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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得到眼清目明的萧阎盯着自己的胴体看那种灼热的感觉。或者说,就是因为看不见,这种感觉更鲜明了。萧阎笑了笑,然后往床头的灯伸了下手,只听喀嚓一声,沈京墨放心了。然而萧阎只是敲了敲灯罩,根本没有关灯。这么好的机会,他才不会任由自己黑灯瞎火地度过。萧阎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脑,突然叹了一口气。不是郁闷难过的叹气,而是安心的那种。当初被诬陷、被囚禁、被指责,沈京墨护着自己,那只手也是在自己后脑轻轻拍着,安慰着自己。在他桀骜不驯的年纪里,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是一种多么难得的馈赠。古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能得到沈京墨这样的人,哪怕失了别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突然而来的温柔很容易让人终生铭记的。沈京墨觉得都快把理智磨透了,他很难堪地叫道:“别、别这样了。”“可是,我还没尽兴,”萧阎很听话没有继续,而是笑了笑,“你怕了?”沈京墨无话可说了,他一直在问自己,怎么当初没把萧阎好好教导,硬是让他变得这么流氓了起来。此时此刻情热,萧阎还是想慢慢来,享受的样子,就像得到一把精巧的手枪。一下子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摸枪的触感,紧张、兴奋,枪也很激动,在他的掌心,子弹在内,保险栓将落未落,扳手一触即发。即便没有靶子,也有了发射的目的。沈京墨吓得想直起身:“你、你不会是…改天、改天好不好?”“不好。”“我没准备好…”“我不会让你太疼的。”对方置若罔闻,沈京墨有些无计可施。其实不怪萧阎,他确实已经听不见沈京墨的哀求,夙愿得偿使得他忘乎所以,只想沉溺其中,甚至因此而死都不觉得难过。怎样都好,对,怎样都好。好像耳中听到口琴的声音,沈京墨知道这是幻听。但那声音真的很大,很清楚,曲调都很明显。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他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飘到远山之外,重重烟波之外,残阳如血,落在六角朱亭边的垂柳之上。即便眼睛看不见,他的心可能描绘出那样的一副景象,美好动人,绝非真实的场景。对了,最后那句歌词说得极贴切。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沈京墨他觉得自己和萧阎像是西洋菜中的沙拉,他曾经是见过传教士做过那道菜的,粗壮的芒蕉和脆口的苹果混在一起,搅拌,来回贴合。又好像很奇怪,又好像本该如此。把水果混合到分不清彼此,每块果rou都紧紧吻住彼此。最后淋上酱汁,这道菜成了。有人说,每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空虚落寞以及贤者时间。萧阎只想说,去他娘的狗屁,自己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再来一遍。“老师,你知道么?你的身体…每一寸都很美。”即便有疤痕,有针孔,在他眼里也很美。“你、你不是关灯了么…”“你就当我关了吧。”他替沈京墨擦了一把汗:“老师,一起去上海吧。”这一次不是跟别人,是跟他。这一次没有伤害,只有深爱。第121章上海的章家庄园里,二楼卧室内的边室内,床上坐着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锁着一个人。许杭坐在床边,双脚赤足踏在地上,右脚踝上圈着锁链,一直连到墙壁上。他的手脚还是发麻,不是因为上次那一针还没过去,而是因为最近给他的吃食里都放了点麻药。已经…三天了吧。章修鸣推门进来,许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再给我下药了,我不会绝食也不会自残,你多虑了。”章修鸣随即打了个响指,让人换了一份餐进来:“你可真冷静,冷静得让我害怕。”许杭动了动脚踝,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现在谁才应该是害怕的人,还不明显么?”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有些轻微的傲慢。章修鸣单膝跪在许杭面前,微微仰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抓你来吗?”“很难猜么?”“哦?”许杭略微靠近他一点点:“床头的那盏灯,灯罩是一个女人的皮,上面还有完整的合欢花刺青;角落的那个衣架,是人的腿骨,看粗细是一个男人的;窗台的那个花盆,是小孩子的头骨;还有书架上那个小儿嬉戏的雕像,那双眼睛不知道是哪个可怜人的眼珠子……我想知道,你会把我做成什么?”“噗——哈哈哈哈!”章修鸣笑出了声,“你竟一点也不怕?我怎么舍得把你跟那些俗物放在一起糟蹋呢?”“得到我是一件事,刺激段烨霖是另一件事,我既是你的鱼饵也是你的猎物,这一把,你占尽先机了。”得意这种情绪在章修鸣心头只是过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溜走,泛上来的还有一丝不甘心。他目光凶了一下:“先机?不不不,我是失了先机才会出此下策的。许杭,你活得太封闭了,眼里除了段烨霖就看不到别人,我就是要你看一看,在没有段烨霖的地方,这个世界照样转,他能给你金燕堂,我也能给你整个庄园,若是你想当一只金丝雀,那个笼子不是笼子呢?”许杭把头一偏,很傲慢地说:“偏偏我就是看不上你的笼子。”“那你说,我有哪里比不得他的好么?”“我从未觉得他哪里好,只是…”许杭在他耳边,嘲讽、轻蔑地开口,刺激他薄弱的心理防线,“在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他处处都好。”章修鸣狠狠甩了许杭一个耳光!打得他的脸偏到一边,整个人匍匐在床上!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许杭耳边嗡嗡得响,整张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也带着点血。打下去了章修鸣才有些后悔,忙把人扶起来,道歉:“对不起…是不是打疼你了?你乖乖的不行么?不要惹怒我……”前后自相矛盾的行为让许杭觉得他无比恶心,一挥手打掉了他关切的手。章修鸣觉得自己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上,棉花不给他任何的回馈,好的坏的都没有。他赌气地开口:“只有你,是我第一次想要活生生地收藏的人。和那些死物不一样,你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么?”许杭很厌烦这种把自己说得多么了不起的口气,好像被他看一眼都算是皇帝垂怜。于是他只用了四个字就让章修鸣一败涂地,颜面扫地。“我不在乎。”章修鸣怒了,他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