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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手掌高的寒假作业。每天,写作业和看书,就是宋潜唯一的消遣了。家里是有一台屏幕很小的电视的,但在这个冬天,它和不存在也没有区别,其一,由于天气的恶劣,电线出了故障,已经有小半个月都没有来过电了,其次就是,哪怕有电,宋潜也不想把钱浪费在电视的有线费和电费上。写了大概十几分钟的寒假作业之后,宋潜的手已经被书桌前窗户上破了的那个小洞里吹进来的风像刀子一样给刮红了,宋潜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准备拿几张报纸把那个洞堵住。可他刚刚站起来,往窗外看的时候,就惊得愣住了。——那原来没有任何痕迹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长串脚印,一个戴着帽子和围巾手套,裹得很严实看不出性别的人,正提着两个旅行袋顶着风雪往自己家这边走。宋潜愣着没有动,又或者说,他怕一动,窗外的景象就消失了,像是只是自己的一场幻境一样,一戳就破了。直到从窗户的视角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之后,宋潜才稍微动了一下——把握在窗户边儿上的手撑到了书桌上。一楼传来了有力的敲门声,一个听上去还非常年轻的男声传了上来:“宋潜,你在吗?”真的有人来了,但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他会是谁?宋潜犹豫着,下面的那个人还在锲而不舍的敲着门,不过没有再说过话了。一个从来就众所周知的道理“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困扰着宋潜。不过也没有困扰太久,因为宋潜总觉得这个人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很快他就借由这份安心感,给自己找了个“横竖我家穷得小偷都要哭了,我也长得不好看。”的借口,然后飞快的跑下了楼。门是很古老的那种上铁栓子的锁,宋潜麻利的把锁打开了,然后他都还没来得及去触碰门,门就被猛烈的风给吹开了,风和雪扑了宋潜一脸。宋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随后他抹了把脸上的雪,睁开了眼睛。他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身材高瘦,看上去是个中学生的年纪,戴了一顶遮了大半张脸的黑色毛线帽,围巾已经被拉到下巴那了,露出来的脸五官很精致,皮肤也很白,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总之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祁意把手里的旅行袋放在地上,笑着对宋潜伸出了一只手,他用温暖柔和的语气说:“宋潜,我找到你了。”宋潜看着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那只手戴了双黑色手套,宋潜觉得十分眼熟,但却突然想不起来了。应该只是在街上偶然见过同款吧。宋潜咬了咬下唇,把一只手悄悄的伸到身后握住了门旁的扫把杆子,同时不明所以的戒备的看着祁意:“你是……我见过你吗?”“你可能不记得我了,”祁意把手收了回去,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身份证和户口本,将它们展开对着宋潜,“我叫祁意,我是来保护你的人,不会是人贩子的。”宋潜看着他举在眼前身份证和户口本,不由的松开藏在身后的手,脸骤然红了。“不过你能有这份警惕心,我很高兴。”祁意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放了回去,笑得更深了,宋潜发现他笑起来不仅会眼睛弯弯的,还会露出一颗尖利的小虎牙。“你先,”宋潜退到一边,“先进来,外面很冷。”“好,谢谢。”祁意提起地上的旅行袋,走了进去。宋潜去把大门关上了,把所有的风雪都堵在了门外。旧楼房的透光性很差,加上断电没法儿开灯,所以屋内看上去就格外的昏暗。宋潜沉默的跑去厨房,拿了只蜡烛点上火之后才走了出来。“我还以为……”祁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宋潜又去拿了条木椅,还特意拿了张纸擦了擦,确定没有灰了才搬过去放在了祁意身边。“坐。”宋潜说。祁意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第二条椅子了,于是他问:“你呢?”宋潜摇摇头:“我不用,站着就可以了。”祁意似乎是无奈的的笑了笑,坐了下来。“祁,祁意,”宋潜有些拘束的说,“你是来……”“我是来报恩的,”祁意抬起自己的双手,在宋潜眼前晃了晃,“还记得这双手套吗?是你四年前送给我的,在林镇卖日用品的那条街上,当时我在地上蹲着,你那天穿得是件深蓝色的棉衣,那天没有今天这么冷,不过也挺冷的,你就是那个时候把这双手套送给我的,想得起来吗?”宋潜本来就觉得这副手套眼熟,被自己否定了之后又被祁意这么详细的一提起,他自然是全部都想起来了。这双手套的确是他的,当时好像是因为宋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竟然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双手套,不过当时宋滨也依旧是个抠门的,为了这双手套能戴很久,也不管自己当时还只有八岁,就给自己买了双成年男人戴的黑色手套。买完之后,宋滨有事就抛下自己先走了,宋潜自己一个人,戴着不合手的手套,独自沿着原路往回走。他绕过一个拐弯的路口后,看到两个店之间空着的一堵凹着的墙前面蹲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似乎是在哭,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不停的上下耸动。宋潜当时就觉得他好像和自己一样可怜,又看到他手都被冻肿了,就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塞到了那个男孩手里,然后说了几句什么就撒腿跑了。他回去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被宋滨发现,可到最后,宋滨仿佛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套不在了。“想的起来吗?”祁意说,“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想得起,”宋潜连忙说,“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手套。”“我很感谢你,”祁意说,“宋潜,虽然可能在你看来,在任何人看来,那次都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但我真的很感谢你,那次是你让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会有人是温暖的,所以我记了很久很久,我想找到你,对你说谢谢。”宋潜呼吸顿了顿,一时说不出来。“不过幸好啊,”祁意笑着舒了口气,“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这四年你的长相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之前你找做白事的刘爷爷时,正好我撞见了,等你走后,我抱着一丝丝希望问了刘爷爷,知道了那个人真的是你,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宋潜无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祁意继续说:“我呢,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保护你,我想早点来保护你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