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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的秦飞和顾寅对视了一眼,便朝书房走去,刚回房间还没坐下的周峻,也很快提着拐子跑出来,三人几乎同时抵达书房门口。周峻推开堵在门口的宋蒙,随后叶承那般模样三人也看到了。“怎么哭了?”周峻愣了一下后,开口问道。“他是不是被玉坛中的那女人附身了?我跟他认识挺久了,从没见他哭过,还哭得那么伤心……”宋蒙抓着秦飞的胳膊道。宋蒙的声音不大,但书房内的人都是清楚地听到了。顾寅的目光先是转到宋蒙脸上,微微一顿,视线落在他抓着秦飞胳膊的肥爪上,在他浑身肥rou哆嗦了一下,飞快收回那双肥爪后,顾寅才看向奇怪的叶承。“怎么回事?”顾寅问叶承。叶承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视线落在书桌上那只玉坛上,“不知道,看到这玉坛,突然感觉很悲伤……”顾寅走到书桌前,拿起玉坛。这只玉坛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玉坛,即使离开桌面上的符文,像宋蒙和周峻这样的普通人依旧能看得到。那玉坛已经变得黯然无光,上面原本就残损的经文,此刻不满了细细的裂纹,封坛经完全失效了。这是在顾寅的预料之中的,沈汐澜为叶承挡了那一群恶鬼,还在火灾中护他周全,原本就已经变得薄弱的力量,根本经不住那么折腾。叶承身上还残留着沈汐澜魂魄的气息,但这只作为根本玉坛中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残魂的气息了,但恐怕溢散的魂魄已经进了亡人道,再过不久,便会进入阴河,就此消失在天地间。叶承见顾寅拿着那玉坛久久没有出声,踌躇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她……就是这玉坛里的亡魂……她还好么?上面的经文都这样了……”“已经不在这里了。”顾寅道。叶承一怔,有些茫然地问道:“她去哪里了?”“坛中仙是不可能离开她的玉坛跑其他地方去的,她是消失了。”顾寅没把玉坛放回桌上,而是拿在手中便往外走,“人走到尽头便是死亡,鬼魂走到尽头便是彻底的消失。虽然现在还不算完全消失,不过也差不多了。”叶承低着头,失神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却在顾寅要走出书房的瞬间,猛然扭头喊住顾寅,“既然还不算完全消失,那你能救她么?”“喂喂,那女人是要害你,你怎么还想着救她……”宋蒙小声嘀咕道。“虽然她之前看起来是想害我,但是在那失火大楼中是她救了我!我那时意识有些模糊,但我很肯定是她救了我!”叶承大声喊道。叶承喊完,喘着粗气看着顾寅。他从回来看到玉坛的那一刻起,在失火大楼中,看到沈汐澜的模样就变得清晰起来,清晰到他可以确定那时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臆想。那个红衫长裙的女子,满脸是血,表情扭曲而狰狞,但是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悲伤和眷恋。他明明跟她并不认识,但那时看着她,他却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他不想她就那么消失,他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有理有据的理由他说不上来,唯有这个念头格外地强烈。“你当我是神仙么?已经散了的魂魄都能给你拼起来?”顾寅嗤笑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秦飞看了一眼失落的叶承,转身追着顾寅出了书房。顾寅前脚回了房间,秦飞后脚就跟着他进去了。“你不回去休息,跟着我做什么?”顾寅把他带出来的玉坛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看向秦飞。“你其实是有办法救沈汐澜的吧。”秦飞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顾寅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我只知道方法,但我没法做。”“说来听听。”秦飞拖了一把椅子,跑到顾寅身边坐下,然后仰着头看他。秦飞那副你不说我就一直等着的架势,顾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开始解说那个“方法”。“想要救回沈汐澜,首先要把她溢散的魂魄从亡人道召回来,然后再次进行封坛——将玉坛上的经文修补完整。前者我可以做到,后者却是需要得道之人来做,我不行。”秦飞:“得道之人?”顾寅:“积善缘,有功德的人。”秦飞指了指自己,“我记得我以前算过命,说我有十世功德来着,我不行?”顾寅沉默了,秦飞当然可以,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秦飞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游走是神神鬼鬼之间,招来的会是灾,会是劫,从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但秦飞这性子,虽然跟上一世有所不同,但有一点还是没变——心软,对于一度有过交集的人,总是难以放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与其再失望一次,还不如就这样结束,对他们两个的孽缘也不算是一个很差的结局。”良久,顾寅继续开口说道。秦飞抬眸看着顾寅,眼神逐渐深远起来:“救人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死去,被救的便可以安然地活着……我从来不觉得这样是一个好结局。”顾寅心头一跳,怔然地看着秦飞,他有种自己在面对前世那个元清的感觉——秦飞那话,仿佛是元清在责怪他,怪他为护他毅然赴死的选择。“对不起……”顾寅在回过神来时,道歉的低语已经自他口中说出。“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秦飞有些不太明白顾寅突如其来的道歉。顾寅伸出手,手指拂过秦飞的发梢,低声道:“我听你的。”第67章倒霉的明星14顾寅的那句“我听你的”,秦飞听在耳中,只感觉自己整个人晕乎乎的,直到走出顾寅的房间,还没从那种晕乎的感觉中彻底挣脱出来,顾寅说那话时,那副温驯的神情还犹在眼前。不过——顾寅能算一个温驯的人么?他显然并不是。别说温驯了,他连与人和平相处都做不到。顾寅该是一个怎样的人?秦飞想起和他初见的时候,刻薄而傲慢,为人特别不好相处,但秦飞觉得,那才是顾寅的真性子。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寅在面对他的时候,总让他感觉特别驯服,似乎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听一般。就好像——他在他眼中是特别的存在……但为什么自己在他眼中是一种特别的存在?秦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盯着顾寅那扇被他顺手阖上的方面发了会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夜未睡的疲惫感却先涌了上来,秦飞便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秦飞离开后顾寅没有休息,而是把床头柜上的玉坛收起来后,便下了楼。要把已经溢散进入亡人道的魂魄找回来是个难题,还有就是玉坛上的经文。那些经文是用一种特别配制的金色药粉,名为金沙,那并不像朱砂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