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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进屋把门关上了。梁春元还想说什么,未料被一扇门挡在了门外,只好讪讪地出来。“梁兄,我看我也不必去了吧,等你高中之后我再为你设宴庆祝。”吴严连忙找个借口溜走了。终于到了放榜这日,颜宁照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了早饭,坐在院中树下翻书,也不去看榜。这家主人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多多少少有些诧异,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淡定的考生呢。过了不多久,就听见巷口锣鼓响起来,有人飞奔来报:“曲县五柳镇颜宁颜老爷可在此处?”颜宁站起来,拍拍衣袍:“我就是。”那报子高唱:“恭贺颜老爷高中今科头名解元。”主人家喜出望外,连忙将报子迎进屋,端凳倒水,又安排人去放鞭炮,看热闹的人将院子挤得水泄不通,全都是来看新科解元的。颜宁赶忙进屋拿了钱袋打赏报子,接了报帖。忙了半天,终于将报子打发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还不愿意散去,今年的解元尤其年轻俊秀,真叫人意外,那些媳妇姑娘越看越喜欢,趁机多看几眼,直到颜宁进了屋看不见了才慢慢散去。颜宁看着捷报,想起自己跟杨沐的约定,舒了一口气:杨沐,我做到了。吴严这一日也极忙,一大早就被蒋管事和弄墨拉着去张榜处等候,好不容易才等到桂榜挂出来。他颇有自知之明,知道从最后一名往前看,果然在倒数第三个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哈哈大笑:“果真是解元尽处是孙山啊!”蒋管事和弄墨也是兴奋得形色尽失,直呼:“苍天保佑!苍天保佑!”蒋管事连忙张罗着回去接报帖去了。吴严又跑到榜首去,只见第一个赫然写着“曲县颜宁”。“这小子,果真是解元!这下杨沐非高兴死不可。”他还去查找梁春元的名字,大致看了一遍,并未见着,还待细看,被弄墨拉着回去了。“二公子,赶紧回去吧,一会儿送捷报的人该来了。”于是一路乐呵呵地笑着回去了。刚到解元楼门口,就遇到了满脸堆笑的梁春元:“恭喜贺喜,吴世兄少年英才,高中举人。”吴严一路遇到不少中举的秀才,少不互相恭贺,于是张口便说:“同喜同喜。”梁春元脸色变了变:“喜的是吴兄,愚兄何来喜可言?”吴严知道说错话了:“那就预祝梁兄三年后高中。”梁春元换了笑脸:“承吴兄吉言,多谢多谢!没想到你的同窗好友竟然高中头名解元。”吴严笑起来:“是啊,颜宁从小聪明绝顶,我等是跑马都追不上的。”梁春元一脸神往:“颜世兄文章了得,品貌又如此出众,数天下还有几人能与之相比啊。”吴严撇撇嘴:“这倒不尽然,我还有一个同窗好友,那也是人中龙凤,才学极其出色,若是能来考,他们俩谁是解元还未曾知呢。”梁春元有些不大相信:“果真还有这么出色的人物?为甚又没来参加此次秋闱?不过就算才学好,但未必有颜宁这样的好相貌。”吴严笑一声:“他是家遭变故,不能来参加比试。论相貌,我看也未必会输与颜宁。”梁春元双眼放光,啧啧称赞:“果真如此?那吴兄真是好福气,同这等青年才俊同窗为友,真令愚兄羡慕啊。有机会还望吴兄给我引见。”吴严笑一声:“一定一定。我那边还有事,先进去了。”心道:你不就是好南风么,一瞧见漂亮人儿就走不动道。等过了鹿鸣宴,拜见了主考官,颜宁赶紧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去。吴严知道上回自己理亏,便主动负荆请罪,请他去望月楼吃饭,顺便邀他搭乘自家的船回去。颜宁说他:“那梁春元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在我门前转悠?”吴严尴尬咳一声,压低了声音:“我也说不上来,大约,应该就是那什么,咳,有些好男色。”“噗——”颜宁正在喝汤,听他这么一说,汤全都喷出来了,“你说什么?”看四周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压低了声音问:“你说那家伙是个断袖?”吴严看着一桌被颜宁喷了汤的菜,很是无语,早知道就不说了,起码也得等吃完饭再说的。“是啊,那人好南风。你居然也知道断袖?”颜宁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白他一眼:“废话,那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呢。”反正是自己喷的汤,吴严不吃,全归自己吃正好。吴严翻个白眼,你都看了些什么书啊,一边又叫小二重新加了两道菜。“我说你以后少跟那人来往,好歹你也是举人老爷了,跟如此猥琐的人来往,有失你的身份。”颜宁慢条斯理地吃菜,一边教训吴严。吴严摸摸鼻子,无辜地辩白:“又不是我主动跟他来往的,那是块牛皮糖,自己粘上来的。”颜宁搭了吴严的顺风船回家。这次不同上次中秀才,须得先回家,不能直接去平县,少不了让吴严帮忙捎礼品。杨沐在家望穿秋水,终于等到吴严捎回来的信,知道颜宁和吴严都中了举,颜宁还中了头名解元,高兴得做梦都会笑醒来。及到吴严回到平城,那种飘飘忽忽似在梦境的感觉才变得真实起来,颜宁太厉害了,果然考了个解元!吴严的船到平城时已近黄昏,索性在城里歇了一晚。吃过晚饭,吴严来找杨沐一起喝酒。两人坐在桂花树下,摆张小桌,摆两张椅子,对月而饮。吴严又喜又愁,喜的是读了这么多年书,总算是熬出功名了,愁的是这回他爹一定会摆上半个月的流水席,他又得挨家挨户去喝酒,不喝成一个大酒缸才怪,还有最犯愁的事,就是这亲事是逃不掉了。杨沐给他斟酒:“恭喜你,终于熬出头了。”吴严端上酒杯,一口喝干:“哎,我原本以为这乡试,好歹也要考上几次吧,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解元尽处是孙山。”“考中了还不好啊?”吴严一脸苦相:“好是好,但是我家的门槛,铁定要给媒婆踏破了,愁啊!”杨沐笑:“娶亲也没什么不好,功成名就,应该立家了。”吴严哂道:“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要是有自己喜欢的,也可以啊。”吴严苦着脸:“我喜欢的?我总共才认识几个姑娘?手指头都掐得过来,而且大半还是我的堂表姐妹。我能喜欢谁啊?”“表姐妹也成啊,不是亲上加亲么?”“唔——不要,”吴严摇了一下有点迷糊的脑袋,“我家旁边的吴二,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