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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帮他治治脑子。他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向青厨伸出手。青厨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要给他搭脉来着,顿时心中狂笑不已。“你呢……”他果然坐到荆山对面,似模似样地给他搭了个脉:“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记不起来事情了,医生。”“恩,我知道。”青厨在脸上摆出一个“我是医生,你记得不?”的表情:“这没关系。过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想起来。”这个医生怎么这么不靠谱的。荆山眉头微皱,低声道:“若是一辈子想不起来了呢?”青厨一笑。“那更好。”他说:“你今年十九岁,十九年里一定有很多后悔的事情,极度渴望自己能够忘掉。如今岂不是一劳永逸。我该恭喜你才对。”歪门邪说。荆山不动声色地从对面这个蒙古大夫的手里抽回了自家手腕。顿了顿,忽然道:“医生,我也不知道怎么……”他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一点光彩:“我总觉得我应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回忆……我想想起来,医生。”青厨就抿起嘴唇,在脸颊上露出两个细小的酒窝。他真的很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头晕目眩。但荆山只是皱着眉毛看他,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最后却听到青厨说:“你的感觉错了。”他拍拍荆山的肩膀:“过去是没有什么看头的。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吧,孩子。”84、第八十三章青厨很快走了。荆山望向这个蒙古大夫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对他说实话,还有那些什么“忘记过去”的建议,更是扯淡。可是他没有立场去要求真相。他虽然记忆失去,可毕竟一十九年活过来了,多少能压抑自己,并不莽撞行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只能重新坐下来,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晚上侍女送来晚餐,伺候着荆山用过。他倒也挺习惯。模模糊糊的脑子里,他勉强知道自己的家世应当很好;也因此侍女过来伺候的时候他才不觉得奇怪。饭毕,眼看着侍女收拾好碗盘要退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的家里人……呢?”那侍女一身绿裙,面貌天真可爱,很能令人心生好感。听到荆山问话,就笑答道:“公子,你家里离这里远着呢,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们帝——我们大人再把你送回去。”荆山皱眉道;“不能通知他们吗?”他现在急欲知道自己的一切。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是他一定不能忘的。侍女露出没有办法的表情:“对不起,公子,我们这边通讯不好。”通讯不好——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这是在山里吗?荆山太阳xue上青筋一跳,但眼看着那侍女身上衣袂飘飘的古典装束,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不会是狐仙吧?”古书上不是都有记载,书生夜宿人家,早上醒来却是古冢;或是碰到一户和蔼可亲的好人,偏偏其实都是狐妖所变。这现代社会,打扮成这样的,估计也只有这种狐狸精了。换成别人,恐怕要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或者觉得自己疯了。但荆山又不同。他打心眼里相信对这些狐精鬼怪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是潜意识的。但也不能说出口。他只好又眼睁睁看着那侍女行了个礼,端着盘碗转身出去了。如此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早上醒来,有侍女过来端端正正地伺候。吃罢早饭,他就留在屋里。然后午饭。再。偶尔有医生过来,但并不再是之前那个美得可怕的男人。都是些胡子老长的老头,看他的眼神有点儿诡异。再然后就是晚饭。盘桓一回,就上床睡觉。屋子里古书很多,大都是一些线装古籍,但荆山发现自己也看得懂。读起来很流畅。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另外还有一些西方。之类的……放在这种连书架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的地方,很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也要求想出去走走。开始的时候那些侍女都没有同意。又过了两天,见他始终被困在房里,估计也觉得可怜,就答应他在院子里走动。院子不小,但布置得很精致。层层叠叠的牡丹、月季、芍药……一丛丛地怒放着,鲜艳夺目、曼妙不可方物。角落还有几从翠竹,竹叶萧萧,颇有意境。站在靠近院口的地方看过去,隔着好几片高耸的树林,勉强能看到一些豪华的宫宇。真的是宫殿。琉璃瓦、红砖墙,贵气逼人。荆山心中愈发疑惑。看来这些人不仅是狐仙——还是特别有钱的、住在宫殿里的狐仙。有趣。他静下心来以后,倒也不那么渴望得知真相了。每天在院子里走一走,在花前坐一会儿,让那个叫小绿的侍女给他泡一壶茶;日子过得挺滋润。脑袋里虽然空空的,但也无所谓。就当养气。起初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不了、放不下。始终牵牵挂挂着,弄得心里很不安生。但这些日子过下来,倒也慢慢平复。那种隐约模糊的、让他千万要记得的念头,也渐渐不那么牢靠。——总体来说,虽然过得好像被软禁,但终归不是在渣滓洞;荆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随遇而安的隐士。又过了几天,那个美貌的蒙古大夫却又过来了。荆山心里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个大夫应该算是比较上层的人物,门口那些侍女都对他毕恭毕敬,有些还面露恐慌,似乎十分怕他。而这个人到来,就说明事情有所转机;无论如何,荆山当然还是不愿意被一辈子困在这地方的。是人都有追逐自由的渴望。这是人最基本的本能。果然;他听到那大夫说:“荆山,你可以走了。”荆山一时间心里微微兴奋。但也有些茫然。他要去哪里?他甚至连他家人都想不去来。“当然,”大夫又轻笑:“我们负责把你送回去。”他笑得很灿烂。好像这句话是一句什么笑话一样。荆山并不觉得好笑;事实上,他觉得这个大夫脸上的笑意让他觉得格外诡异。他正想说些什么,那大夫忽然踏前一步。太近了。荆山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这个蒙古大夫身上有种让人很难以描摹的气势。“荆山……”他说。荆山扬眉道:“怎么?”他话音落地,忽然感觉到脖子一痛。荆山眼睁睁望向跟前那个男人,见他还在笑着,手却慢慢从他脖子后边缩了回来。荆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他发现眼前是一顶苍白的天花板。躺着的不再是前几天那种酸枝木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