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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没法说话了,他抬手一指点过去。“小生冤枉啊,小生、小生哪里伤得了扶象真人?真人那伤是旧疾!不关小生的事儿啊!”那人偶说着话,忽然啪一下给孟长青跪下了,张口便嚎道:“道长你手下留情!小生是被逼的啊!那邪门的道士拿捏着我的一半命魂,小生才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所作所为都并非出自小生本意啊!道长您相信我啊!”孟长青先是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半晌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他伸手将人拎起来,“你哭什么?!”孟长青看这人偶顺杆爬哭得越发凶了,直接一枚魂符抵了过去,“不许哭!再哭我放鬼火烧你啊!”说书人仍是死死地抓着孟长青的大腿,被孟长青吓回去了,憋了半晌,忽然一嗓子嚎了出来,“道长!小生真的一心向善从未有害人之心啊,若是小生有丝毫歹意让我天打五雷轰!道长,您放心,小生一定不会把您和扶象真人上床的事儿说出去的!若是说出去!小生我不得好死!我魂飞魄散!我天打雷劈!我……”说书人死死抱着孟长青,哇哇乱叫。人偶话没说完,孟长青猛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胡说什么?!辱我师门你找死啊!”说书人被吓了一大跳,孟长青脸色确实一瞬间骇人无比,他瑟缩地抬手,拿袖子小心地抹了下眼泪,“啊?”孟长青手中那张魂符已经快烧起来了,冷然道:“我念你是个人傀,是谢长留对幼女的思念所化,本性不恶,才对你手下留情,你编排我的事儿我当你不懂事,扯上我师父,信不信我让你从头再修两百年?”说书人吓懵了,连哭都忘记了,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灵力散的太快,一点头,棉花碎屑扑簌着往外掉。孟长青问他,“我师父呢?”说书人道:“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昨晚他们打的时候我躲起来了,对对对了,”那人偶似乎极为害怕,“那邪门的道士让我给您带样东西,不然他就烧了我命魂,道长,您,您能不能看一看啊?就看一眼就成。”那人偶都快哭了。孟长青拧眉:“什么东西?”说书人真的哭出了声,吓的,“道长,小生真的没有编排您和扶象真人,昨晚那镜子里,扶象、扶象真人他……他……”他说着话,怎么都不敢继续往下说,从兜里颤抖地摸出面镜子。孟长青盯着他半晌,终于抬手一把捞过镜子,低头看了一眼。半炷香后,孟长青手中猛地用力,那面镜子寸寸碎开,杀气瞬间席卷整条巷子,背后大雪剑雷鸣不止,许久,他才缓缓摇了下头,“这不可能。”他抬眸望着那说书人,瞳中金色绽出来,“不可能。”说书人已经被孟长青的脸色彻底吓懵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道士说,若是道长不信,真的假的,道长一验便知。”说书人看着孟长青,动了动嘴唇,最后七个字,已经濒临彻底听不见的边缘。“李道玄,对您有情。”大概是说多了书,道多了人间风花雪月儿女情长,那棉花心窍的说书人说这七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带了些许怜悯。第24章宣阳城外,金蝉脱壳死里逃生的年轻道士倚着树,手里仍是敲着那把雪色纸扇,他是魂魄状态,脸上戴着只面具,遮去了右半边脸的容貌,从仅剩的眉眼可以看出,这是个很俊秀的男人。那说书人一回到小院,灵力迅速败下去,瞬间没了人样,白净的脸上全是丝丝缕缕的裂缝,发灰的棉花爆出来,竟是显露出原形来,他怯懦道:“道长,镜子给他看了。”年轻道士倒是比他从容许多,敲着扇子问道:“你觉得昨晚李道玄是个什么情况?”说书人哪里知道,也不敢吭声,蹲在地上捡着从自己掉出来的棉花不说话,模样很可怜。年轻道士道:“我记得,黄祖曾悬剑于洞明大殿之上,有慧剑断情之意。”他说到这儿顿了下,刷一下收了扇子,有意思。道门金仙,慧剑断情吗?洞明剑气加身,一旦心中有所动,有兵解销骨之痛楚,道门金仙亦不例外。李道玄身上可是整整十二道,若是换个修士,既没这定力,也没这修为,早在当时就暴毙身亡了,哪里还能忍上这么多年。昨晚李道玄出手时,他不过是借用孟长青的壳子,忽然喊了句“师父”,李道玄一瞬间手中的剑都没握稳。道门有传说,李道玄观雪悟道,一夜白头,原来无稽。“孟长青怎么说?”他扭头问那说书人。那蹲在地上的说书人嘟囔道:“我看孟长青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直说不可能呢。”他也是颇为纳闷,“床上都被折腾成那样了,还不可能呢!我说李道玄对他有情,他抓着镜子,脸都白了。”年轻道士开口道:“兴许是被消过记忆。”说书人低下头,把棉花塞回胸膛中,半晌才道:“那真奇了怪了,李道玄也不是什么囿于世俗规矩的人,若是有情,怎么会消他的记忆,若是没有,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你脑子里装的真是棉花啊,人偶就是人偶,再说几百年书也成不了人。”世上情爱复杂着呢,哪里讲究什么常理。年轻道士笑了下,“到底怎么样,看看就知道了。”说书人抬头看向他,“这怎么看?”他顿时惊恐起来,他实在是怕了李道玄了,一想到李道玄昨天的样子,他腿肚子都发软,还要去招他?不要命了!年轻道士倒是颇为从容,轻轻拿扇子拍着手,“你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说书人顿时哑然。在看戏和逃命中艰难抉择了一会儿,他讪讪道:“不想了。”年轻道士笑了下,“可我很想知道啊。”说书人抱住了头,他想说,您怎么什么都想知道?您可饶了我吧!另一头。孟长青一只手震碎了那面镜子,一个人在巷子里站了很久,久到浑身都僵了。等他回到客栈时,姜姚走上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真人回来了。”孟长青似乎有些顿住了,半晌才“嗯”了一声,他表情略有些僵硬。姜姚没察觉出来异样,他只是和孟长青说一声,说完就自己去客栈厨房找吃的了。孟长青走上楼,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先下楼去煎了碗药,血顺着手腕滴在药碗中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些怔松。他捧着药上楼,敲了下门,门是虚掩的,他失神到连喊师父都忘记了,直接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