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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话。”容庭芳冷笑了两声,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果真是天理轮回的报应。”听来竟觉伤心落寞。但只那么一瞬,复抬头望来,目光就如寒霜一般,仿佛先前的黯然全成了错觉。他抬起鞭子横空一指,厉声道:“你竟然一直骗我?”“在瓦行骗我!潜伏于我身边骗我!随我下无尽崖,也是骗我!”就那么一瞬间,曾经过往,瓦行一剑,如今两个月,种种曾经过往在脑中搅成一片,容庭芳只能想到一件事。“你与白式微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余秋远乍被识破,本来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又接连受到指责,字字句句有如刀箭教他心头刺痛,酸涩难忍,便是在涅槃之时也不曾如此恍惚失措。但待听到最后一句指责,却是硬生生将那悲凉散了个干干净净——忽然就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就连身上灵力倒行的痛苦也变得没有那么难捱起来。他猛然抬眼:“你有没有脑子!”一声厉呵,骂了出来。艳丽彩翅尚未散去,却远不如余秋远眼中的火光来得锐利灼人——苏玄机愕然地看着他那向来温和端庄的掌山真人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你说我有心隐瞒,我无话可说!但难道你就曾经坦白你是条龙?就你现在这恨不得我死的模样,我若早叫你知道我是谁,你果真就好好待我吗!”“容庭芳,你动不动脑子!我若和白式微一伙有心害你,和你同床共枕数日间你睡得和头猪一样,早就被我剖心挖肚多回!还能留到如今活像是我背叛了你?”“是谁在瓦行救的你,是谁的金丹还在你腹中!又是谁以为你要死了随你一道跳的山!做人要有良心,你就算不是人,没有良心!脑子也被水给糊住了吗!”接二连三,荡气回肠。“……”容庭芳都愣了。他呆了一呆,那点恐怕也就上千年才能生出的那么一指甲盖的悲伤感月瞬间就被抛弃在了瓦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因为突然被骂而震惊了一下的怒火迷茫了一下后,卷土重来,较之前更盛。他怒不可遏道:“你竟然骂我?”换一个人,以为死了的老对头,原来一直活在自己身边,还同吃同住,既未失忆又没疯傻,却硬是把自己藏着掖着,你能怎么想?若非容庭芳心底里不愿承认,承了些旧情,什么人什么鸟,他早就把对方扒得毛都不剩,还容得下它唧唧歪歪。而今罪魁祸首竟然还敢骂回来,容庭芳简直不可置信!“骂你怎么了!”余秋远本来还有些愧疚,但听容庭芳越说越不像话,想想过往自己也没少受委屈,瞬间是千年旧账浮上心头,索性一次掏个光,反正容庭芳这厮,你对他再好,他也就根个木头一样,挖心掏肺也不过被他扔到渭水之中,连个泡也不会冒一下!“我说错你了吗?你几时能听人好好把话说完,哪回不是凭空想象就觉得全天下都是和你作对,什么时候不凭意气用事!说堕魔就堕魔,说跳崖就跳崖,你想过别人的心情没有!”容庭芳气极:“你——”苏玄机忍不住道:“你们别吵了——”两人齐齐扭头:“闭嘴!”火花四射,疾声厉色。硬生生逼地苏玄机退了两步。——太可怕了。自从容庭芳出现后,苏玄机便像个透明人一样,明明就在此地却不在两人眼中,被晾在一旁多时。原本苏玄机还因为容庭芳的缘故十分生气,但在刚才两人互相指责的过程中——他忽然觉得自己气不起来了。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气焰能直上云霄,而他那点气与之相比较不值一提,苏玄机竟然产生一种‘自己就像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正常人’的错觉来,甚至还能平静地劝个架。可惜并没有人理他。这个时候苏玄机突然就想起来,从前容庭芳和余秋远互相争斗的时候,别人好像也插不进一词半句的。因为杀伤力太大,他们两人打架一直都在天上打。而每到这时候,渭水两边,一边站着蓬莱,一边站着魔界,一边白,一边黑,就会暂时放下手上争端,仰着脑袋看天上。两大高手的免费现场教学,总能令人受益匪浅。顺便赌一把,看今天谁先收手。输赢对半开。“……”苏玄机啧了一声。他怎么就忘了,其实这两个人谁也得罪不起,只能互相得罪。而那边两个人,已经从互翻旧账,终于上升到了动手。容庭芳一鞭子甩过去,余秋远迅疾而退,那一鞭没着人身上,便打在了岩石上。碎石崩裂,令苏玄机都不得不避远一些。余秋远瞥了一眼山石上深深的痕迹,心有余悸,咬牙道:“你竟然来真的!”容庭芳收回龙骨鞭,旋身已近跟前,银眸中怒气腾腾:“我几时和你说过假话!”话这一开口,心头不禁一痛。枉他这么信这只胖鸟,原来都是假的,叫他怎么能不气。于是招招都是狠手,鞭法凌厉毫不留情,任那袭红衣不若以往左避右闪,厉声道:“你的千机剑呢!拿出来与我一战!”“你非要打?”“要!”“好!”躲闪之中,余秋远踏在一块飞石上,忽然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说罢竟然不避不闪,眼一闭,任那龙骨鞭朝面门呼啸而来——平地疾风起,碎石乱飞,一块石子崩过余秋远的脸,白皙的脸上渗出一道血印,凝聚如珠,与他身上那袭红衣映在容庭芳眼中,格外刺眼。鞭子都已经近在了身前,余秋远竟然真的是铁了心连躲也不躲,苏玄机不禁一声惊呼:“师兄!”却是长鞭一歪,横扫千军之势削了一座山头,发出轰然巨响。差点来不及收手的容庭芳怒道:“你找死吗!”“不是你要动手吗?”余秋远睁开眼,红衣猎猎,“我成全你!”容庭芳惊愕道:“你来真的?”“我也几时同你说过假话!”他二人已然凑得足够近,那一截脖颈就在容庭芳眼前,他只要一伸手便能掐住。而余秋远表情坚定,不屈不挠,瞧得容庭芳恨得牙痒。他分明手痒,鞭痒,牙也痒,恨不得揪住眼前的人好好打一顿,可是真的那鞭要落上去,却鬼使神差收了手。容庭芳焦躁不已,火大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故意——吃准了他,根本下不了手。——所以他才觉得可恨!察觉鞭子打在身侧,碎石崩在脸上,却没有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余秋远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神色复杂,并不比容庭芳少。却只道:“动手啊!我拦你了?”……就是故意的。一来各种事情搅在他心中,叫他酸涩不已。二来容庭芳不愿听人说话,动辄拎鞭动手,还是认真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