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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便将新沏好的茶推给连照情,说道:“并非我不放过他们,而是他们不放过我。”新茶换旧茶,连照情挑了挑眉。和尚喜欢干什么,喜欢念经。眉如意是道人,道人爱干什么,也爱讲经。成沅君偏偏不喜欢听经,一听就头痛犯恶心。本来最多他忍一忍,反正连照情早晚要叫他们上山,上了山便好。哪知一日顾青衡收到了一封信,气得横眉怒目,差点把别院拆了。从那一天起,慧根更喜欢念经,绕梁三日。成沅君苦不堪言。这信当然是连照情寄的,看来效果颇为显著。连照情又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顾青衡果然气得要死,遗憾的是他竟然没气死还活着。顾青衡没气死,成沅君却是要被念死了。成沅君道:“本王若再呆下去,怕是会死。”江原顺口就道:“真可惜。”屋内其他三个人无声望来。凑巧想完人心情愉悦嘴又活过来的江原:“……”谨慎地补了一句,“可惜没早点走。”成沅君继续道:“这样总不行,本王尚未拥有天下绝色,怎么能轻易去死。所以本王想进山避一避。”无情宗哪里风水最好呢?仙人坡最好。成沅君很准地就来了仙人坡。连照情道:“仙人坡有天下绝色?”“当然有。”成沅君啪地一合扇,意味深长,“天下绝色,应有尽有。”天下绝色。白晚楼?江原抬起眼,却正好撞见成沅君视线挪了开来,仿佛方才那一瞥是假的,是江原看错。而成沅君只摇着扇子潇洒说:“无情宗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宗?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绝色?本王来这里,又能不听慧根念经,又手中有天下,眼中有绝色。岂非是两全其美。”两全其美好过了头,便容易遭报应。成沅君遗憾道:“可惜遇上了觅食的大蜘蛛,落到了蜘蛛洞。蜘蛛洞下面还有一个地宫,本王差点在里面憋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杯,却要被逼着坐在这里像犯人一样审讯。”成沅君看江原:“你说我惨不惨?”江原笑笑。可歌可泣,关他屁事。晏齐凝神听着:“蜘蛛洞下面是地宫?”成沅君点点头。晏齐叹了口气:“想不到它竟然在蜘蛛洞下面。”而这个地方,又叫人意外,又叫人不那么意外。仙人坡与云顶台遥相呼应,既成太极阴阳之势,云顶台在上为阳,地宫在下为阴,灵气流转方成一山阵眼。他们早该想到的。连照情也叹了口气。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它就藏在床深处。师徒情份再深,也没有人愿意每日每夜睡在别人的地宫上。他再也不想呆在这里。晏齐走上前,指尖弹出一道剑气,剑气森然,洞中一丝回响也无。他听了片刻,方转身问连照情:“从此地便能下去么?”江原虽垂袖在侧,却一直听着,此刻听晏齐这么一说,便在心中暗道,那可去不得。苏沐的地宫,从来没有回头路。这一回头指不定有什么冷箭暗枪。何况那道门,先前江原试了半日也不能将它打开,可见这道机关玄妙还是在暗处明珠里。非要一人留下,方能一人出去。果然听成沅君说:“若我建议,奉劝二位当家还是不要下去的好。”他在连照情与晏齐探询而来的视线中顿了顿,方说,“看我这样,便知道从里头出来不容易。”机关暗藏,还很穷。连照情先前没有问成沅君其中明细,只晓得他从地宫中出来,便先将晏齐叫来。如今听了缘由,与晏齐对视了一眼,方道:“里头什么也没有?”成沅君眼珠子一转:“不信连宗主可以亲眼去瞧一瞧。”诓他探路?连照情笑了一下:“等有机会,成王自己见了苏宗主再去看吧。”说罢他站起身,问成沅君,“成王的故事讲完了?”该讲的都讲了,不该讲的他也要讲吗?但是要不要把江原说出来,成沅君还没有想好。毕竟看江原吃瘪,和暗中握着江原的把柄,这两个选择都很有诱惑力,一时叫人无从选择。成沅君摇了半天扇子,略有迟疑道:“大概讲完了。”然后江原就看着连照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敲昏了成沅君,这个速度,别说成沅君反应不及,就算是一直注意着那边动静的江原,也是反应不过来的。等江原回过神。成沅君已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江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连照情揉着手腕,一脸淡漠。一般意义上所谓的用情报换生路是不存在的,在连照情这里,只有吐干净话就去死这一条路。但是成沅君还不能死,所以只好叫他先睡上一觉。“晏齐。”连照情道,“让云行把仙人坡的蜘蛛洞填了。”今天能不小心掉进去一个成王,说不准明天还能掉点别的什么人。无情宗是专门叫人钻老鼠洞的吗?还敢钻到他房里来。如果是未进地宫前,江原一定要拦一拦。但如今江原也见过里头是什么模样,诚如成沅君所说,一穷二白,便也毫不在意。填就填了,横竖没半点东西。亲眼见了成沅君的下场,江原根本连半个字也不会说。但是江原闭紧嘴。却不代表被人忘了。“还有你。”连照情道,“大半夜的,发疯发得高兴吗?”江原:“……”他谨慎道,“弟子不明白宗主说什么。”不明白?连照情视线在至今衣衫未整的晏齐身上溜了一圈,又在并不抬头的江原身上溜了一圈。森森然笑了一下。他人如艳花,性如毒草。这么笑起来的时候,既赏心悦目,又有如穿肠毒药,叫人背后渗汗。连照情道:“不明白,不明白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有些事,没有立马提,不代表不提,只是事分轻重缓急,总要挑要紧的处理。连照情当宗主十年,算过鸡毛蒜皮的账,比他杀的人还要多。他叫珠玉喊江原来,当然不是白喊的。这出戏,杀鸡给猴看,也不是白看。连照情既然能知道成沅君进了无情宗,难道就不知道江原做了什么?白晚楼在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白晚楼。江原和白晚楼在哪里,做了什么,连照情一清二楚。无情宗有仙人坡,仙人坡有天下绝色,当着连照情的面,这话倒也亏成沅君说得出口。他敢说出这四个字,就该做好脖子上被砍一记的准备。“怎么,先前和晏齐叫板时,不是威风凛凛,很有勇气吗?把头抬起来,叫本宗看看。”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连宗主你这个话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