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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街头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暗巷,然后将两桶炸鸡的骨头放到地上。五分钟后,桶里装着的炸鸡骨头颤颤巍巍地拼成了一个人形,依靠着黎明前大地上最后的一丝晦暗阴气,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人类天师的眼中微微冒出的黑气与夜色相融,他放下手诀,轻轻按在全身紧张戒备的贝凡肩上,示意鱼稍安勿躁,然后才慢声打了招呼,“鸡骨娃娃。”浑身上下都是炸鸡味的“血泥娃娃”,在鸡骨的支撑下站起身体,看看自己如今的排面,这一缕残魂差点没哭出来,“你不是天师吗?让我回个魂,用扎个草人、纸人什么的这类常规做法,难道就不行吗?”“行啊,但我不想用。”邙明懒散道,“我已经完成了和你的约定。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在五点一刻前,我能保证你的残魂不散……你的父母如今就住在旁边这栋楼的地下室,时间有限,你自己看着办吧。”听了这话,鸡骨娃娃立刻一句废话都不和邙明扯了,拔腿就往楼里跑去,一身鸡骨头晃得颤颤悠悠。邙明没有着急追上去,先从轮椅的置物袋里掏出了一瓶价格昂贵的保湿喷雾,在贝凡的脸蛋上认真均匀地喷了一遍,又去喷他露在外面的爪子,“贝凡,这会不干了吗?”贝凡翘起毯子里的尾巴,兴奋地应道:“嗷!”他弯腰抱起椅子上的鱼,“那咱们走吧。”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降格成鸡骨娃娃的某只厉鬼,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呸,没有人性!这对死基佬!第21章邙明抱着贝凡走进了破旧的居民楼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这一处廉租房阴暗潮湿,环境也极其简陋。楼梯间的感应灯半死不活的闪烁着,还没能摆脱炸鸡的美妙香味的贝凡,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邙明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早就预备好的进口小零食塞到了他的怀里,贝凡这才重新高兴了。鸡骨娃娃正站在斑驳生锈的金属门前,却迟迟按不下门铃,他身上的炸鸡香味甚至引得楼道里的流浪狗也跟了出来,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见到邙明和贝凡进来了,鸡骨娃娃顿时出了一口气,连忙道:“人类天师,快想想办法!我总不能这样去见我父母,岂不是要他们吓死?”邙明一针见血道:“用你原本模样,岂不是更吓人?”鸡骨娃娃:“……”“但我可以帮你做些伪装,这需要在你身上凝聚更多的阴气,普通人类受不住你身上的阴煞怨气,你父母这些年身体虚弱,你和他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就只能更少了。”“……我知道”,血泥娃娃深深吸了一口气,“帮我做个伪装吧。”邙明颔首,伸手在空中虚点几下,流浪狗本能地感受到危险,顿时夹着尾巴就跑了。这楼道间顿时变得骤然冷下来好几度,就连那半死不活的感应灯在垂死挣扎几下后,都彻底灭了。血泥娃娃周身披上了一层漆黑的雾气,却暂时恢复成了个人样。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突然道:“你用的这些术法,根本就不是正经的玄门术法,你cao纵鬼物阴气的法子,倒是和我那‘阿妈’的手段有点像。”“就你现在这一点点残魂,用人类术法,当场就能送你往生。”邙明有一刻的停顿,便神色自然地挑起了长眉,“快点吧,虽然近乡情怯,但你也没多少时间了。”心知邙明说的有理,血泥娃娃咬着牙,按响了潮湿地下室中的门铃。还不到凌晨5:00,自己的家门却突然被摁响,是谁也不敢轻易开门。门的另一边传来迟疑的声音,“谁呀?”血泥娃娃咬着牙没说话,他暂时恢复成人样的脸上,倏地红了眼圈。外面的灯坏了,楼道里黑得渗人,就算隔着门眼,也什么都看不见,双方僵持片刻,门里边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居然就将门打开了。屋内玄关处昏黄的灯光,从拉开的门中缓缓透出来,慢慢打在了血泥娃娃的身上,那对饱经风霜的夫妻互相搀扶着,一同看见了门外的孩子,顿时愣住了。血泥娃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去的人也流不出眼泪。这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得叫人肝肠寸断。邙明见此事已成,将珍贵的时间留给这个颠沛流离的家庭,抱着怀里的鱼悄无声息地走开了。他怀里的贝凡也是一声不发,邙明抱着他离开,他就乖乖地不挣扎。只是在走上台阶离开的时候,他却仍然注视着那血泥娃娃一家人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过了五点,出现在东边的旭日缓缓露出红芒,而早起的工作者,却已经让这个城市开始苏醒。邙明抱着贝凡站在这荒凉偏僻的肮脏街头,着实格格不入。察觉到怀里的贝凡有些闷闷不乐,邙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巧克力味的pocky,打开后喂了一根到贝凡嘴里,“宝贝儿,怎么不开心了,又饿了么?”贝凡张嘴叼住,甜甜的巧克力味和香脆的饼干麦香就在口中化开,还没等他小声叫唤,人类已经知情识趣地将下一根递到了他的嘴边。这样贴心的服务果然让他振奋了一点,贝凡想了想,组织语言道:“你说……在我死之前,我是不是也有家人啊?”结合之前发生的事记情,邙明顿时明白了他不开心的原因,“你是想去寻找尚在人世的亲人吗?”贝凡闷闷不乐:“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死之前的一点记忆,连谁杀了我都不记得,更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事了。”“那就等我内伤恢复后,我可以设一个大型聚灵阵,试着帮你追踪一下你的因果轨迹,说不定真能帮你找到亲人的下落。”邙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语气中有着宽慰之意,露出了让贝凡安心的笑容,“道法自然,所有的事情都讲究一个机缘,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总是会知道的,咱们就顺其自然,心放宽些,嗯?”“嗯!”水鬼重重点头,他的尾巴在毯子里蹭啊蹭,终于蹭出了一个小尖,然后他举起尾巴尖,极为柔韧地连着毯子曲起尾巴,在邙明的脸上轻巧地拍了拍。邙明似乎是在想什么,冷不防地被一条冰凉光滑的鱼尾巴拍了脸,顿时低头去看怀里的贝凡。贝凡摇着尾巴,“我已经告诉你,我刚才是为什么不高兴了,那你呢?你又在想什么?”没想到怀里的大尾巴鱼,居然在吃的东西外也愿意花精力去关注,邙明几乎有些受宠若惊,“我吗?”“对呀,就是你。”贝凡肯定的点点头,“我感觉,你刚才在见了那一家人之后,就一直有什么心事。”小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