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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反渐漏杀气的部署,慢慢把手放在刀柄上。“本王劝各位还是束手听命的好,”直郡王眯起眼睛,“抗旨的罪名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阿进泰冷哼一声,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要奴才们束手就擒,也请王爷有点儿诚意,您这僚属的武器可都快顶到马头了,若是惊扰了太子,罪名也不小。”“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直郡王弯了弯嘴角,眼眸深寒,“本王就看看,是违抗圣旨的罪名大,还是惊扰太子的罪名大,来人啊——”“大哥,”马车上一个虚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虽不大但也打断了直郡王的呼喝。车帘被掀开,小初子扶着太子下了马车。“我随大哥回去便是了,何必为难几个奴才,”太子披着斗篷,面色苍白,时不时地轻咳两声。直郡王的马打了个响鼻,两队人马间的剑拔弩张略有松动。“二弟知晓轻重便好,”直郡王敲了敲马鞭,向身旁的侍从示意了一眼,“请太子上马!”太子的护卫被卸下兵器,解押在后,太子骑着马与直郡王并肩而走。“大哥此番当真费了不少功夫啊,”太子坐在马上,语态平静无波,“从四弟庄子上的事儿到皇阿玛北巡,就连这次弟弟带队出行怕都在大哥的掌握之中吧。”“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直郡王瞥了太子一眼,嘴角微扬,“你贵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洁身自好,任谁敢动二弟一根毫毛?说到底,胜者为王败者寇,自食其果罢了。”太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大哥教训的是,二弟与君共勉。”京城,四爷府“苏公公怎么又跑到热河行宫去了?”张保给四阿哥端上热茶。“他是看了爷的信,跑去看胤祥了,”四阿哥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胤祥坠马,爷也担心,他在那儿也好。爷就是怕,他那个闯祸的性子,别卷进这起子麻烦里去。”“主子放心吧,”张保躬了躬身,“苏公公虽说行事偶尔出人意料,但到底在宫中那么多年,心里定然有数。”四阿哥泯了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拿出魔方扭了扭,“说到底,当初就不该放他走,现在他人在哪儿,爷都得悬着颗心。”张保陪着笑了两声,低下头站到一旁。张起麟轻声轻脚地走了进来,冲张保挤了挤眼睛,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道,“爷,今晚去西配院吧,自打钮祜禄小主有了身孕,您又好长时间不往后头去了。”四阿哥扭着魔方,瞪了张起麟一眼,幽幽然地开口道,“你给爷把魔方解开,爷就去!”接收到张起麟的求救信号后,张保弯下腰道,“主子,钮祜禄小主怀的还不知是阿哥,是格格。说到底,这骰子是小巧,孩子才是结症啊。”屋里静逸了半晌,四阿哥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去福晋那儿看看吧。”“嗻,”张起麟一俯身,连忙上前伺候四阿哥穿靴子,“对了,主子,今儿个年府给侧福晋送来了不少东西,说还有年羹尧大人从四川送来的蜀锦呢。”四阿哥起身的动作一顿,眸色斗转,“既然年羹尧送来了蜀锦,咱们就去年氏那儿开开眼吧。”热河行宫直郡王押解太子的队伍回到行宫时已经入夜。苏伟带着小英子站在甬道的拐角处,看着一行人进了正殿。过往的奴才无不缩着脖子,等候在殿门口的大臣们犹豫再三,还是纷纷向太子行了大礼。梁九功率先迎出殿门,冲两位皇子笑了笑道,“圣上说,直郡王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子殿下请跟奴才进来。”直郡王脸色微变,看着太子迈进殿门,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了攥,转身走下台阶。内殿只燃了两盏烛台,昏暗地映出榻上的人影,香炉上方氤氲着安神香的气味儿,一本暗红的折子摊在炕桌上。“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太子走进屋内,长叩到底。屋内沉默了很久,康熙爷靠在榻里,上半身埋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窗外又起了晚风,一片柳叶从树枝上飘下,映在灯笼上,又打着旋儿地刮过窗棂,掩寂在一片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胤礽的膝盖已经没了知觉,支撑的双手开始发麻,一阵窸窣的声音总算打破了殿内的宁静。然,从榻上起身的康熙爷却只留给太子一片衣角,余下的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下人房“皇上为什么下令抓太子?”小英子猫在被窝里,压低声音对苏伟道。“还能为什么,”苏伟枕着手臂,盯着房顶,“肯定跟这次遇刺有关。”“难道是太子指使的?”小英子瞪大了眼睛。苏伟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不管是谁,总离不了储位之争。太子地位不保,皇子间表面的平和就要彻底打破了。希望老天保佑,这场大火别太快地蔓延到京城里去。”延薰山馆“王爷,”赫都匆匆迈进屋门,俯身行礼。直郡王负手站在窗旁,一双眸子在月色下闪着幽光,“怎么样了?”“皇上独自回了寝宫,而太子自打进了松鹤清樾就没见出来。”“这就对了,”直郡王勾起唇角,声音清冷,“他身在储位这么多年,如今该尝尝居人之下的滋味了。”银月半圆,夜色浓重时,数匹快马奔出行宫。皇上遇刺,太子被抓,朝中将有大变。阿进泰等人虽被关押,但随行朝臣中依然有太子的亲信,束手就戮的事儿索相已经经过一次,决不能再有第二次。然,这些报信的快马还没有奔上官道,大多都已被护军盯上。天还未亮时,随扈大臣歇息的十九间照房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御前侍卫的腰牌一亮,奉旨行事。被带走的大臣或高声喊冤,或沉默不语,侥幸逃过一劫的只能默默祈求菩萨保佑。下人房也没能幸免。前来抓人的护卫没有御前侍卫那般有礼,一脚踢开房门,赶鸭子似的将连裤子都来不及套的奴才们聚在一处,伺候过太子的全都带走。苏伟披着外袍,拉着小英子冷眼旁观,他六品太监的补服一晃,那些粗鲁的护卫大都绕着走。挑拣的差不多了,为首的统领才靠过来道,“这位公公是?”“咱家姓苏,在盛京给四贝勒看庄子的,听说圣上北巡,特来送些物品用什,”苏伟打了个哈欠道。四贝勒爷用六品太监看庄子?护卫统领愣了愣,脑筋转了两圈还是拱了拱手,带人走了。关人的厢房里越来越热闹,哭闹喊冤的不绝于耳。小初子坐在墙角,望着渐亮的窗口,意外地平静与沉默。清晨,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