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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凉气,话都说不出来。“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狂言。狂言说了又如何。连照情当然有狂的资本,冷笑一声:“至今为止整二十七年,尚未有人敢对本座如此说话。本座不出山,当真是当我宗内无人,任人可欺了!”细云金锁疾射而去,已势在必成。但闻轻轻咦一声:“细云金锁?”原本握上白晚楼的那只手掌疾迅一翻,未待人看清,已牢牢抓住细云金锁。也不知它如何动作,纤纤细指一绕一弹,叮一声,连照情只觉一股大力沿着细金云锁如游龙攀疾而上直冲心窝——“小儿,你如何有金锁?”连照情脚间一退,那人便转了攻势又取白晚楼面门。“待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苏婉儿在旁边团团转,既插不上手,又因圣女来时起的雾又大又重,叫人看不清身影,只能急道:“师父,这是误会!”误会?可真不是误会。方才白晚楼一点也没有开玩笑,抬手之间确实要杀了她,若非连依娜来得及时,苏婉儿眼下就只能躺着与人说话。迎面罩来是素手云掌,白晚楼是血色魔身,一柔一刚,但觉掌力吐出扑天之势而来,白晚楼将江原往旁边一推,空手接上。轰然一声,云行他们掩住面,被尘烟呛地咳嗽不已。连依娜一与白晚楼交手,便觉此子不可小觑。她立时翻出掌心三个小金铃,一摇,四处皆起铃声,有如拨弦之声,叫人心头乱撞,意志不定者,立时就能喷出血。阎一平顿时如蒙重创,一口血吐出,几乎要没了意识,软下腿来。云行眼尖,将他扯住,顺手替他捂了耳朵,又递了些灵力过去,好叫他一个普通人支撑下来。白晚楼体内忘忧丹效力已被震碎,记忆大开,悲喜随之而来,原本就勉力维持的道元瞬间遍布裂痕,已形同虚设,轻易便能碎去,根本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他先前受拔珠勾魂铃影响,正是心头不稳,难以压制住体内杀意,如今又逢惑心铃所结法阵四面八方袭来,脑中嗡一声,差点直接入魔。也就是白晚楼,生死关头从不服气,既已如此,行事再无顾忌,横竖生死一刀。他清啸一声,干脆调起天地归元之力,掌中白霜立起,瞬间沿连依娜胳膊而上,立时冻了一整条胳膊,大有再往上蔓延之势!即便是浓雾中,也能察觉温度骤降,忽闻一声清啸,原来的浓雾水意瞬间结成冰霜,叫江原眉头发间都结了霜。此声如灵海扑面而来,挟悟解之意,叫江原心头一挫,像沉到谷底。他立时捏紧拳头大声道:“连依娜!你教中弟子打伤我门派弟子尚未作出解释,如今你又藏头露尾,背后袭人,这就是圣教所为,圣女所为吗?”圣教?圣女?什么东西。连照情眉头紧蹙,他问云行:“圣女是怎么回事,圣教是怎么回事?”他来时,分明只知道薛灿关了他弟子大肆挑衅,如何又与圣教搭上关系。这云行要如何说呢?云行也只是奉连照情之命前来找小师叔,哪里能知道遇上孙玺还莫名与圣教中人打了一场。云行道:“秉宗主,那位苏婉儿苏姑娘就是圣女的徒弟,圣教的人大约是冲她而来。”姓苏?连照情啧了一声。姓苏的果然都麻烦。这四周皆是银铃四起乱人心神,连照情听得心烦,江原何尝不心烦。白晚楼方才杀意毕露,正因受了拔珠勾魂铃的挑拨,如今这铃声还在四处乱想,不知道白晚楼如何。他方才所见,白晚楼面上明显魔气浮动,是在此地停留太久了。江原越想心中越觉不妥,面上便已有些许不悦:“圣女若执意如此,别怪我手下无情。”他原本退让三分,是看在连照情的面子,但生母非养母,让了三分也已足够。这么说着,江原眼一瞥旁边苏婉儿,闪至其身后,便一把箍上她的脖颈,眼神四下留意,口中沉声道:“再不停手,我便先将她杀了!”苏婉儿差点跳起来,但觉脖间只有痛意却无杀意,忽然明白过来,只哀声叫道:“师父,救命呀师父。”江原更用力一分道:“还不住手!”连依娜蓦然收手,她掌上已结起白霜,半条胳膊都冻得发麻。这么一停手下,血脉中如有针在内里游走,刺得人筋骨发疼。周围铃声顿停,江原一把放开苏婉儿。视物虽不清,不过江原当习惯了瞎子,不怕这些,即便是闭着眼,他也能听出哪个是白晚楼。江原精准无比地摸上前去,正见白晚楼捂头闭眼,手指在额间捏出了青紫之色。江原揉身上前,拉住白晚楼胳膊。白晚楼立时望来,目光如电,肌rou绷地紧紧,江原面色不变,将白晚楼手掰开,替他按上额角,嘘了一声:“没事,没事。”仿佛在哄小孩。雾渐薄,隐约现出人影,连照情眼色一沉,忽然发难。此人如此刁钻,竟能接下他的细金云锁,他干脆收锁并指,云行只觉手中剑颤抖,噌一声出鞘而去。连照情一得剑,身法立变剑势,双手持剑劈头砍下!剑光滔天剑气横生,江原都不得不退开一些,以免被无辜波及。无情宗虽不是一个固定用什么武器的门派,但天下兵器大多通于一道。白晚楼习剑,连照情使锁,但他们互相均有涉猎。必要时刻,连照情即便用剑,也不差外面弟子分毫。这一剑又疾又猛,较白晚楼多了狠辣,便听苏婉儿一声‘师父小心呀’,一道红练忽如沙子中的疾蛇猛然蹿来,就在即将要咬穿连照情喉咙时,突然被一条金色的细长影子截了胡。迷雾中逐渐显出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光看身姿,都知道是世间绝色。她面覆金纱,眉眼如火一般夺目艳丽,声音如黄莺婉转啼鸣。既缠绵入骨,又淡漠无情:“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羞耻不羞耻。”腹影蛇与金环蛇一遇,互相撞歪了脑袋,摔在地上微微弱弱地动着尾巴。江原这才将它一并召回,落在连照情近边:“照圣女如此说,你上来就欺负晚辈,又该如何算?”江原不怜香惜玉,但他护犊子。连照情是他找来的大弟子,虽然向来放养又一屁股跑了留连照情善后,可是白晚楼的师兄,可以被自己人欺负,又怎么被外人欺负。哪怕这个人是他娘也不行。大漠深处有圣教,所修功法刁钻古怪,外人不得窥见。而其中圣女,历来是被圣教的人认为是最能接近神的女人,这个接近,并不止说她容貌出众,更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那是圣教,圣女若如此好欺,怎么可能与勾魂使相争相斗多年难以分出胜负,叫拔珠为之忌惮,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