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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举手之劳却要被指责,这世上还有这种道理?”“你……你……”管家吃瘪,支支吾吾,最后干脆凶了起来,“你为何不告诉都督,朱砂是药也是毒物?而且朱砂的量实在匪夷所思!”许杭从怀里掏出几张单子来:“这话可就严重了,朱砂是我开的方子,可是要买的量却是都督自己订下的。正好,原本我也觉着这案子迟早会来药房里排查,我这儿还带来了药方和订单,以便你们随意去查。”他把东西搁在桌上,随后眯着眼有几分不屑的样子看管家:“至于它是毒物这件事……你又不是都督的耳朵,怎么知道我没说过?况且都督已经死了,我说没说,没有人能证明,这莫须有的罪扣得也容易。”一句话而已,说的话是最没证据的,除了死去的都督,谁都无法证明。这个道理很浅显,管家若再死咬不放就是十分不讨好了。“你…哼,我是说不过你,反正你接触过阮小蝶的父亲,必有嫌疑!司令你定要好好查查他昨夜人在何处?!”段烨霖看了看那些药方和订单,每一张都有都督亲自摁下的私章,每一笔药物进府都依着规矩,就连那多到不正常的朱砂,也由都督亲手批过。知道许杭不喜欢同乌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段烨霖本想开口给许杭解围,好把他摘出去,谁知许杭竟自己开了金口。他说:“真是不凑巧,都督出事之时,我与别人同在,实在分身乏术去犯案。”管家鼻孔朝天:“谁啊?谁能证明?”许杭道:“顾家小姐,顾芳菲。”袁野刷刷刷几下翻开自己的笔记,然后问道:“你昨夜九点半之前一直与她在一起?”“昨夜在顾家做客,顾小姐摔坏了项链,我去东来巷子找孙师傅修理,回到家已是半夜了。”“劳烦说说具体时间。”“出门之时…约莫在七点半的光景,在孙师傅那儿一直待到九点半才离开,来去都是由顾家司机接送。”袁野细细想了想距离与时间,东来巷子离都督府不远:“若是这个时间属实的话,那就绝无可能。”管家一下子跳起来:“诶诶,这可不能只听他空口白话地说啊!得有人证才行!”阎王好躲,小鬼难缠。段烨霖也生怕这小人会出去瞎说话,总之还是要让他心服口服才行,于是下了命令:“袁野,去查给他看。”第31章袁野驱车先来的顾家,顾芳菲今日恰巧不在,袁野留了封短信,但是从司机和丫鬟的嘴里记下了昨日的一些事情,的确和许杭说的不差。随后便是东来巷子,孙氏手艺铺。孙师傅本名孙西畔,早年间在边郊一带,走街串巷摆流动摊子,修理首饰是一绝。他人不高,瘦得精神头极好,十只手指像是细柴一样,脖子上挂着一副眼镜,头发理得很短。他的铺子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以及不少贵妇们拿来修理的贵重首饰。袁野进门的时候,他正拿着一块磕破边角的金镂空镯子细细打量。“先生修点什么啊?”孙师傅以为他是客人。袁野不想摆出办案的姿态,于是拿出自己的一支钢笔:“这个能修吗?”孙师傅忙摆手:“诶诶诶,术业有专攻,我只看得懂洋人的首饰,可修不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袁野笑道:“这银做的外壳,用的年头久了,有些花纹细处磨损严重,您给翻下新就成。”孙师傅笑笑:“这行,您坐下,立刻就好!”他接过钢笔就伏案忙乎起来,袁野在他对面一张小椅子上坐下,先是四处看了看,然后状似不经意问:“您这儿最近生意可还行啊?”“我这生意啊,永远不会热闹,也永远不会冷清。”“您这手艺是专修洋人的首饰还是专修咱自个儿的首饰?”“瞧您说的,天下间的首饰啊它变来变去,不就是那些玩意?宝石玉器、金银铜铁、珍珠琉璃…哎呀都一样都一样!”袁野换了一个坐姿:“哈哈,是么,看来是我真不懂门道。不知道您最近可有修过什么贵重首饰?”“哎呀这个可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孙师傅正给钢笔抛光,停了一下,又说:“昨晚还刚修了一个洋首饰呢!现在这些个洋人,卖的东西一点也比不上咱老手艺人亲手做的东西。”他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可袁野已经问出重点了:“昨夜?谁大半夜还来修首饰?”“就后面那条街,鹤鸣药堂的许大夫!”孙师傅也是个爱说闲话的,一开了话匣子,不用袁野问,也能滔滔不绝:“这许大夫的风骨着实不错啊,昨夜他来我这儿坐下以后,一直就坐在这儿等我,陪着我修完了才走。我呢是个慢性子,本以为他一定会等不耐烦,谁知道啊,他竟一句抱怨也无。喏,就坐你现在这位置。”“那,他是何时来何时走的?”孙师傅有点犯难:“来的时候只记得天黑了,我倒是没注意,走的时候是二更天吧。”二更天,也就是九点半左右。也就是说,许杭离开的时候,都督尸体都凉了,自然不会是他。袁野逼近一分:“从他坐下来,就没离开过?哪怕出去透个气?解个手?”孙师傅头也不抬:“没呢,人家一看就是个性子定的,我还怕他闷得慌,直说让他回去,我会隔天送到他府上,他还非是不肯让我麻烦呢,硬是耐心等着!”他说了一通,才觉着不对劲:“诶,先生您怎么关心这么多?”袁野收敛了一下神色:“哦,这许少爷是我朋友,昨日想请他喝酒,他说自己有事不来,所以今儿听你提起,我就问问,看看他是不是诓我来着。”“这样啊……来,好嘞,您看看满意不?”翻新的钢笔闪着银色的光泽,孙师傅的招牌果然名不虚传。袁野收了笔,很快就回了小铜关。今日的这一出,总算还是在管家心不甘情不愿中结束了。许杭前脚回到金燕堂,段烨霖后脚也就到了。他进门边脱外套边问:“你今天不打算同我解释一下?”蝉衣在门外端着茶本想进来,许杭对她摆了摆手,她见氛围有些不对,担忧了一下,只能端着茶又下去。“解释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还是说你觉得袁野查得不仔细,想自己亲自查一查?”段烨霖端着凳子坐在许杭面前:“我不是在怀疑你,你别一说话就夹枪带棒的。”许杭就不吭声了。段烨霖给他扳回来:“你救了阮老汉,这我是信的,可我不明白,一向不屑于解释的你,今日为何主动来小铜关?”“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