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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很低,几米之外的人都看不真切。因此车灯的出现显得极为突兀。光亮照到了囚人们的脸,大家才意识到有车要从这里经过;紧接着引擎声也冒了出来,一辆黑色的车在雨幕中行驶,速度不快地接近囚人的列队。男人草草瞥了一眼后便失去了兴趣,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后垂下头继续休息。倒是护卫军闻声警惕,朝着车来的方向走去。他们得确保没有找死的人,过来救这些要去服劳役的罪犯。谁也没料到这辆车会停下,还停在男人的面前。他只看到车身上溅满了泥水,在停稳后车门打开来,一只穿着高档皮靴的腿从车里迈出,踩在泥水里溅起些水花。千秋缓缓抬起头,对方穿着黑色的长裤,同样黑色的风衣,庄重肃穆得像要去参加谁的葬礼。“喂什么人!不要轻举妄动!!”护卫军持枪发出警告,但很快车另一边同样下来了人,搂着他往边上走了。那人一手拄伞,一手插在风衣口袋中。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跳猛烈到刺痛。男人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他面前那人的脸上。淡粉的唇,高挺的鼻梁,再往上是带着戏谑与傲慢的眉眼。雨伞将他的脸笼罩在灰色的阴影下,即便如此,在千秋眼里这张脸仍旧光彩耀目。“想我了吗。”他唇角上翘着说。甘草的清甜而苦涩,令人沉醉。短暂几秒后,男人嗤笑出声。护卫军被其他人支开,好像在做什么交易;其他的囚人都好奇地看着这突然驾临的人,一个个却不敢吱声。唯有男人,笑着与他错开了目光,垂下头又抬起,仿佛在酝酿着要说的话。在阴冷的大雨中,胸腔内的火被他轻描淡写的话点燃,转瞬便烧得旺盛,有如地狱红莲,无法冷却。“好久不见。”男人说,“少爷。”那人笑容更盛:“你是我的什么?”“是你永远的奴隶。”“很好。”那人朝他伸出手,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惹人心醉,“准备好兑现你的承诺了吗?”仿佛永无止境的大雨中,千秋同样伸出湿漉漉的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指尖,低下头虔诚而慎重地落下一个吻。END.【作者有话说】:小作文,请务必要看。最开始和朋友讨论槛中之雀的时候,朋友觉得只有千秋死了才算HE,被我极力否决了。这个结局看起来好像许多事都没有给更具体的交代,比如他们到底爱不爱对方,又知不知道对方爱着自己,但我认为这些在前文中都有答案。银雀是不会为了任何事低头折服妥协的人,他生来就是如此,只知进不知退,所以他需要他人的爱,同样需要这份爱偏执坚定还带着彻底的臣服。这个结局就是最最开始,我动笔之前就想好的,绝对不是不知道怎么写了所以草率收尾啊(心虚)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这类型的小天使被爽到呢?重点来了!接下来会有一个比较长的后日谈!这也算是一个选择吧,不想丢失想象,喜欢这样永远高贵的银雀,可以选择不看后日谈。希望能看到他们彻底挣脱枷锁后的相处,相信后日谈会给大家交一个满意的答卷。那么问题来了,谁才是真正的槛中之雀?感谢连载期间陪我同甘共苦,勇敢吃刀子的小可爱们!是你们的支持让这个文成功在四月底完结了(也算吧?),希望之后我们还会在别的故事里相遇。后日谈SWEETSPOTPart.0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精确到几月几日丹龙早已不记得,但大致能想起来那是个夏天。他还在老师那里学习催眠,蝉鸣声吵得人难以静下心,他就在落地窗边懒散地躺着,一边翻冗长无味的书,一边吃着老师自己做的冰激凌。大半个夏天他都如此度过,没什么新鲜事发生,直到那天乔装打扮后像歹徒似的男人进了他老师的院子里。是人就会有心结,是人就会被自己折磨。这是他老师的结论。一天天来访的病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窟下等街的住民,各色的人都有,仿佛佐证了这句话。丹龙对此见怪不怪,他既不觉得生在富贵人家的人竟还有过不去的心结来寻求帮助奇怪,也不觉得娼妇、工人将血汗钱花在他老师这里有什么问题。所以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并没多看一眼。直到对方从病人专用的房间里出来,老师打开门送客,他才闻声回头看了眼。融化的冰激凌好巧不巧地滴落,在两人对话时的微妙空档“啪嗒”地掉在光洁的木质地面上。两人的目光朝他投来,他慌慌张张起身找纸巾:“……啊你们聊,你们聊,别理我……”他还记得那时候,男人的神色不怎么好,眼下的乌青很严重,仿佛长年累月都未曾好好休息过。可在他说了这句话后,男人忽地放松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的老师:“冰激凌,我也好久没吃过了。”“我自己做了些,不介意的话一起尝一点?……丹龙,你去拿。”“哦哦……”——皇宫内,三皇子住处。丹龙浑身浸在温热的水里,有婢女正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发绳,用手指轻轻梳开他略长的头发。约莫是有三天的监狱生活做对比,泡热水澡都能舒适到让他晃神。于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那个夏天来。恰巧某根头发被绞得太死,婢女一不小心弄断了它,轻微的疼痛把丹龙从回忆里唤醒,他略微动了动,婢女便开始急忙地道歉:“是奴婢不小心,龙少爷……”“没事,不疼。”丹龙说着,抬手至脑后,自己将头发全数拢至胸前,随意地梳起来,“我自己来就行了……殿下呢?”“殿下最近几日很忙,要晚上才会回来。”“……那他在哪里忙,我想去找他。”“殿下说了,请龙少爷洗完澡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唉。”丹龙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那奴婢在门外候着,有什么请龙少爷吩咐。”婢女离开后,浴室里安静了下来。他仰着头靠在浴缸微凉的边缘,目光无处安放似的落在了天顶暗色的花纹上;歉疚便于此刻开始扩散,慢慢浸透他的身体、他的思绪。他确实觉得对不起殷百晏的养育之恩,甚至在监狱里的时候思考过要怎样在他身后稍微尽孝。只是他又很清楚,在几年前他确定自己要和这个男人爱下去时,这局面便是意料之中。明明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在选择之后又对败者展露怜悯,是否太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