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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慢慢凑齐了他的魂魄。九濡示意妙意和黎柯上前,黎柯跪坐在妙意身边,由妙意伸出双手,九濡引领齐永康魂魄沿着他伸出的双手慢慢走入妙意神府之中。期间黎柯一直在背诵吟咏帝君之前交予他的,黎柯念诵时加了仙力,声音浑厚流畅,直击人心,九濡刚刚因为透支周身神力而产生了动荡的魂体也在他的下得了一丝慰藉。结魂之后九濡又指使着妙意在阵眼中心三跪九叩已谢上天怜悯,顺利结成齐永康残魂。礼毕已至深夜,妙意神府里多了个需要慢慢滋养的魂魄,于他并不好受,九濡便让他回去休息,嘱咐他每日早晚打坐凝神,灌以仙力吟诵,如此,齐永康何时醒来,也还是要看造化。九濡刚刚动用了周身神力,虽然并未耗损多少,但提出来又收回去,透支的却是他的身体。勉强打发妙意走了便有些乏力,他就势跪坐在那处草地上,慢慢委身躺了下去,看着天上几颗寂寥的星子发呆。黎柯以为他瞒着自己动用了什么,对他自己有了折损,连忙握上他手腕,“帝君,您可是有什么不适?”躺下之后九濡才冒出满身的汗,他轻轻冲着黎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累了,躺一会儿,你要困了就先回去睡。”黎柯怎么会自己先走,他掏出帕子轻轻给帝君擦汗,九濡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再抬起来,还是强撑着力气去接他手里的帕子。被黎柯转了手腕躲过去,大致给他擦了擦,就也躺在他身边,枕着自己一只胳膊,仍哼唱着刚刚唱过的。“我最近曾下凡去做过几年凡人,是个挺可怜的小皇子,又不受宠,还被母国送到别国去当质子,不过那几年我倒觉得挺开心。”九濡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想起那时候他与邓齐赶赴燕国时,也曾经在一个无眠的夜里躲在车上看星星。黎柯静静得不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忍不住说出来,自己就是邓齐。“你知道吗,做神很无趣,睡着了连个梦都不会有,还是做凡人好,哪怕醒着的时候辛苦些,睡着之后还能做些天马行空的美梦来解解乏。”“帝君是累了吗?”“不累,怎么会累,三界安定,又没什么天塌地陷的危机,我现在最闲了。”“哈,那便是寂寞了。”“也还好吧,以前有妙意、肥遗,现在又认识了你,不怎么寂寞。”黎柯想问帝君关于他的喜欢,是否已经考虑出了结果,又怕问了,帝君说“考虑好了,我拒绝你。”那连现在期待的可能都没有了。“你之前说喜欢我,可是我有件事要对你说,你听完以后要冷静,可以吗?”黎柯的心募得被扯了一把,他翻身从地上坐起来,定定得看着帝君,等他宣判。“我刚才说过,神是没有梦的,但是也有特殊,那就是一旦做了梦,便说明,陨落即将到来。”九濡见他神情严肃,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道:“我做过梦了,梦到过你。”“帝君······”“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这是迟早要来的事,但是也不会那么快,我估计着,应该还有千年的时间。只是之前并不知道你喜欢我,觉得羽化就羽化吧,不过是一睡不醒,甚至还觉得有些轻松,这意味着世间再没有需要我竭力而为的大事。可现如今,却又多了个你,若我不应你,是辜负了你的心意,也辜负了我自己的心意。若我应了你,待我羽化之后,又将你置于何处?”九濡很少说这么多话,他也想过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应了他,只厮守这千年的时光,于他是够了,可黎柯呢?第1卷细水沧海境第三十七章26黎柯自九濡说道自己即将羽化时便不自觉得攥住了他的手,九濡也没有挣开,任他将自己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帝君说要羽化了,还说怕辜负了自己心意,帝君对他也是有意的,这一寒一热的两个念头煎熬着、拉扯着他。“我不,我不会让你羽化,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你怎能去羽化。帝君,其实我一直不敢说,您只以为我才认识您这么短的时间,可是我已经认识您好久了。我还未登仙时,险些被天劫劈死,是您救了我,那时,我不知道您是谁,还是后来您在殿上钦点新登天庭的仙人时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放在心里的人是立于九天之顶的神帝九濡。我不敢不努力,我怕我来的晚了,您让别人占了去,后来我终于有了一些能力和作为,又找不到您了。真的,您怎么藏得那么严实呢,我特别羡慕妙意,轻而易举得竟然跟您做了邻居。我找了几万年,若不是肥遗因为那群鸡把您从宋念身体里拍出来,我还不知道要在这偌大的世间苦寻您到何时。帝君,不要羽化,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还有一千年的时间,总能想到办法的。”找到宋念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只要没有公务,便上天入地得找,众仙都知道这南仙帝长得好看,也会做事,就是人有些神秘,镇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九濡看着他炽热的眼,不想浇熄他那满腔的期待,“怪不得总觉得你熟悉,我去黄泉也只找到了胡莽,齐哥,你瞒得我好苦。”半开玩笑得微抿了抿嘴角,九濡慢慢坐起来,觉得刚才那股脱力疲乏的感觉已经去了大半,便扯着他站起来,一起往回走。黎柯被帝君一句“齐哥”叫得红了脸,虽然九濡或将羽化的消息已然成了一根穿心的刺,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可现在能得帝君认可陪在他身边,对他来说终算得上得偿所愿了。“我一直不敢说,怕帝君觉得我打乱了您历劫的因缘,其实也是的,邓齐死后我被天雷劈成的惨样,帝君您也见了,可见我那时所行有多么荒唐。说起来,帝君救过我两次,我总要为帝君做些什么的。”黎柯跟在帝君身后慢慢走着,他已经在计划该怎样去阻止帝君的羽化,虽然毫无头绪,但是,总要去想办法“嗯,那雷劈得你不冤,我那次历劫是要去体尝先家国后个人的情怀的,若没有你的出现,我想宋念该是做了燕国皇帝的禁脔,以换得信国三两年的休养生息。”九濡也不知道天道为何要他去历那宋念的劫,开始只以为是自己一时兴起,归位以后掐算着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即便他没有兴起去做宋念,也会在该去的时候自然睡去,神识落到宋念身上,替他走完他的一生。“以后这样的劫,帝君还是不要再历了,我瞧着心疼。”黎柯紧走了两步,想去抓帝君的手,只是没敢伸出去,半路里又抽回了手。也许是九濡感觉到了什么,这时竟然转过身来,向他伸出自己的手,“走快些,天要亮了。”黎柯再没有犹豫,他郑重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