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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有些是带着孩子走的,有些没有。舒杨蹲在院门口跟阳阳说话,阳阳双眼空洞,一句也不回。舒杨最后直起腰来,阳阳突然拽住了他手。他心里一酸,又俯下身去。欣姐显然习以为常了,低头看阳阳:“阳阳跟两个哥哥再见。”阳阳脸上没表情,不说也不看,成新意过去在阳阳脸上亲了一下:“阳阳再见,成成下次再来看你。”欣姐跟舒杨笑了一下,阳阳还是没什么反应。走出老远,成新意回头,正好看到欣姐牵着阳阳朝里走,阳阳的脸冲着这边,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眼神有没有聚焦。一路沉默,直到上了公交车,成新意才长舒了一口气。舒杨看他一眼:“我跟你说过会不舒服。”成新意摇摇头,问:“都是孤独症吗?”“不是。”舒杨一一数给他听,“轻一点的,像多动症,还有语言发育障碍什么的。大部分是孤独症,但也有轻有重。阳阳还算好一点的,就是害怕,什么都怕,带点恐惧症。刚才旁边那桌的小男孩就是重一点的,伴随有自残行为。还有一直歪着头的那孩子,是唐氏综合症。”成新意不说话。舒杨盯着窗外,说:“这福利院虽然叫福利院,但其实大部分孩子是有家长的。有的是周边城镇送过来的,家长很长时间才能过来一次,也有家长在旁边租房子住,每天过来陪着上课训练。还有的为了治孩子的病拼命挣钱,只好让老人来带。还有阳阳这种,没爸没妈的。”过了城郊那一段之后,公交车上人多了起来。成新意往前挪了一步,让开身后一位老人家,跟舒杨贴得近了些,轻声问:“没爸没妈?”舒杨乐了:“我真不是他爸。”14.杜鹃“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成新意说。舒杨收了表情:“他mama去世了,他爸爸不要他,所以就没爸没妈了。”成新意:“那你……”舒杨转了个身,用肩膀抵着他胸膛,看着窗外:“他家跟我家以前是邻居,他mama跟我妈关系很好。阿姨很大岁数才有了他,没孩子之前把我当亲儿子,当然,有了阳阳还是对我特别好。”成新意:“就是你说的那个,影响到你填志愿的那个?”“嗯。”舒杨点点头。过了好半天,成新意又开口:“杨杨。”舒杨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问:“阳阳怎么了?”成新意笑:“我没叫阳阳,我在叫杨杨。”舒杨愣了一下,突然就反应过来,笑说:“没礼貌,哥哥都不喊。”成新意笑眯眯地又喊:“杨杨哥哥。”舒杨:“成成弟弟乖。”“别叫我成成。”成新意皱眉,“跟叫林成似的。”舒杨心里一怔,面上没有反应,从善如流道:“新新?意意?”成新意:“好难听,还是成成吧。”舒杨:“……”过了会儿舒杨突然问:“你爸妈都姓成?”成新意:“不是啊。”舒杨问:“林成名字好像是因为他mama姓成,他mama是你二姨。”成新意耸耸肩:“我跟我妈姓。”又问:“所以你爸姓舒,你妈姓杨?”舒杨点点头。成新意:“你们的名字多省事儿啊,两个姓叠一起代表爱情的结晶,然后大家就不会分开了吗?”舒杨笑了一下,没说话。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周。周五下课回小区,舒杨才看到楼下的玉兰花开了,天光比前段时间黯淡得迟些,但已经七点,也算不上太亮。那几棵是整个小区里长得最盛的,也是开得最早的,花朵洁白,形状很好,一开就是茂密的一树,热烈而不浓烈。又是舒杨喜欢的直白。他站在树下抬头看,成新意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肩上还背着书包,搭着他肩膀说:“好香。”舒杨:“嗯。”“我白天拿单反拍了,今天有太阳很好看,回去给你看。”成新意说,“有没有什么应景的诗可以念两句?”舒杨:“别觉得中文系的就什么诗都能背好吗?你学通信工程的来帮我修修手机?”成新意“啧”了一声:“也别觉得学通信的就是修手机的好吗?”舒杨乐了,推着他朝前面走,走了几步突然轻声念:“独上小楼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成新意“咦”了一声回头看他:“诗是念了,玉兰在哪?”舒杨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饿了,快走。”成新意回头指着他:“舒杨,我觉得你飘了。”舒杨挑挑眉。成新意:“恃宠而骄了,以前对我多客气啊,现在都动手动脚了。”舒杨收回手,面带微笑,一字一句地说:“请不要乱用成语,谢谢您。小新弟弟,咱们现在去吃饭,好吗?”成新意抖抖身子:“您还是对我动手动脚吧。”第二天是一周之前就约好的行程,去爬云来山。舒杨上次去还是跟钱坤一起,都大一时候的事情了,转眼就是六七年。跟周婷说了一声接下来两天接不了案子,晚上和成新意合计了一下,分别收拾好了背包。本来以为顶多就四个人,舒杨早起跟成新意赶到集合点,发现一行人足有六个。方菁带着她同学乔巧,李听舟跟另外一个男人站在旁边,舒杨认出来也是成新意乐队的。两个人走过去的间隙,成新意小声说:“李听舟说大家一起热闹,我怕跟你说了你就不来了。”舒杨笑笑,也轻声答:“没关系。”过去了成新意给介绍了一下,跟在李听舟旁边的男人叫付明远,是乐队的队长兼贝斯手。其实几个人互相之间都不算生,只舒杨和付明远不认识,两个人握了握手,李听舟笑着说:“来来来互相加个微信,加了大家就是朋友了,成功会师,出发出发。”众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