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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三个人等在门口了,基本上就等于全家要统一行动。最后果然所有人都离席了,全家人陪着宴昱出门下楼。通过包厢区狭长的走廊,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宴昱笑嘻嘻地说,这比出去做活动排场还大,比身边跟着一群保镖的安全感还足。可是,这种安全感几分钟之后就当然无存了。后来有挺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忆这天晚上的突发状况。最初每当我想起来,脑子里的反应都是要把宴昱变回小时候那个跟屁虫。那样我就可以整个儿把她包在怀里,什么也伤害不到她。然而事实上,当时的她镇定得堪称优雅。反倒是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人们,被突如其来的镜头、空中四处漂浮的全息屏幕、找不到来自哪里的尖锐发问,给冲击得不知所措。我们也许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很多那种主角一下子被很多人围住的场景,那些“很多人”可能是记者,可能是警察,可能是任何成分。这样的画面看得太多了,我们会产生一种熟悉感。但当这样的画面真实出现在眼前,我们就会发现,看来的熟悉感是虚假的。真正被团团围住,人马上会感到危险、逼仄、恐慌。我记得城市永远霓虹闪烁的夜幕,记得商业大楼门前宽阔的广场,记得广场上往来的人流。就在我们踏出旋转门的刹那,那些人流忽然就变成拧成一股涌向我们的人潮。“怎么……”姑婶发出的疑问还没能说完,就被宴宗羡眼疾手快地推回了门内。他在可能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做出了决定,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布置任务:“大哥,你带老爸二姐和二嫂走最里面的电梯,到十二楼出来,按指示去C座,然后乘电梯到二十四楼,去我的工作室呆着。等我消息再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在家没什么话语权的他,现在说出的话却能让宴宗明问也不问,立刻答应执行。连爷爷也没什么表示,沉默地听从小辈的安排。只有姑婶提出异议:“你们三个不走吗?”“妈,他们就是冲我来的。”宴昱笑着安抚姑婶,十分镇定,“这只是普通的狗仔围堵而已。你放心,我助理在,公司的保镖也在附近,不会有事儿的。”我还记得她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姑姑,无声地交待“照顾好mama”。接着姑姑就把姑婶拉走了。他们往电梯走去。这时,扶手电梯那边忽然跑来一个叶诀。我吃了一惊。只见他神色有些急切地对宴宗明解释着什么。宴宗明边走边听,然后停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来。他是和宴宗羡对视。两人微微互相点了点头后,又走了。“雀儿,你去找一下这家商场的智能控制室,该关掉什么你看着办。这些你擅长的。”宴宗羡收回视线,转头对我说。我没有任何疑意,也立马点头了。拔腿去找智能控制室的时候,我还分神暗自感慨了一下,原来不止是宴昱长大了,宴宗羡也已经长大了。他们在家里的地位,都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宴宗羡的确做出了最恰当的任务分配。我三分钟之内就找到了智能监控室,并且在找的路上就将个人终端的网络接入商场网络,找到智能监控室时,进门密码已经破解。我直接通过验证,进门。宴宗羡要我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就是把商场里该关闭的全息屏关闭,免得广场上的场面被无处不在的镜头捕捉,再被遍布全商场的全息屏实时直播。这些都是我擅长的——不止这些,应该说,所有和调查、追踪、反追踪有关的智能技术,我都挺熟悉。这都拜前几年变态的占有欲所赐。我最初的动机,只是想知道宴宗羡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都和谁在一起。因为目的太纯,我几乎没有在宴宗羡面前表现过自己熟悉智能技术。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根本不知道。关完了商场的全息屏,我又对商场的网络设置了短暂的入侵干扰,使得网络不稳定。当然,这样很快就引来了商场的管理人员。我当即被带去保安处解释情况。关掉所有屏幕的结果,就是我自己也无法看到广场上正在发生什么,不知道宴宗羡和宴昱怎么样了。“普通的狗仔围堵”,这个说法我是不信的。那些突然涌来的人潮,规模太大也太整齐,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我错觉自己进入了的剧情——原来我也不是完全不记得这部电影的内容,至少里面一个描绘丧尸的镜头,此刻被我完美地对应到了宴昱口中这些狗仔身上。我急着回到宴宗羡和宴昱那里去,所以整个解释过程都尽可能保持诚恳友好,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语文修养,把事情讲得严重而令人同情,把自己塑造成慌不择路的受害者家属。当然,我也的确是。“……就是这样,我真的事出有因。有什么要赔偿的,我绝对配合。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面因为商场网络不稳定,只能用个人终端记录我们这场谈话的管理人员,听完我的话,原本脸上紧绷的紧张松了几分,但警惕不减。“请留一下联系方式,我们之后还要调查上报的,我们领导现在下班了,明天肯定会找你们谈话,虽然你事出有因,但也算破坏了我们商场的正常营业,少不了赔偿。”“好。”我从善如流,立刻给他发了自己的终端序号,“我可以回去找我的家人了吗?”“可以了。”他绷着脸,收回终端。我一路狂奔回到商场门口,那里又是一片人来人往的寻常夜晚街景了。宴宗羡和宴昱不在,那些狗仔、镜头、漂浮的全息屏,也都不见了。我茫然地站在门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脚有些微微发麻,连给宴宗羡发通话请求的声音都神经质地颤抖着。宴宗羡很快接通,没等我说话,便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我想问他怎么样了,宴昱怎么样了,今天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可是张了张嘴,觉得他可能三两句也说不清楚,而且不一定知道。于是我愣愣地回答:“哦。”等待的过程中,我没有试图去呼叫别人。五分钟后,宴宗羡来了,一个人。他从后面拍了拍我,我一扭头便迎上他的目光。和我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表情很平淡。“刚才去结账了,饭肯定不吃了。我们走吧,去工作室把爷爷他们接回家。”“那……小鱼儿呢?”“回她的酒店了。”“没事儿了吗?”他欲言又止,和我对视了片刻,然后沉重地深叹一声,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开启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