他究竟是喜欢看海,还是喜欢吹风,还是喜欢看那些在商船桅杆上站立的海鸟振翅……千秋一直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当银雀心事满怀又无人可诉时,就会让他陪着来西海港,一言不发地独自站上许久。他们这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说是怪癖,其实说“手段”要更准确些。那是种排解孤独和痛苦的手段,每个人的方式不尽相同,可目的出奇的一致。海风吹乱他柔软的发丝,宽大的风衣也在抖动。但银雀伫立那处,和世间所有的动态相违背,沉静得像一座雕像。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有无垠状绝的悲伤在跟随着海浪涌动。忽地,天光黯淡下来,远处有阴云跟随呼啸的风涌过来。雨一滴一滴地落下,渗进泥土中消失不见。止玉是最先察觉到的,大约是她常年侍奉主人而养成的敏锐感官在告诉她,有一场大雨将至。她立刻转身去车里取出两把雨伞,一把递往千秋,一把要送到银雀手里。男人接过来,抬手稍稍在她身前拦了拦,再自己撑开那把伞,走向海岸边的人。Part.28视界里忽然出现墨色的伞檐,银雀警惕地转过身,目光冷冽凌厉。看清楚男人的脸时,他深深呼吸,重新看向海面:“是你啊……别偷偷摸摸接近我。”“不然是谁,”千秋说,“还是你在等谁?”“我能等谁?”“也是。”无意义的对话并没能进行下去,海面上雨点泛出涟漪,周边的工人们越发嘈杂起来,想趁着这场大雨彻底落下前将手头的工作先忙完。银雀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千秋并不着急,就那么替他撑着伞。倾盆大雨很快到来,顺着伞骨滑下的雨水连成夸张的珠帘,天地间的其他声响都被雨声覆盖,千秋忽然问:“为什么突然不挣扎了,不怕我再继续折磨你么。”“折磨一个不反抗的人,又有什么意思。”银雀说,“对吧。”——不,一定有别的原因。男人突兀地搂住他的肩膀:“回去了。”银雀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不挣扎,不反抗。男人的亲密行为他全盘接受,只点点头跟随着他的步调转身走往在雨中等候他们的车。而他们谁也没察觉到,不远处港口仓库的暗角里,被黑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这场雨确实大,不过几步路的功夫,积水便浸湿了银雀的鞋袜。上车时男人注意到这点,却并没刻意提起。千秋晚上本还要去忙,但他对此只字不提,就好像是专程来接银雀回家一般,和他一并回了殷家。“二少爷想先用晚餐,还是先沐浴……”刚进殷家的大门,止玉便轻声问道。千秋看了眼身边的人——银雀衣服上还留有些湿痕,头发也被飘雨沾湿了些。男人忽然间来了兴致,似笑非笑道:“沐浴吧,不用你们伺候。”银雀倏地看向他,他接着道:“有人会好好伺候。”这就像是考验,银雀的话可信与否全看他的答卷。男人等着他回答,银雀垂着眼微笑:“当然。”他人的顺服确实能给人带来无上的愉悦。踏进浴池里时,千秋这么想着。银雀从来不介意别人看见他的身体,这点男人一直知道。他们相处的第一天,他便好好的欣赏过银雀刚起床时的模样;只是那时候他尚因身份而收敛着,现在他不用再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