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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命运逼入绝境里了。 车穿行进阻塞的晚高峰里去,刘小白低下脸抠着指甲,他再次抬头,心酸从喉管中蔓延,以至于脑子开始麻痹了。 他知道张念没理由留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没理由跟随。 牵绊住他们的,仅仅是一段单薄又鲜艳的喜欢。 酒店楼前的喷泉是绽放的细流,清水拍打在黑色石块砌成的池底,张念将身份证放在台面上,他有些英勇,又带着怯懦,看了前台服务生一眼。 “什么事啊?”刘小白在电梯里问出口。 “二人世界,”张念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又问,“不想有二人世界么?” 某些分歧是存在着的,两个人的肩膀蹭在一起了,刘小白看着张念,又在沉思中看着他胸前的外衣纽扣。 刘小白抬起了视线,他眼中有闪动着的、透明的泪光,他忽然伸出手来,下巴搁到张念肩膀上去,然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张念一瞬间愣住了。 “想……”刘小白声音中是极其浓重的哭腔。 “最近压力大吗?” 刘小白的胳膊攀附在张念身上,他颤抖着啜泣,指尖快因为缺氧发麻了,他闭上了眼睛,回答:“我还好。” “那就好,”眼看到了房间所在的楼层,可张念没提醒什么,他一双手臂搭在了刘小白的腰上,又说,“别想其他的,今天是放松心情的时间。” 刘小白颤抖不止地点头。 他猜不透张念了,无法知道他在怎样消化消极的情绪,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陷入和自己的爱情里;可张念像在深林中生长满繁花的陷阱,吸引他一步一步地前去。 天逐渐黑了。 刘小白穿着短袖坐在床尾,他盯着手机屏幕,又转过脸来,用微红的眼睛看向张念。 张念也在看向他。 灯光是发暗的,像绕在人视野中的、透明的绸缎,两个人凑得很近了,呼吸开始交织,刘小白快速地舔着上唇,他仍旧用了两只手,握着还没锁屏的手机。 那上面在播放一则闲来消遣的音乐视频。 “你困了吗?”张念轻声地问道。 “没困。” “要是还饿的话,就叫餐到房间里来,我下楼去零食吧,如果晚上饿了还可以吃。”张念似乎是紧张的,他忽然不能适应这样亲密的氛围,因为他总会乱想。 事实上他根本不是什么能自如应对一切的大人,他去了茶几旁边,拿起了自己的钱包,又将牛仔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来了。 张念没想过的是,他斗胆带人开房的初体验会和张诚威相关,因此当他在暗处看见了父亲和年轻的陌生女人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空白了。 张诚威穿着西装,而那个女人纤细高挑,一头波浪卷发垂挂在肩膀上。 他们从酒店另一侧的电梯间出来,径直向大堂外面走去,身体亲密相贴着,成了张念眼中一番混乱不堪的景象。 刘小白这时候发了微信消息过来,说:“少买一点,早点回来。” “好,就回来了。” 张念再次点进了手机相册,他打开了半分钟之前拍摄的视频,他这才察觉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因此那画面更有种隐秘的龌龊。 至少张念这时候觉得龌龊。 刘小白在等他,两个人隔着门框对视,张念手上还是便利店的白色手提袋,令人彳亍的事情总在张念的脑海里胡乱涌动着。 “其实我不饿的。”刘小白看着袋子里的饮料、rou干、坚果和膨化食品,然后将它们全部放在了茶几上。 张念将外套脱掉了,又脱掉了里面条纹的长袖T恤,露出下面宽松些的黑色背心,他抱着手机去了床上,刘小白忽然就凑到他眼前,问:“睡了?” “还早。”张念说。 人总在某些时候虚伪堂皇着,假装像个君子,爱人彼此眷恋面容身体,可这时候都退缩起来了。 张念看着他,试着去吻他,倒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 刘小白双手掐紧了他腰上的衣料,在温吞的亲吻里发出了模糊的喊声,他终究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经历,他在一片仓促里,被深吻着,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张念不讲话,他开始抚摸男孩的脊背和腰际,就如同男孩正在抚摸他那样,闭上眼之后,世界暗了。 仅仅能看见一层透过眼皮的、血色的光晕。 第58章Chapter58 田宇文的模样没变,只是因为运动的关系,所以精瘦了一些。 他的笑容依旧温暖明朗,独自站在大桥的人行道上,笑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滕溪在抖动的风里缓步走着,身体单薄,因此错以为自己要飘起来,她抬手抚去散乱在脸颊上的短发,接着,将外衣裹紧。 天黑了,江的两岸是彻夜灭不尽的灯光,桥下的水泛起波涛,与风一同裹胁着冷意;有独自或者结伴而行的人,经过了滕溪身边。 她终于到了田宇文面前,是有些惧怕的,但没表现在脸上,而是一副傲然冷漠的样子,给自己壮胆一般,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的短发非常好看。”田宇文趴在栏杆上,只是微微地侧过身来,他穿着工装裤和卫衣,并且拎了一只黑色的书包,书包的侧袋里是银色的水杯。 滕溪梗着喉咙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聊。” “说吧,我在听。”田宇文逐渐站直了,他转身过来,向着滕溪挪动了半米。 滕溪的身体被眼前男生的影子遮罩起来了,她下意识地瑟缩,又强迫着自己挺直了肩膀;田宇文的眼里是天生的澄澈的笑。 却像一张面具。 滕溪再抬手去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可整理完的下一秒,它们又在另一阵风里乱掉了,滕溪的鼻尖发红,她这次忽然抬高了声音,说:“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找我的麻烦,但你必须给刘小白道歉……我已经答应了他,给他一个说法。” 滕溪的指尖开始发麻了,她的手在卫衣的长袖子里,攥成了拳头。 田宇文似乎是不在意的,他仅仅在听滕溪说话的时候露出过严肃的表情,但后来,他再次笑起来了,说:“可以,道歉可以。” “好,你现在就道歉,我录视频给他看。” “可以。” “其实我本来的意思是你们见一面,但后来不想了,毕竟你挺冲动的。” 田宇文用拇指的指腹触碰鼻尖,他总在认真听滕溪的话,然后微笑起来;他伸手去扯滕溪的袖子,说:“你转身看,那一幢白色的楼。” 滕溪的头发随着动作漂浮着,她的视线中的确有一幢白色的楼,它原本不是白色的,只是因为遍布楼身的纯白色灯光。 “看到了,”滕溪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