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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喝西家。等到终于喝得差不多了,回到平城已经四五日了,吴员外又催着他回家去见他娘,都没空跟杨沐好好说说话,只是将颜宁给他带的书拿给他了。回到家之后,吴严说什么也不肯去应酬了,只推说上任日程紧,将家里的亲戚好友全请过来,一顿酒席就解决了。才得了空跟父母兄弟好好拉家常,给新出生的小侄子一个金锞子做见面礼。临行前又找时间跟他爹说了杨沐的事。“爹,今年是杨沐在咱家做的第三个年头了吧。”吴员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他做得挺好的,怎么了?”“爹啊,我们当初在危难的时候帮了杨沐一把,他心怀感激,兢兢业业地做着咱家的账房,并且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娄子,让爹省了不少心吧。”吴员外提起杨沐来赞不绝口的:“是啊,杨沐是个好孩子,有能力又踏实,这几年确实让我省心不少。账目交给他,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吴严又接着说:“杨沐是能干,但是他不能干一辈子账房吧,就算是他愿意,我们也能忍心?他的才能,比我们家兄弟三个都强。当初若不是他娘的病,杨沐今日只怕比您儿子我要出息得多呢。”吴员外点点头,又想了一下儿子的话:“你的意思是杨沐要离开咱家?”吴严摇了一下头:“以杨沐的仁厚,他是不会主动提出要辞了咱家的。只是这个事我们也要厚道点,我们总不能拘着他在咱家干一辈子账房吧。他不提,我们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还是要爹去跟他通个气,表示我们有放他出去发展的意思。”吴员外有些失落:“只是杨沐要是走了,去哪里找能干又可靠的账房先生呢?”吴严安慰他爹:“这个爹放心,杨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离开,他定然会找好能够接替他的人选,安排好这边的事才会走的。只是之前你要主动去跟他通个气,他才好做准备。”吴员外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了,找个时间跟他说说。”吴严又拉着兄弟两个好生交待了一番,自己不在父母身边,劳烦兄弟替他尽孝。言辞之恳切,情谊之真切,感动得吴宽和吴慈热泪盈眶,信誓旦旦地让兄弟只管放心去,家里有他们顶着呢。吴严辞别了爹娘亲友,带了几个家仆,乘船出发去益州了。到平城的时候,没忘了跟杨沐好好聚一聚。他将银子交给杨沐:“这是颜宁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给你将来做生意的本钱,我也添了一些。你不要推辞,等将来你赚了钱,再还我不迟。说来惭愧,要不是颜宁跟我说起,我都没替你想过。”杨沐接了钱袋,眼眶有些湿润,从来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些年,这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给自己的支持和帮助,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他有些赧颜:“你家帮我们母子这么多,我一辈子都还不清,我却还要另谋出路,实在是愧疚难安。”吴严拍拍他的肩:“不要这么想,我们哪能将你一辈子都留在我家呢。你应该有更好的前程。再说,婶子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做好长久的准备,这求医吃药,哪一样不要花钱呢?”杨沐点点头,没了言语,他有心要好好回报吴家的恩情,但是发誓许愿不是他专长,他只会以实际行动来回报。吴严又说:“我这次去益州,不知要几年才得回,家里兄长能力有限,弟弟又年幼不更事,我家还得指望你多照看点呢。”杨沐笑了一下:“你放心,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尽力为之。”吴严又问:“伯母的病有好转吗?”“这个月济安堂那位云游在外的大夫能回到平城,到时候请他给我娘看看,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想到这个杨沐心里就难掩高兴。吴严看着他:“这事你也别太着急,婶子病了这么久,就算是能治好,也定然是个漫长的过程。”杨沐笑了一下:“这个我明白,只是有希望了,我心里就有了盼头,觉得心头那块大石也不那么重了。”吴严说:“这些年,你真是不容易,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又使不上力,只能干着急。希望婶子能够早日康复。”“谢谢,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杨沐又问起他们在京城的那段日子,吴严知道他对颜宁关心,将他们在京城的所见所闻都细细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三更天。杨沐听着外面的打更声,抱歉地笑一笑:“都三更天了,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日后你回来的机会也少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常给我们写信。”吴严摸了一把脸:“这么快啊?日后就难见到你了,你也要好好保重。”杨沐说:“蜀地地处西南边陲,蛮民多,少教化,难于管治,你的任务不轻松啊,一切都要谨慎小心。”吴严点点头:“我省得。”第二日一早,吴严就乘船出发了。他坐船溯江而上,到宜州,然后上岸走蜀道。一路路途艰险,诸多不易,按下不提。杨沐来不及替吴严担忧,就接到消息,石沉水大夫云游在外的小叔石归庭回来了。杨沐连忙去济安堂请人,他一见到这个慕名已久的石大夫就惊着了,这个石归庭年轻得惊人,看起来比他的侄子石沉水还要年轻几岁。石沉水与杨沐来往的次数多了,也便熟悉了,他看出杨沐的惊讶,笑道:“先祖父老来得子,小叔比我还年幼几岁。他性情洒脱,不喜拘束,常年在外游历,上回那个与你母亲一样病症的病人,就是他在岭南游历时遇到的。”杨沐连忙给石归庭行礼:“久仰石大夫大名,家母沉疴在身多年,还望石大夫不吝援手,救我母亲。”那石归庭年不过三十,常年在外行走,人显得黑瘦,但是他身上有旁人所不及的精神气,让杨沐这样曾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毕生志愿的人而倾羡。石归庭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昨日到家时,就听沉水说起过你母亲的病症了。今日你来,我正好过去看看吧。”到了吴记藕粉铺,杨沐将母亲抱到床上躺好。石归庭先不把脉,捏了一下杨母的双腿,问了下杨母的感觉,又掀起裤腿来看了一下。这才给她把脉,又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看了,将杨沐叫到外间。“石大夫,我娘的腿有治吗?”杨沐迫不及待地问。石归庭用极欣赏的眼光看他:“情况比我预料的要乐观。适才看了令母的腿,她卧病近三年,长时间不曾下地活动过,但是腿部肌rou并没有明显的萎缩,并且也有细微的痛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