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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未曾注意脚下。”黎柯开始并未注意这个小小宫人,觉得他与旁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无意间踩了他一脚,才感觉到这人与梦蝶皇宫中常用得宫人不同。据黎柯了解,梦蝶族为维持皇宫之中的稳定,宫人的选拔有极其严格的规定,只要人族,梦蝶族不能自降身份为奴,而其他妖族,自然是不稳定因素,等闲进不了皇宫。刚刚那一脚黎柯能感觉到是结结实实踩在他脚上的,只是踩上去却有些奇怪,乍一踩上时黎柯觉得脚下似是踩了个空鞋子一般,还未等他将这种感觉体会清楚,那人的脚又变成了正常的人脚。这人只是维持了人形的幻象,被他不小心踩了才迅速得弥补了自己这个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小漏洞。黎柯心里存了疑虑,尽管修为未复,可天下间能在他面前维持幻象而让他一点也没有察觉的人可不多。夜色太暗,黎柯看不清那宫人脸上的神色,黎柯并不发作,仍继续跟着他走。分给他的住处距离二公主的寝宫不远,那奇怪的宫人只把他送到大门口便告退。殿内早有几个侍奉的宫人在等他,见他回来齐声问好,黎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将这几个宫人都细细看了,确信看不出什么异常才点了点头自去休息。幸好帝君给他留了话门,才多半日未见,只稍一静下心来,黎柯满脑子里都是帝君。有他带着面具的样子、有他醉酒的样子、看闲书时的样子、微微翘起嘴角笑时候的样子,这些将他的脑子围得水泄不通,即便身处情况复杂的皇宫之中,也无暇他顾。黎柯慌里慌张得好歹洗漱一下,便遣退了宫人,设下隔音的禁制,叩响帝君留给他得话门。那话门是个小巧得铜镜模样,平常时并没有实体,待到用时,只需轻念一声口诀,铜镜立显,再轻叩三下即可。话门那边得帝君似乎也准备睡了,此时正松散了头发,斜靠在床上看一本书,见他来了便将手里的书放下,等他说话。黎柯席间喝了些酒,他酒量好,刚才又被凉风一吹,如今酒意已退了大半。他第一次见帝君不束发时的模样,虽在小小的铜镜里,可黎柯就是觉得,好像刚才那股酒意又上来了似的,人已然微醺。“怎么了?可有什么异常?”九濡见他只愣愣得看着自己,却不讲话,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正坐起来问他。如瀑般的黑发随着九濡的动作铺撒下来,衬着雪白的寝衣和寝衣下那截细长的脖颈,黎柯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一把火烧了起来,那火先燎着了他双颊,又顺着皮肤一路向下,直到九濡再次出声叫他,他才如梦般清醒过来。暗自庆幸这铜镜并不能照见他全身,只露出一张脸来,在微黄得铜镜中也看不出他脸红。“我刚刚回来时遇见个奇怪得宫人,他并不是人族,只是维持了人族的幻象,被我不小心踩了脚才露出端倪。”说到正事倒是转移了不少注意力,那股邪火也渐渐熄灭了。“只是能在我面前维持幻象得人不多,皇宫得护法大阵也未曾启动,说明他修为并不怎样。”九濡并不知黎柯这一番心思,听了他的话,倒也正色起来,又回想到当初入境时弥漫在入口处得那些死气,“你莫要轻举妄动,只暗中观察就好,看来那宫人有高人相助。”“我也这样想,只是不知那暗处得高人到底是何人,将我算计进去又是何意,我记得我私交还是不错的,并未结什么仇怨。”黎柯一只手里把玩着帝君给他的玉丸,只并不叫他瞧见,也斜靠在床头与帝君说话。“不结仇就不会被惦记了?你这南仙帝何时做得如此天真了。”九濡也不再正坐着,二人都歪斜着对着铜镜说话。“帝君教训得是,大抵还是一些人的私欲吧,且慢慢看吧,总会露出马脚的。”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黎柯才磨磨蹭蹭得与帝君道别,约定明晚再见。切断了话门九濡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之前那次醉酒虽然他并未在黎柯面前表现出来,可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了。黎柯在时还好,若他不在,九濡便总是不自觉得想到他,也并不是觉得自己多么想见到他,只是拿起一本书时会想到黎柯见了这书会说什么,端起一杯茶时又会想到黎柯好像不爱喝这个口味得茶水······这种情况发生得多了,九濡便无意识得当作自然,直到那次醉酒之后,他泡过冷水回来再睡下时,又做起了许久不曾出现得梦。神本无梦,上次做梦时他已然预见到自己将会在未来得某个时刻应劫羽化,那时他无牵无挂,想着即便羽化也只是他完成了自己应世而生的责任,自然而然得消弭于天地间罢了。可当下他再次从纷乱得睡梦中醒来时,首先想到得却是,若自己羽化了,黎柯会怎么样。这个问题出现得有些突兀,九濡不明白这问题的出处,自然不懂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好像对羽化这事生了排斥的心思,只是转念一想,无论排斥与否他都是要羽化的,那他又何必纠结于此时的顾虑。九濡无法对自己目前的心境得出明确得结论,只能将这事放下,幸而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并不耽误他做其他事。第二日一早黎柯刚刚起床便有宫人前来传话,说是族长将每年对梦蝶族圣地的巡视任务指派给了二公主,正好让二公主带着他一同前去,一来是为了让他熟悉皇族事务,二来也是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机会。黎柯一直催动着歌吾那的那只小虫观察着三公主,并未见什么异常,只是当她的宫人与她讲二公主的事时,黎柯总能看见她脸上瞬息即逝的嫉恨。下午黎柯先去歌浅宫中等候,二人一起乘车出发,这便是皇族的排场了,明明用些法力,眨眼间就能到的地方,非要拿出些皇家的仪派来,乘车而行。黎柯甚少见歌浅开口说话,只是二人之间的气氛总不能一直冷着,只能主动与她讲话。黎柯没有多少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讲话的经验,以往接触的女性也不过是他下属的女将、女官,相处时的模式自然和名义上的未婚妻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对方爱听,只捡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旁敲侧击。言谈之间黎柯觉得歌浅并不像她meimei对她这个jiejie有两幅嘴脸,每每说到自己的meimei,歌浅脸上的表情总会比别的时候生动些,流露出来的喜爱也并不像是装的。黎柯又问她可曾出过这细水沧海境,她只摇了摇头,并未说话,黎柯就不再问她。好在梦蝶族圣地距离皇宫并不太远,黎柯再也找不出话题来说时,圣地总算是到了。黎柯吃过不少烈婆果,烈婆树却是第一次见,这圣地之中种了上百亩的烈婆树。黎柯不再怪烈婆果难吃,这烈婆树才是真难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