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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脏的位置在麻酥酥的痒,还掺杂着刺刺不休的痛。他把水果刀放回案板,两只手放在胸前按压着想把这股感觉驱走。可这完全没用,这个感觉与自己每次和那个人对视的时候一样,世人都把这叫做心动。“除了医生,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心脏长在右面。可那天你的那一枪,打中的却是我的左胸。”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初玥终于说话了。“哥,他说他姓路。”☆、番外-弟弟姜家家大业大,可惜子嗣不多。老一辈兄弟两人三代单传,到姜诸月和姜如澄这辈也还是兄弟两人。虽说兄弟少吧,但姜家只能有一个主人,总得从两个里面选一个。姜老爷子去世前没先叫亲孙子姜诸月进来,倒是先把姜如澄叫进了病房。他插着吸氧机,说话也有点听不清。姜如澄把耳朵凑近姜老爷子耳边,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你爸和诸月的爸都走得早,这产业不能交给我的两个儿媳,只能交给你,或者诸月了。姜如澄立刻在老爷子床前下跪:“我愿意帮诸月打理公司,您把公司交给他吧。”听完姜和泽咳嗽了两声,肺腔里有杂响:“我还以为你会求我把公司给你呢,你这孩子。”姜如澄膝行过去替老爷子顺气,姜和泽艰难地笑了笑:“诸月这孩子没什么坏心眼,也不会算计。出去留学几年回来,才二十岁,会的也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你可想好了,他万一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怎么办?”彼时春花烂漫,病房里鲜花簇簇,宛若春生。老爷子去世后,葬礼全是姜如澄一个人上下打点,给姜诸月留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哭。吊唁时姜如澄静静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听见有两个献完花回来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你说那姜大少爷连滴眼泪都没有,怕是因为姜和泽没把公司留给他而记恨着吧?”姜如澄听完也没有说话,等吊唁结束了,他逆着离开的人流向前走着去搀扶哭到站不起来的姜诸月。男孩抽泣着靠在他胸前,哽咽着抓紧他的双臂,就像个小动物一样可怜的瑟瑟发抖:“哥,你说我怎么管这么大一个公司啊。爷爷走了,我还能指望谁啊。”姜如澄一下,一下地拍着弟弟的后背,轻轻柔柔的声音在纷乱的脚步声里显得格外温柔:“我帮你,不是还有我吗?”姜诸月听完,情绪崩溃般的趴在哥哥的胸前号啕大哭。吊唁的人差不多也走光了,这时姜如澄抱着颤抖不止的弟弟,安安静静地流下了一行泪水。他没有食言——人事动荡,姜氏保险风雨动荡之际,是他力挽狂澜救公司于水火;商业间谍泄露机密,是他几夜不眠不休化险为夷,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甚至姜诸月失恋喝酒失足从二楼掉下去摔进花坛左腿骨折,都是他陪着住了大半个月的院,白天去公司晚上回医院,连营养餐都不假手于人。尽管那时他都不知道姜诸月的失恋对象是谁。有天晚上姜如澄把熬好的骨头汤喂给他,靠着床头看公司数据的姜诸月只把脸凑了过去接汤,眼睛还是一刻不离地看着文件。姜如澄把汤面上的油吹开,舀了一勺:“能看懂吗?我教你?”姜诸月含着一大口热汤含含糊糊地说:“你教我吧,工作全让你做了成什么样子嘛。”一直娇惯了的姜诸月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姜如澄有点惊讶,很开心,也很忧心。直到诸月痊愈出院,他也没问到底是何方神圣甩了弟弟。但没过多久姜诸月就宣布和纪家二小姐订婚。其实老爷子生前就有这个打算,姜诸月一直不从,也不知现在怎么了就突然想开了。也算是好事吧,强强联手,企业也有更好的出路。“我挺赞成的。”吃饭的时候姜如澄这样说着,给姜诸月夹了大大一块瘦的红烧rou:“纪二小姐知书达理人又好看,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姜如澄知道姜诸月一直是福泽深厚的人。果不其然,在两人见面互纪二小姐非常愿意嫁给姜诸月,简而言之就是一见钟情。为了少生事端,两家大人在两个孩子提出订婚之后三个月就着手cao办婚礼事宜了。替姜诸月cao劳的当然还是姜如澄,一连忙了一个多月,大到婚礼现场小到礼服袖扣他都一一过问。人都说姜家兄弟才叫真正的兄弟,血浓于水,才叫人羡慕。婚礼前夜,盛夏炎炎。白天忙坏了的傻小子姜诸月刚得了空,此时还像个小孩似的穿着花裤衩在自家院子草坪上趴着乘凉,好像完全忘了明天结婚的事。姜如澄走过去:“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得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了。”姜诸月仍然是趴着,他扭过头来看着哥哥,龇牙一乐:“还说我呢,你比我大六岁,怎么也不见你着急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的脚步缓缓,走到诸月面前坐下。他看着诸月琥珀色的、闪着光的、含着笑的眼睛,嘴唇颤了又颤好像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忽然有什么guntang的东西溢满了眼眶。“我没告诉你吧,其实我不喜欢女人。”姜诸月这傻小子把眼睛睁得和嘴一样大:“cao,你早说啊,我认识好多和你一样的好男人呢。”其余的他再自己嘟嘟囔囔些什么姜如澄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最想说的,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再过去了好多好多年,姜诸月有了孩子,他也没找过伴。直到他把姜诸月教导得可以独当一面,姜如澄带着积蓄移民美国。他离开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听说堂哥突然要走的姜诸月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议赶往机场。可他到底没来得及,姜如澄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登机前姜诸月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急促、焦急、甚至颤抖:“你对我好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可以回报你了,可你为什么突然要走啊?”姜如澄的脚步没有停:“我又不是要你回报的,傻小子。”姜诸月好像是哭了,大口的喘着气:“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是啊,我什么时候回来呢?”姜如澄挂断电话,喃喃自语着,透过机场玻璃看向东方一望无际的碧瓦晴空,那是他故土的方向,那里也埋藏着他全部的爱恨,更有他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爱恋。犹记得十年前,那天在老爷子病榻前跪着,姜如澄说:“他若是阿斗,那我就做鞠躬尽瘁的诸葛亮。他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我该让着他。”但阿斗怎么会知道这诸葛孔明为自己做过多少事呢?恰似这混小子又作又闹的活了一辈子,也不曾知晓他被人何其珍重,又何其小心地爱过。“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再回来。毕竟我已经决定要爱你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