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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扁了扁嘴,脸上挂满了我不相信四个大字。苏伟自自在在地走在前头,丝毫不建议自家徒弟幽怨的目光。两人走到飘香居外头,掌柜的笑呵呵地迎了出来,正说话间,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苏伟眼睛一亮,“年大人!”年羹尧微微一愣,冲苏伟点了下头,“苏公公,好久不见了。”苏伟笑笑,刚想迎上前去,端端架子,就见年羹尧身后又下来一人,“何舟!”第149章气死人不偿命康熙四十一年京城飘香居大堂里,苏伟负手而立,迎面是面无表情的年羹尧与一脸笑容的何舟,小英子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苏伟身后,破天荒地闭上了一路嘟嘟囔囔没停过的嘴巴。何舟为什么会和年羹尧在一起,苏伟已没时间细想,此时既然故人相逢,肯定要过几招才算自然。“哟,何公公,”苏伟一幅惊奇状,瞪大了双眼,拱起手直接越过年羹尧,冲何舟而去。“苏公公好啊,”何舟回礼,依然笑如当初,“咱们当真是好久没见了。”“可不是,”苏伟捏了捏手指,“得有五六年了吧,不知何公公这几年是去哪了?现在可还在直郡王身边供职?”“咳,这说来话长了,”何舟抿了抿唇角,“兄弟家里有了丧事儿,郡王爷特准我回家守孝,来来回回地耽误了不少时间。近一段时间才回到京城,好在郡王爷不嫌弃,我也就是跑跑腿,干干杂活儿。”“何公公太谦虚了,”苏伟捧住双手,向后挺了挺身子,“就凭您的本事,郡王爷一定是多加重用。不过,王爷身边那个李进忠李公公貌似也是个会办事儿的,这一山不容二虎,何公公刚回来确实得多担待些。”何舟缓了缓嘴边的笑意,语气依旧泰然,“多谢苏公公费心,兄弟我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争些虚名,如今能有个活计,有个营生,他日可以安度晚年就满足了。”“何公公大义,”苏伟又一拱手,“不过咱们到底老兄弟一场,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何公公尽管开口。虽说苏培盛不争气,但好歹蒙圣上、先皇后恩德,添为六品太监,这宫里宫外的内监中也说得上几句话。您新丧归来,也别太为难自己。”苏伟笑得无害,话说的却相当噎人。何舟当初也是宫里数得上名号的太监,论辈分长足足长苏培盛一轮,如今在苏伟话中竟然落得要被个晚辈罩着的下场。“那,多谢苏公公了,”何舟抿着嘴角,垂下头,尽量不让人看到他紧咬的牙关。苏伟一笑,转头看向年羹尧,略带惊讶地道,“呀,年大人,您怎么还在啊?在等咱家吗?”年羹尧愣了愣,看了看何舟,又看了看苏伟,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苏伟做恍然大悟状,“啊,年大人莫不是跟何公公认识?那真是巧了,何公公也是咱家旧相识呢。要不,咱们几个喝上一杯吧?这飘香居的吊黑鱼汤味道很正,就是鱼种不太好,跟也令尊由湖广运来的乌鳢那是没法比的。”“不劳烦了,”何舟微微怔了一下,从旁插嘴道,“适才兄弟已经吃过饭,而且府里还有差事,不敢多耽误,这就先行告辞了。”“啊,是我的不是了,”苏伟拱拱手,笑得像只招财猫,“咱家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何公公赶紧回吧,兄弟改日再专门请你。”何舟迈出的步子被那句今时不同往日噎得一个趔趄,只好赔着笑,尴尬地往外走,临出门前偏头看了年羹尧一眼。年羹尧回头冲苏伟拱了拱手,“在下也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苏公公留步。”“年大人好走,”苏伟敛了笑容,语态清冷,“令尊在外谋职不宜,年大人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后行啊。”年羹尧止了脚步,回头看向苏伟,苏伟却已转身,跟着掌柜的往二楼而去。傍晚,东小院四阿哥长叹了口气,看着苏伟,带着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干嘛非要去惹何舟,那个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也不是好相与的!”苏伟像只炸了毛的猫,冲四阿哥挥挥爪子,“两军相逢,勇者胜!不挫挫他的锐气,还当真让他青天白日地挖咱们府的墙脚啊。”四阿哥抚了抚额头,嘴角带着点儿笑意,“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挖墙角了,年家的人若是墙头草,爷要他们也不顶用。不过,年羹尧确实是个不好控制的,即便年遐龄对我唯命是从,他也一直保持观望。如今正是年家的好时机,他动了心思也在预料之中。你在这个时候吓一吓他,说不定真能事半功倍。”苏伟得意地扬了扬尾巴,随即又皱起眉道,“年家最近出什么事儿了吗?为什么说现在是年家的好时候。”四阿哥抿了抿嘴角,“郭绣近来再三请辞,他也确实年老多病,皇阿玛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一直挽留。郭绣若是告老还乡,湖广总督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年遐龄的了。年羹尧任庶吉士,近来常出入南书房,皇阿玛对他也颇为看好。年遐龄于地方有功,老退后,年羹尧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年家前途不可限量的何止年羹尧一个啊。转眼六月初夏,皇上奉皇太后往塞北避暑,四阿哥与苏伟又踏上了随扈北巡的路程。这时的塞北巡行要比苏伟第一次跟着出巡时轻松许多,路上很多地方已经有了固定驻地,并开始修建行宫。此次,皇上便奉皇太后住在了鞍子岭行宫,苏伟跟着四阿哥也混到了一间带着屋顶的房子,不用住帐篷了。七月初,木兰秋狩,算是塞北一年一度的盛典,除了各位皇族外,蒙古部落的贵族也是主力军。不过,在苏伟看来,就是一帮人骑着马撵兔子,第一次看还挺激动,连着看了几年,现在他宁愿缩在棚子底下躲懒,省得吃一肚子灰。几天狩猎下来,四阿哥收获颇丰,特意着人把自己猎到的活兔,毛皮上好的狐狸给太后和温宪公主送了些去。几乎要进行半个月的木兰秋狩,苏伟白天在外面都是一副优秀太监的模范样子,回到屋子里立刻摊成一摊烂泥,趴在榻子上连洗漱都懒得去。四阿哥乐得逗他,趁他不想动的时候上下其手。苏伟哼哼唧唧地在榻子上滚,四阿哥投湿了毛巾往他脸上擦,“你是越来越懒了,都是让爷给惯的,现在得爷来伺候你了。”苏伟扁扁嘴,“我是老了,你还年轻呢,比不了。”“又胡说八道,”四阿哥作势在苏伟脖子上咬了一口。苏伟捂着脖子往榻子里滚了一圈,一边捧着手垫做防御,一边想起什么似的道,“温宪公主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我那天送东西去的时候,听见屋里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