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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故还是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两人坐在床沿边上,谢随晔点亮烛灯,幽暗的烛光下,谢随晔侧过头去,看清身旁寂宁清冷的面庞,心上一动。然而寂宁似乎是在屏息凝神,片刻道:“温夫人身上,是尸臭。然而尸臭应当是死去几日的人才会有的,这臭浓味熏天,明显已去世多时。”谢随晔只好顺着他的话接道:“是,而且温家人丁众多,竟无一人察觉。方才我并未感知到温夫人的脉搏和心跳,应当已是活死人无误。”“莫非澈儿,也知晓此事?”“我不管他知不知,”谢随晔生硬地打断了他,“寂宁,你应当向我坦白事实了吧。常人定是近不了你的身,你又是如何中毒的?”·事情的源头,得从一月之前说起。☆、迷雾人界某山村闹了一场较为骇人的雪崩,整个村子遭难严重,死伤多人。寂宁知道后,便前去整治救人。回苍暮之时,路过温府,只是顺道去探视一番。然而却听见温府的家仆说,小少爷,也就是温澈的曾孙儿中了奇毒,性命难保。寂宁被领至小少爷的房内,见那襁褓中的幼童面色青紫,口中鼻中流出丝丝鲜血,心头有如刀割,二话不说便用自己的百年修为和移嫁之术,将那尚不知种类和的毒移嫁到了自己身上。他是雪灵一族,族人本就极擅毒术,可用自身为媒,移嫁只需赔上自己的修为。然而谢随晔或者其他人,就需要神物作为媒介,否则双方都是一死。见那小儿逐渐面色红润,他的父母连声向他道谢,也知晓他的身份,只是认为解毒之事对一位法术高超的神仙而言微不足道,并未有过多担忧。直到后来,温澈在外得知,忙回府并请江湖游医请其为寂宁诊断,才知晓寂宁是中的西域奇毒万魂绝。此毒,无论是人还是神,非解药能解不可。“我也是从家仆口中听说,那日,方槿君不知为何挣脱了铁链,一个人绕过长廊,到了那小儿的房中。房内也空无一人,只有幼童在摇篮中酣眠。然后她就抱她到了自己的房中,喂了他放入万魂绝的清水。”蹊跷的是,那日府中似乎某处走了水,所以家仆都去救火了。而恰好他父母被下了药,晕了过去。“可是,何须对幼童下手?”这句话一出,寂宁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猛然抬头。一抬头,便撞上那含着深深笑意,眼底万千缱绻星辉的双眸。他明白,谢随晔是故意的。他第一次救他时,也是说的这句话。他什么都记得,只要是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不敢忘却半分,怕下一刻又弄丢了自己的爱侣。谢随晔是在告诉他,他有多珍视他。“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谢随晔抚上他的眉头,指间一路游走到脸庞,到嘴唇,到寂宁的指间,两两相触。最后一把拥住他,看着寂宁温顺地躺在自己怀中,竟觉得莫名不真实,只好轻声道,“先别想了,明日我陪你一同前去调查便是。”“嗯。”寂宁清清楚楚地听见谢随晔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看似平稳,实则比平常要快了几分。“师父,我问一个问题。”“你问。”“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想方设法地救我?对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我要是死了就死了……啊!好疼!师父你是掐人精吗?!”是寂宁猛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谢随晔说道:“本君不会救你。”“但是既然人在本君这,你就是本君的,不允许出事。”寂宁今夜的想说的话有些多:“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死。我不允许你想这些乱七八糟还未发生的事情。现在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出事,也不允许你说这些。”·无数次,眼前人的话语与脑海深处的回荡的言辞重叠,梦境里的神秘人,从四面八方挟卷着记忆深处的光影,透过重重迷雾,朝他回眸,淡淡一笑。然而笑着笑着,他便看见了,鲜血从那人嘴角溢出,胸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剑。他还是在对他笑,神态癫狂。遥远的笑声传入耳中,还掺杂着像是婴儿的阵阵啼哭。谢随晔痴了片刻,又猛然回神。“你如何了?”寂宁见谢随晔分神,未发一言,急忙去查看伤势,还以为是自己掐疼了,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脸。“啊,我没事。”寂宁皱了皱眉,询问道:“你……”话还没说完,两片温暖柔软的唇瓣便已落了下来,印在他的唇上。回应他的是激烈的亲吻。谢随晔捧着他的唇又|啃|又|咬,寂宁的唇不过多时便已经红肿起来。也不知为何,谢随晔的动作比平时都要更加激烈,但也不至于粗|暴。谢随晔控制不住自己,怕寂宁受疼,便一边亲吻他一边柔声安慰。寂宁则一如既往,白日不发一言,此时此刻却兴致热烈地迎|合着他。不眠不休。·一家之主温澈如今尚不在府中,儿子温宿也与他一同远航经商,现今家中做主的便是温澈的嫡孙温晟。翌日,谢随晔与寂宁便前去了温夫人方槿君的居室。九曲回廊,重重叠影,临暮镇竟久违地有了日光,晒在屋顶的琉璃瓦上,璀璨夺目。两人一同并步前行之时,迎面便走来一俊郎男子,很远便同寂宁招手示意。寂宁面露柔色,待走近之时,寂宁说道:“这便是温澈之孙,晟儿。”“上神可是去看望我祖母?”温晟和气道。“是。”寂宁语气微凉。温晟轻叹一声,道:“方才我从祖母房中回来,祖母还是昏迷不醒。”谢随晔打量了一眼温晟,稍作思索,道:“你可还认得我?”温晟正当而立之年,因继承祖父血脉,故也可永葆容颜,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男子,温文尔雅。温晟看了一眼谢随晔,蓦然被那身令人移不开眼的红击中了记忆里的柔软之处:“你是……幼时给我看萤火虫的那位红衣哥哥?”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小,生来便与常人不同,肤色似雪一般白,镇上其他小孩都认为他是妖怪,并且不愿与他玩。父亲常年在外,母亲又恶病加身,只有家仆同他一起。那日父亲回家,举办宴会,邀请了镇上所有的人,所以他才会和其他幼童在园中玩耍。而那点点的萤光,也成为了他童年回忆里最触动的一刻。只是当时夜晚昏暗,虽然在荧光辉映之下能够隐约看出那位哥哥穿的是红衣,可还是不甚明确,也不敢轻易妄言。谢随晔点了点头,随即道:“昨晚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