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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好巧!”谢开花的眼睛更亮了。黑玻璃珠子一样的瞳仁里光华流转,竟仿佛有七彩光泽闪过。荆山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你先去检票!我东西还在那边。”谢开花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角落,倒确实有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搁在那儿。他笑嘻嘻地向荆山伸出手去:“认识你很高兴!荆山。我们有缘再见。”荆山顿了顿,还是伸手和谢开花轻轻一握。软绵绵的手掌,保养得极好,和荆山高中时的娇气校花似的。荆山松开手,看着谢开花往角落里跑,又转头望了那几个咬着嘴唇很不甘心的女生一眼,就径直往检票口走去。他走得很干脆、很利落,没有回头,也没有东张西望,因此没有看到谢开花走到角落站住回头看他时,眼里那种狡黠的目光。也没有看到方才那几个小混混重又偷偷摸摸溜到谢开花身边,满脸的谄笑。谢开花也笑,笑得又天真又无辜,一边从包里掏出来好几张大红的票子,一张张分给那几个小混混。“真是好演技!”他一边散钱一边说:“几位不去演戏可惜了。”“哪里哪里,”为首的黄毛拿着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小兄弟说笑话了。”等小混混散去,谢开花拿起背包,就见刚才那几个女生走到他近前,冲他怒目而视。他就知道自己散钱被她们几个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谢开花很开心地一笑,整个人灿烂得好像五月里四射的阳光。他伸手拨开挡着前头的女生,也不去管她们愤怒的叫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施施然走向了检票口。2、第二章谢开花在车厢里找到荆山时荆山正在和人争吵。准确来说,应当是荆山被人揪着在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明明穿戴得体,出口的话却很难听。这一节车厢里大家都已经坐定,因此她拦在过道中央,一手插着腰,骂得是风生水起、滔滔不绝。荆山却还是那样一副一号表情。像是泰山在他面前塌掉他也只会动一动眉毛似的。谢开花也不急,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那老太太买的是站票,之前在荆山那座位上坐着,荆山上了车当然请她离开,老太太不甘愿,就开始撒疯。“……让我坐一会也不行,年纪轻轻心就这样狠,以后大了杀人放火的事肯定都做得出……”谢开花嘴角一勾。这老太太思维挺开阔。他整了整背上登山包,大踏步走过去。“荆山!”他也不去看那个老太太,当先和荆山打招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也在这节车厢?”荆山看到他,纹丝不动的神色总算有些变化。大约怎么想不到他和谢开花能这么“有缘”。谢开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票,又往荆山那里的座位号码看了看,笑着把票一挥:“我跟你一道的。”他们那排是两个座位,荆山的座位在里面,他的座位靠着过道。那老太太就正好堵着他那边。谢开花话说完就轻轻巧巧地挤到荆山和老太太中间,背包往座位上一放,转头看到那老太太青白的脸色。“咦,您还在呢?”谢开花的那张脸绝对是天真无辜之极的,带着一点点儿的婴儿肥,可爱得让人生不出火。“我看见乘警要来了哦?”老太太脸色一变。果然就听到前边哒哒的脚步声,几个乘警匆匆赶过来。眼看着就要进到这节车厢,那老太太恨恨地看了谢开花一眼,似乎还挺想骂两句,但最后还是咬着嘴唇转过身,迈着小巧但快的步子躲进了再前边的厕所。——这老太太看来多半不是买的站票,而是逃票的了。谢开花也不怕别人说他欺负老人,毫不顾忌地哈哈一笑,一屁股往座位上坐下。荆山迟疑片刻,也在谢开花身边坐下来。“多谢……”他说。谢开花无所谓地耸肩膀:“这个跟我没关系的,乘警多半是正好路过——”“不,我是说在候车厅的时候,”荆山道:“我还没跟你道谢。”谢开花就啊了一声,好像领悟了多了不起的事情似的,点着头,“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也就碰巧认识人……”末了还调侃了荆山一句:“你也挺倒霉的,是不是生了一副找骂的体质啊?”荆山就微微一笑。他本来冰山面孔,气场稳重沉闷,但这抹极轻浅的笑,却好像冰块融化,又有花朵在冰水里用力盛放——又英气、又动人。谢开花都看得有点愣住。片刻他注意到自己失态,有些尴尬地垂下眼,装作掏口袋的样子:“反正也没什么……”他不大想讨论那个话题。荆山为人正直,他看着荆山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孔,总有些内疚。好在很快他就找到了转移话题的道具。口袋里有几块yingying的硌着他的圆块,掏出来一看,却是几颗大白兔奶糖。谢开花喜欢吃糖,也喜欢看人吃糖。这几颗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买的,估计在衣服里呆了有一阵子。他忙摊开手掌,冲荆山问:“吃糖?”荆山摇摇头。很礼貌地婉拒了。“不用了,很谢谢你……”结果谁知道他嘴张开说话,谢开花却是手指捏着一颗糖猛的就塞进他的嘴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糖纸剥掉的。荆山嘴里含着那颗奶味重得要命的糖果,有点发愣。谢开花就笑眯眯的:“我有个朋友,也跟你一样,老说不吃不吃……这一手塞糖的本事,我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了。”荆山哭笑不得。他家教森严,从小行事都是一板一眼,才生就现在这样一派少年老成的沉稳性子。谢开花的热情开朗,还有过度的自来熟,都让荆山不适应,还有些隐隐的羡慕。他嘴里含着糖,感觉到糖块微微的融化,甜蜜的滋味像美梦一样,滑过他的舌尖。谢开花却又开始和他说话。“你是不是去建京念书?”荆山点点头。“大二?大三?”他又摇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谢开花的牵线木偶:“我是新生……”因为嘴里的糖的缘故,话还说得模模糊糊,吐字不清。要是在家里,是肯定不允许的。“真的?我也是!”谢开花一脸不敢置信:“不要告诉我你也是建师的。”荆山也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谢开花读懂了他的表情,很夸张地叹了口气:“天哪,等等,那你总不能也念的对外汉语……”这下荆山是真的怔住了。他怔住,谢开花也怔住。两个人相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