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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造成任何影响。我注意到,他非常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要他不明显出声,就会像不存在一样。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仿佛是可以与空气融为一体的。但是到傍晚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十分自然地拿到了宴昱的个人终端号,逆着夕阳的余晖对我们挥挥手,说:“下次见。”最后的目光,落在宴昱脸上。然后,意外的,宴昱对他友善地笑了笑,回应他的挥手。“哎。”宴宗羡轻轻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侧头望去,他低垂眉睫压住目光看着我,眼神在说,“怎么样?”我耸耸肩,不予置评。但不管怎么样,宴昱能在生活圈中多一个肯接纳的人总是好事——好吧,其实我已经相信了,这个荆舟可能会产生一点什么作用。他是特别的,尽管他的特别那样缥缈,不注意就感觉不到。炎夏漫长,终于,在天气最为炽热的时候,我们迎来了两件值得高兴一时的事情。一是宴宗羡的房子交房了,二是宴昱终于出去正常工作了,因为她们团体的专辑已经正式发布,后面是正儿八经必须全员到齐的巡演,顾俦平算是顺水推舟,解除了对她的“雪藏”。她出门那天起得很早,化了特别精致的妆。“哥哥,我走了。”在家两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出门,而是站在我面前嘟着粉嫩的小嘴,有点撒娇地告别。我也前所未有地舍不得她,莫名其妙有种嫁女儿的伤感,对她说:“加油,我会看你每一场演出直播的。”她笑了,甩了一下裙摆,昂起下巴,轻盈地旋了个身,然后出去了。我也要出门上班,宴宗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时间也起来了,静站在我身边一副要和我一起走的样子。我们的车基本跟在宴昱那辆的后面,先后出小区门口。这时候,我看到路边站着荆舟。他认真看每一辆从这个小区出去的车,我猜他可能在找那辆属于宴昱的车。不过宴昱的车根本不用那么仔细辨认,因为她是要回到名利场的新秀大明星,出发的当口不可能没有排面。他自然一眼确认了前面那辆大房车,犹豫着是否招手。然后,那辆车就停住了。我和宴宗羡也停下来,远远地看着荆舟给车里递上一个小小的纸袋,车里收了。后来我们也路过他面前,宴宗羡降下车窗对他打了个招呼:“来送宴昱?”“嗯。”他点点头,脸上挂着笑,语气半开玩笑,“她跟我说了日期,我觉得应该来看看。应该不会被隐藏镜头捕捉到吧?”宴宗羡笑笑,和他寒暄了几句便结束对话。他稍稍弯腰也冲我挥挥手,我抬眼回应他,忽然发现,他长了一双任何人与之对视都会放松的眼睛。这样的人,如果是个好人,和他相遇的人一定会幸福的。作者有话说:第27章交房以后,宴宗羡忙碌了起来。整个八月,他都把精力花在装修上。我很少掺和,只有周末没事的时候过去看看。他会装模作样问我装修意见,我也顺着他说两句,最后怎么样基本还是他定。这种事情有一个人主导就行了,都要拿主意肯定要闹矛盾的。离开家的宴昱和我保持两三天一次通话的联系频率,多半会开视频。她和队友在一起,心情看上去开朗了很多,笑容和眼神骗不了人。偶尔,她也会问问姑婶的身体情况。姑婶很好,怀孕到第三个月,身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五婶现在也没遮掩和爷爷的关系,体贴地为姑婶cao劳起来了。“哦,那挺好的。”她说,然后低下头,用小拇指搅动自己的头发玩。我们彼此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要去工作,就挂了通话。片刻后,我的个人终端上收到她的信息:哥,你说我中秋要为小弟弟准备什么礼物吗?我笑了。还远呢,而且小孩儿还没生出来。但她这样,令我很放心。因为我知道她开始接纳。挂掉这个通话时,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实验室的同事都走了,整个办公空间变得很安静——也不是说有人的时候就不安静,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这个空间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但有人和没有人还是不一样。我最近很喜欢这样的时刻。傍晚,二十八楼的办公区,落地玻璃外仿佛可以直接望到天际的视野。以及,一天之中最温柔的阳光。为了这些,我也很愿意晚一点回家。“滴——”大门的方向忽然响起通行提示音,我转过椅子朝外望去。是叶诀。直到现在,我见到他还是会有一点点紧张。他最近出国交流了,有一阵子没见过,我以为他要下个月才会回来。“还没走?”他抬眼瞟了一下悬浮的时钟,“加班?”我摇摇头,站起来看着他:“没有,我就呆一会儿。”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直到他关上了自己的门,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发现自己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有些事情,天然有期待。因此多少有落寞。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宴雀。”叶诀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他站在门口。夕阳真是太好了,从落地玻璃窗一直铺到他脚下,罩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我放下东西走过去,他对我露出柔和的微笑,递来一个黑色的纸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过你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会议要出席,需要一套更合适的行头......希望你喜欢。”纸袋沉甸甸的,我没来由地有些拘谨,生怕他给我准备了太多东西,达到“破费”的程度。我还没有很自然地把他放在一个能让我心安理得接受好处的位置。“谢谢。”我连发声都是拘谨的。他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有件事……”他直视我,“我只是告诉你,你不用有负担。下个星期二是我爸的生日,家里人会给他办一下,就在家里。”他爸,就是我血缘上的爷爷。我灵光一动,蓦地意识到什么:“他知道了吗?”“他知道。”果然。“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刚才的意识在我脑子里飞速膨胀,像一团发起的面包那样朝我大脑里的神经压过来。我嘲笑自己怎么又犯傻——宴宗明早就说过了,大人们都是知道的。是我自己缩手缩脚,没有去追究大人们都包括了谁,他们都知道到什么地步。我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打破,是在保护什么。其实根本犯不着。“我爷爷也是知道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