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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剥虾。修长的手指白玉似的,骨节突出,像他这个人一样完美得一点瑕疵也没有。淡粉色的指尖掐上虾壳的边缘,微微用力而泛白。鲜虾的汁水浸润了手指,油星反射着餐厅上方的灯光,下一秒,那点光亮上移,被殷红的唇舌含进去,舔了舔。手指又干净了,灵巧捻起那条虾rou,放入了他的碟子。“困吗?”“哼。”“他身体不好。”“为什么?”“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吗。”“我琴弹得很好。”“给我的?”“麻烦。”“这是什么?”“想要……”——“闻争。”“争哥?”邓璞玉推他:“是你手机响了吗?怎么不是莫生气了,你换铃声了?”闻争回过神,陡然一凛,迅速看向手机。这是一串短促的滴滴滴声,确实是电话,却是他不能更改铃声的号码。闻争接了,听了一分钟都没有说话,看了会儿邓璞玉,又把视线转向餐厅的玻璃外墙,里面坐着他刚才瞬间心动的人。“嗯。”他听完电话,最后应了一声就挂了,邓璞玉好奇问:“什么事啊,你最近好忙,昨天早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哎我不是你最可爱的小玉了……”闻争有时候痛恨自己的嘴拙,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得张开双臂给了邓璞玉一个大大的拥抱,很用力,勒得小玉在他怀里喊谋杀。“我要走了。”闻争说:“如果上台前回不来,你们就自己表演吧。”如果今天以后都回不来,你们就忘了我吧。“啊?”邓璞玉大惊失色:“我们五个的节目怎么少得了你!?台词都分段背好了,你不来谁念!?”闻争笑:“你们再分分,一人一句。如果我赶得回来就上,你们等等看。”说罢不再耽搁:“急事,真走了,替我跟柏霜和北思宁说一声。”说罢他攥紧手机,大步离开,小玉在他后面喊他名字,让他有事没事报个平安。闻争抿紧嘴唇,加快了步伐,走出了这家餐厅。现在是下午五点零三分,太阳已经西下。闻争看一眼地图,过了条马路,进入一百米外的一栋高层办公楼。手机在刷卡电梯上滴了一声,保安尽管觉得他眼生,却没多想,看着他乘电梯上了顶楼。八十层,电梯打开,闻争找到楼梯间,继续往上爬。三层后他绞开生锈的铁锁,大力推门,楼顶的风汹涌吹来。“人生在世转眼过去~活得不容易~这世上不能够~万事都如意……”闻争急促喘气,等到这首歌唱了第二段,才接起来。“嗯?”“你人呢!?”北思宁的声音听起来快要爆炸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不会又去那个商场了吧!你有病啊去那儿,不许去!……嗯?说话?……小玉你看看,我碰哪儿了吗为什么听不见他说话?这什么破烂玩意儿……”闻争:“咳、手机没坏。”“啊我听见了,你听见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不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了。”“……别来。”风大到刮脸,他背朝风口,话语仍然被吹得忽大忽小,愈发含混:“你乖一点,跟着小玉,我临时有点事,说不好回去的时间,但你要是跑了我们的节目怎么演?”北思宁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天空中远远传来飞行器的轰鸣,闻争放轻声音,带点跟大黑说话时诱哄的语气:“我挂了,要关机,节目就靠你了。”飞行器缓缓浮在楼顶上方,甩下一根银色的材质特殊的绳子。闻争把手机关机,塞进裤兜,外套被风吹得左右鼓起,头发乱得刺眼睛。他单手拽住绳子末端,卡扣啪嗒一声锁紧,驾驶座上的军装男人为了压过轰鸣声朝下面大吼:“抓紧了吗!”“收!”飞行器急速拉高,穿进云层,绳子摆动向上,闻争从舱底钻进去,底板合上,吵人的风声骤歇。“闻争少校,您好!”舱中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制服,紧张局促的样子像个新人。他不知道怎么殷勤才好,一会儿拿水一会儿拿吃的,恨不得把整个飞行器都掏空。“安静。”闻争轻声呵斥他,目光冷然。小新人被校级长官吓得正坐,眼睛里却含着藏不住的崇拜。飞行器速度很快,从乐城到冬城的北海基地用时只四十八分钟,他感觉自己刚刚靠着包着软垫的舱壁闭目养神,没歇几分钟就降落在目的地。“少校!”闻争从飞行器跃下,一排士兵向他敬礼,他脚步匆匆没有停留,只点了点头。“闻争少校,跟我来。”一个穿套裙的女文职小跑出现,领着闻争快步走,穿过北海基地的训练场,进到作战部。她体力不够好,走着走着就落后了闻争好几米,闻争让她不要跟了,熟门熟路进入总部会议室。“叮——”他推门,门口的扫描迅速工作,发出了有人进入的提示音。“s级特殊作战部队,a0队,闻争少校。”闻争走出去好几米,电子音才继续:“身份确认完成。”宽广的会议室最前方,墙上嵌着巨大的幕布。幕布上同时显现着好几个窗口,黑色底,红蓝曲线,标注着眼花缭乱的数据。银白色的金属长桌横在大厅中央,四周已经坐了三十几个人。“骆队。”闻争准确找到目标,向站着的一个高壮男人敬礼。“小争。”骆队拍拍他的肩膀:“先找个地方坐。”“争争哥哥!”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喊他的男孩儿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猛地撞进闻争怀里。闻争接住他,抱起来掂了掂:“重了。”陈小晨同样是上一批战士遗孤,只是闻争好歹长到十岁,和爸妈好好相处过,陈小晨刚一岁,父母就牺牲了。国家虽然有专项基金补偿,陈小晨的养父养母对他也很好,但到底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闻争的工资有很多花在了他和其它几个小孩身上,给他们的养父母,或者买些新出的电子设备。陈小晨六岁进基地,闻争那年十五,大哥哥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