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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着窗外无花的梅花树,神色漫漫,等下人安置好叶儿,才慢慢转身,挥手退去下人。碧珠瞅了叶儿一眼,见她点头,无声地退下。不凡踱到榻边,隔着床幔,看着床上隐约的人影。“亲王,为何不打起帘子。”叶儿虚弱地想要坐起揭帘。“你不用动弹,我只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不凡又踱在案边,随意翻弄着案上书页。叶儿心底微凉,果然方才全是做给人看的,但他做,也就够了,“亲王想说什么?”“今日之事,我不想让令尊知道。”不凡漫漫开口,半点不拐弯抹角。叶儿默声。他又道:“有今天之事,以她的性子,再不会与我有任何牵连。我不求别的,只要她平安。”叶儿幽幽开口,“亲王,你是不是太残忍,她固然是你的心头rou,但我失去的,却是我的亲骨rou。”不凡一声轻笑。叶儿愕然,他……居然在笑……青玉笔杆在他掌中‘啪’地一声折断,叶儿惊得心脏猛地一跳,掩在帐中的笑意,瞬间凝住。不凡没事一般,将断笔弃在桌案上,又去把玩纸镇,手指修长,光洁的指尖在玉镇上抚过,声音温和,“你故意让我知道有了身孕,又去爬这山,就没打算要这孩子。”叶儿后背却泛起一股寒意,直透入心,惊叫道:“我如何能……”不凡打断她,仍然暖如和煦,“孩子对皇家人而言,有时可以只是一个棋子,需要时落下,不需时拔下,是对是错,无需我来计较。如果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只是去踏了回青,你会得到该得到的,如何?”叶儿再也笑不出来了,虽然这样的方式不是她所预料的,但终始是要到了她想要的。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不凡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叶儿浑身冰凉,她知道,自己得到的只是地位,除此以外的却全部失去。不凡离开叶儿居室,直走到自己院中梅花树前才停下,脸色白得吓人。抬起手轻抚梅枝,手竟抖得厉害,原本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极艰难。仿佛四肢骸都不再属于自己,身体也跟着虚幻轻软,提不起力气。五指合指,握住刺手的枝杆,掌心的刺痛,才让他感到悬浮的心,有了些着落。看着她受伤的眼,知她心碎,他又何尝不是一颗心痛撕成了千万片,痛得恨不得就此死去,却不能死,得生生地受着。湿濡腻在掌心,他浑然不觉,漫看着远处,这是面向宁墨的小竹院的方向,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洪凌正在不凡的寝屋,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不凡回来,飞快地闪到他身后。洪凌视线移向他紧握梅枝手,有血丝从指缝中渗出,“原来,你也会害怕。”不凡不言,如何能不怕?但怕,也得做,没有别的办法。“要她活命,只需将她送回桫椤林,在桫椤林里,谁也伤不了她一根头发,你为何如此?”不凡收回视线,放开手,不理会被刺破的掌心,漫步进屋,走到桌案后坐下,随手翻阅着长宁送来的折子,“你一直恨不得她死去,现在是怎么了?”“她如果能死去,也就罢了,但她现在生不生,死不死。”洪凌跟在他身后,从他手中拽过折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凡重新翻开一本折子,垂眼看去,“我想她平安地活在我眼皮下。”“如果她真的死了,你要怎么办?”洪凌拧了眉头。401不伤害他“如果她不愿再陪我活在尘世上,那就换我去下面陪她便是。”不凡从容淡然的说出这一番话。洪凌瞪着他,怔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俊脸慢慢涨红,半晌,将折子摔在桌上,摔出的不光是折子,还有他堵在胸口的酸涩,“你变了,变得残忍。”愤身而起,冲到门边,猛地刹住脚,紧盯着不凡淡然从容的脸庞,慢慢走回,试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凡在折子上圈点,“你认为我能想起什么?”洪凌摇头,有些不能肯定,“你一定记起了什么。”不凡抬起头,“洪凌,如果我真的赌输了,麻烦你回去后,将我的尸骸烧去,将我的骨灰,和着墨梅花,装在我收着的那口青花坛子里,交给她,让她把我埋在九玄天的那片梅林里。”洪凌惊得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许久才出得声,“你真记起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再看真些,不凡已经垂下眼,继续翻看手中折子,好象刚才什么也没说过,好象刚才他听见的,只是一个幻觉。绿鄂一直呆呆傻傻,但三个月前,她的皮肤出现溃烂。宁墨用尽了各种药,仍是不见好转,他无奈之下,向无忧索要了一滴血,和入药中。绿鄂的皮肤立竿见影的好转。但一个来月后,又会复发,但仍是在药中加入无忧的一滴血,便能医治。无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能治绿鄂的皮肤溃烂,但一个来月刺一滴血,对她而言丝毫不损伤什么,也不以为然。不过为了及时发现绿鄂怪症复发,每天睡前,都会去她房中,亲自检查一遍。是夜,无忧仍如往常一样,去绿鄂房中。平时,她去掀绿鄂的袖子,绿鄂只是傻乎乎地瞅着她,今天晚却在云娘转身之际,飞快地抓住她的手。无忧惊得猛一抬头,却见绿鄂飞快地瞟了云娘背影一眼,丝毫没有呆傻的模样。无忧刚要开口,绿鄂竖指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云娘转过身,绿鄂立刻又做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无忧更觉得蹊跷。寻了个借口暂时支开云娘,低声问道:“你好了,为什么要还要装?”绿鄂望望窗外,这次比寻常早些清醒,加上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宁墨心神不宁,才没察觉她提前清醒。但以宁墨的心思细密,不一会儿就能发现,不敢与无忧东拉西扯,耽搁时间,道:“有宁墨在,你与凤止无法交易。”无忧微怔,随即明白,在她和凤止谈话时,她便已经清醒,后院就在这屋窗外,她能听见,也不足为奇。绿鄂接着道:“我可以帮你,我有办法让宁墨昏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你与凤止交易。”无忧木然,“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你想与凤止交易,就只能相信我。”“伤害宁墨的事,我不会做。”无忧起身。绿鄂抓住她的胳膊,“我爱他胜过一切,怎么会伤害他?”“无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不做伤害他一丝一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