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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肯定了苏玄机的耳力。是个人都听得出自己魁首的声音。绝无虚假。所以这是——“我怎么听着他们不像是互相打死的呢?”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寂静的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的声音试探道:“该不会因爱生恨吧?”作者有话要说: 死了的两个人:呕!第3章脚下留鸡蓬莱多么清高的地方,是大道至尊之顶。魔界又是什么地方,是天道遗弃的乌烟瘴气。这两者也配相提并论?他师兄是人间清白,绝不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苏玄机将球一把捏爆,无意间往门口中一瞧,却忽然一怔。先前还默默无声站在那里的闻人笑,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么说起来,他在这蓬莱内外,都不曾见过这样面容的弟子。然而还不及他细想,就听底下的人又悉悉索索念叨了起来。“莫要胡言乱语!”“但我听掌山真人口气,也不是说很老死不相往来啊。”这话说的声音越发低。大概是讲这句话的人也知道不好意思去提。苏玄机心里胡乱猜想着,拿不准主意,也找不出头绪。但觉要有大将之风,砰地一拍桌子:“都闭嘴,除值峰弟子,所有人都出战!事关蓬莱生脉,尊主尊严,纵使鱼死网破,但凡有任何一蓬莱弟子在场,此战就绝不能败!”声音之刚强有力振奋人心——转头就哭了个梨花带雨。金光顶的二把手没别的毛病,就是眼泪不值钱。素不与外界往来的蓬莱头一回主动披戎覆甲纷纷出了南海,骑着犀牛列着铁盾的魔界将士已经在渭水处排了一整列,若非蓬莱的金光罩大罗神仙也穿不透,恐怕此刻这些仙楼琼宇都已在魔兽的铁骑之下。草木枯零,伤亡遍地,一片苍凉——然而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没人去收尸。无尽海的海浪孤寂地拍着礁石。这片土地蜷缩在天地一隅,凄凉地连飞鸟也不会经过。象征着白天的那丝金线已经落下,如果不是地上幽幽火苗经久不灭,这里就像是被抛弃的囚笼,不见天日。连自身是否还活着都要叫人怀疑起来。世人口中死透了的容庭芳便是在这片凄凉寂静之中睁开了眼。他动了动手指,发觉尚可,又吐了口浊气。没有意识的岁月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受了余秋远金丹爆体之伤,又因为那几个鬼族耗尽了修元,不得已主动散去身形,以免神智不灭。寻常人,死了就死了,只剩下魂魄,如果连魂魄也消陨,那就天地之间都寻不到这个人了。可容庭芳不同。天要灭他不是一回两回,他如果这么轻易就死,就也不会站在这里。确认自己能动后,容庭芳撑着地面,踉跄着爬起来,第一件事,便往四下搜寻了一遍。偷袭的鬼族人死在了大火之中,剩余的被他掐得灰飞烟灭。眼下这里荒芜一片,鬼影子都没有。他咳了几声,轻轻喘了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快意。他没有找到余秋远,连一丝灰也没有。看来,对方是真的死了。遗憾的是,他永远也不知道余秋远最后为什么会替他挡这一剑。正如余秋远,也永远不会知道,容庭芳比他先一步看到了一直冲他们心口而来的诛魔剑。没有人比容庭芳更熟悉怨念与魔气的气息,拿一柄经过怨气催化后的魔剑杀他一个魔头,岂不是一个笑话。可余秋远不同啊,他可是正宗纯阳体。碰一下便死了。明知自己是纯阳体碰不得至阴物,却还是要冲着剑锋上来,连不将后背露给敌人这种事都抛在脑后,不是傻了就是有意为之。胸前的窟窿虽然了无痕迹,但总感觉身体不大对劲,大约是伤到了元气。容庭芳咳了几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算离开此地。可是他脚一动,就觉得有种异样感。一样东西微弱地叽了一声。“……”明显是踩到了什么。地火映照出微弱的光亮,跳跃在容庭芳沉寂如深渊的眼中——也照亮了地上一坨明显鼓出来的,柔软的,不是岩石般坚硬的东西。他蹲下身,拿手指拨了一拨。触感柔软肥嫩。然后那一坨就说话了。声音有气无力,叽叽微不可闻。“扶我起来。”它哼唧了两声,伸出了柔弱的翅膀。“这里太脏。”“……”容庭芳蹲在那里,与它黑豆般的眼对视许久,开口道,“没你脏。”这里仍是瓦行。还是只有容庭芳一个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只鸡。一只浑身焦黑连尾巴都烧没了的焦炭鸡。烤成这样竟然还能活着,真不容易。容庭芳深邃地想。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如果容庭芳知道,搭理它的后果就是被当成了‘雏母’一般死死抱着,他可能就不会拿手指拨它了。时间若能回转,容庭芳一定把它踩死了再走。可是时间无法回流,一如余秋远不会因此而活过来——等等,他为什么又要想到余秋远。容庭芳漠然地看着眼前这只鸡。矮矮的,胖胖的,一本正经蹲着,睁着黑豆大小的眼,十分有气势——仿佛蹲的不是他的胸,而是它的窝。他面无表情地将身上那只胖鸡抓了下来,扔到一边。可谁知道那只胖鸡竟然不乐意,在容庭芳要松开手时,扑棱着翅膀硬是拿爪子死死勾住了容庭芳的衣袖。容庭芳皱起眉头,他抖了抖袖子,没用。掰开鸡爪,那只鸡虽然胖,但居然还灵活,跟着换爪子。直到容庭芳不耐烦袖子上吊着一只鸡,硬生生割裂了袖子。这只胖鸡这才没有办法,抱着那半截衣袖,滚到了地上,死死地站住了衣袖铺着的地方。“……”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只鸡是真的怕脏。容庭芳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胖鸡拿黑豆眼瞅他。“说话。”胖鸡继续拿黑豆眼瞅他。“……”看来是要装傻到底了。装傻倒也没什么,容庭芳不喜欢废话。他伸出两根手指,抓住了半截衣袖的角。“我想你应该明白,瓦行这里是不会有正常活物的。这里的火尚有余温,烤只鸡倒尚可。”说罢手指用力,将布料一抽,那只胖鸡圆不溜秋的身子顿时沾了一地的火灰。容庭芳看着那只鸡像是被烫到一样火速翻了起来,扑腾着两只短得飞不起来的翅膀,以极快地速度又扒上了他的脚——站在了他的靴子上。“……”这次容庭芳看懂了,不训不成才。他二话不说,拎起鸡翅膀就打算把这只鸡扔到地火里。胖鸡终于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