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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始终和头晕目眩让他倒在椅子上,很久都反应不过来。贺溪病情观察。怎么会,怎么会,贺溪病了,他竟然不知道。俞放的食指放在鼠标上,抽搐颤抖不敢放下。那是他即将要面对的,自诩坚强无所畏惧,到了现在,也只剩怯懦了。所以当手无意识碰到鼠标,几个字映入眼眶时,他突然就从椅子上滑下,摔在了地上。剧烈的一声碰撞,脆弱的身体和冰凉坚硬的地板尖锐碰撞,疼痛加重疼痛,俞放反而感觉不到疼痛。抑郁症长达三年之久。一排触目惊心的话,看的俞放眼眶红了。第37章求婚求婚目光越往下,俞放的脸色越沉。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脑子里同时有根刺一直在扎着,后背冷汗不停地流。电脑屏幕上,清楚分列了贺溪心理状况到底有多糟糕,抑郁症同时引发厌食症。视频里,贺溪在心理治疗室。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躺在白色的长形放松椅上,好像躺在一个白色水晶棺材里,刺眼的黑色如同一袭寿衣,脸上没有一丝生气。面庞灰黑黯淡,形销骨立,就像夜晚那无望的黑暗来临前漫天泼下的煞人血色黄昏,暮霭沉沉,槁木死灰。俞放怎么敢相信,这是贺溪,他那个人,永远都是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笑,明媚温暖,浮动人心,他一向被神明眷顾,永远是早晨第一路缕阳光照拂在绿色叶子上的露珠那般美好。怎么会是现在这样,躺在偌大空旷的心理室里,四周触目惊心的惨白色墙面带着压抑逼仄从周围压下来覆在他的身上,重压像一座大山放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他绝望地躺在那里,闭着眼满头大汗犹如一个快溺水的人,他一直在喊,不停地喊。“俞放,俞放知道了,俞放知道了。”眼泪顺着他红肿紧闭的眼流下,哭的像个找不到mama的孩子,压抑的哭声和绝望的抽噎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缩成一团,自己却深陷噩梦的泥沼醒不过来。俞放伸手想晃醒他,告诉他,我不会怪你的,你没有出轨,我对你冷漠不是因为出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这么担惊害怕,可他的指尖碰到的不是贺溪紧绷蜷缩的身体,而是冰凉的电脑屏幕,他只能远远看着贺溪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担惊受怕,一脸的恐惧。他害怕,他太害怕了。视频资料有很多,时间跨度有半年,俞放颤抖着手打开一个个视频,看着贺溪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前几个月,他一直在喊,喊俞放知道了,喊他出轨了,喊俞放真的不要他了,喊他想回去找他,喊他害怕被嫌弃,一遍遍喊,他有多绝望,就有多委屈,他有多期盼,就在苦海中沉沦的有多彻底。后来的视频里,贺溪几乎不说话了,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任由心理医生说话,任由他催眠,他已经糟糕到什么都听不见,苍白的脸色才真正是死人脸那样没有生气,眼睛空洞没有焦距,行尸走rou如同空有一身骨架的不死人。看着这一幕,俞放的心脏像被子弹一瞬间射穿,血rou飞溅,看不见的疼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他的全身啃咬,痛饮他的血,钝重的疼像巨人拎起一把锤举得高高,然后毫不犹豫地重重砸在他的心脏上,四分五裂磨灭为齑粉。隔着银幕,隔着难以跨越的时光,隔着深远跨不过的距离,他坐在地上无力垂头,痛苦又无奈地抓着头发,疼痛太沉重,像一块大石头哽在喉咙里,抽噎碎不成声,他甚至哭不出来。俞放想起他们重逢那天,贺溪看见他时,轻松地对他笑了笑,就好像他只是他认识的一个路人而已,装得那么轻松又无所谓。他实在太会也太爱掩饰自己了,他永远都在笑着,却不让人知道他的每个笑容下面是不是泪水堆积的,他遭受过什么一句也不曾提起,阳光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以为这些年,他都是笑着的,就算他离开了。俞放那些年的愤恨、责怪、痛苦都被贺溪紧闭的眼,枯瘦的脸给撕裂,磨灭了。看着视频暂停的画面,俞放两眼干涩,压抑的心让他呼吸困难再也看不下去,慢慢移开视线关了电脑,起身离开时吩咐了一句严志恒,电话的事不要再查了。宅子里,贺溪一个人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目光向阳台外。俞放回来后,他要和他说什么呢,齐明的话让他愤怒,俞放的隐瞒让他伤心,他什么伤口都能像展台人偶一样摆弄着让俞放观看,他却始终不能对他敞开心扉。他失望,失望至极,他和俞放分手,不是没有道理的。俞放推门进来时,贺溪就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外面,他脑海里当即闪过贺溪闭眼躺在白色长椅上凋败的面容,心中大恸。听见动静,贺溪身形滞了一下,慢慢转头看向他:“回来啦。”贺溪的嘴唇泛白,带笑的嘴角翘起,但是掩藏不住的疲倦在他的眼神里愈发浓重,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他眼里的痛。贺溪问:“公司还好吗?事情都处理完了。”俞放看着他,目光炽热而又深沉,两种极端的情感夹杂在他的眼睛里,水火不容。贺溪少有见他如此疲惫又沧桑颓败,着急问:“发生什么事了?”俞放目光直视着他,一步步走近,声音镇定但又是无法隐藏的颤抖:“贺溪,我的冷漠,是因为我无能。”如果不是今天的事,俞放永远都不想再提,他当年是多么的无能。“你……”贺溪目瞪口呆看着他。“俞翔平,还记得吗?”俞放走到他身边,也坐到地毯上,和他面朝面,膝盖顶着膝盖。“啊!”贺溪很久没听俞放提起这个名字,讶异了一下。俞翔平,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一个另他敬畏的名字,他是俞放的爸爸,也是天宇前任总裁,是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男人,最容不得别人忤逆他。大学的时候因为俞放的缘故,他和那个人见过几面,贺溪那时候总感觉他拐跑了对方的儿子,惭愧害怕的头都不敢抬。“他怎么了?”贺溪摸着苍白的脸,不明白他还会给俞放带来什么伤害。“贺溪。”俞放声音沉沉地喊他,嗓子粗粝低沉,竟不像俞放的声音。“你……到底怎么了。”贺溪拇指一下下滑动他的脸庞,心疼他。“贺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