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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无相宫也必将称霸武林,甚至染指朝堂。可无相宫于他单司渺而言,却远远不是区区一个杨家或是长生门可以比拟的。“你还没告诉我,如果我不入无相宫,又当如何?”单司渺忽然有些好奇起来,玉洛成会用什么方式杀了自己。“尊上从不喜欢强人所难。”楚修话说了一半,却是没了下文,只又信步往前走了去。单司渺后脚跟上,一路到了半山脚下。山间未设机关,亦无阵法,玉洛成似乎对自己这无相宫信心十足,看似没有做一丝陷阱防备。不多会儿,转过一片红枫林,单司渺便一眼瞧见了瑶池对面的光景。木制的栈道上,一队守卫正押着形色各异的众人无声无息地往前走着。男女老少,均是全身□□,未着一丝一线,脚下虚浮,神色颓废,眼神空洞,若不是当中尚有一些是熟面孔,单司渺几乎认不出这些人就是前不久时在缚焰盟中作客的江湖群豪。所有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武功尽失,似乎并没有受过什么严刑。“出了前边儿的山门,就算离了无相宫,单门主若不远与我等为伍,还请自便。”楚修微一颔首,立在一旁等着他做下决定。单司渺眯起眼看向那山门处,只见门口放着几只大筐,筐里装满了白面儿馒头,每人出门时,能领上两个馒头。也只是仅两个馒头而已。“若我想离开,也要同他们一样?”单司渺话音还未落,便见当中一人前脚刚踏出山门,忽的从一旁飞身而来一把尖刀,不费事儿便将人戳了个穿。身着黑衣的杀者似是已入了无相宫,早就候在这里等待着即将离去的仇人。单司渺眼一眯,望向身旁的楚修。楚修面无表情地瞧着那刚刚被杀的人,尸身很快被两个弟子拖入了密林之中。只见他微一颔首,对单司渺解释道:“既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总要有些代价来换。”楚修说罢微微一顿,又道:“刚刚那只是个意外,单门主不必担心。”意外么?似乎也算不得意外。江湖中人,又有哪人没立下过几个仇家,一旦失了手中刀剑,便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可眼前这些人,似乎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上的衣物和多年的武艺,一同被夺走的,还有尊严。无防身之术,无立命之本,孑然一身而去,只靠着手里的两个馒头,怕是连这前头的林子也出不去。单司渺又瞧了眼那几筐白花花的馒头,心中忽地一动。既然连身上的衣物都剥去了,又为何要多次一举,给每人发两个馒头呢?莫不是…单司渺望向了山门外那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彩林,手脚一片冰冷。自小挣扎在市井夹缝中的他深知,人性二字,最是经不得考验。一旦失了最基本的衣食,饥寒交迫之下,平日里再斯文道德的人也会化身为最残忍的野兽,为了存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等这些人入了林子,手上的两个馒头便是如同万两黄金一般珍贵。弱rou强食,没有了武功的他们,尚不如林间的野兽,要活着走出去,只有去夺取旁人手中的馒头。到时壮欺老少,强凌弱小,等到没了馒头,怕就是个人吃人的场面,三两天后,这林中还会活下几个人来,怕是也不好说。这玉洛成究竟是何等心性,才能想出这种法子来对付敌人?单司渺越想,心中越是发怵,这美得不像话的瑶池就似是一条冥河,将两岸之间隔成了一阴一阳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边是强者独享的仙境,一边是弱者挣扎的地狱。单司渺缓缓捏紧拳头,发现所剩不多的最后几丝内力也在渐渐流逝。“忘了提醒你,你身上的化功散再过半盏茶的光景,便无解了。”楚修见他面色凝重,又适时地补上了一句。“我答应加入无相宫。”几乎在楚修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单司渺开口应道。哒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晦暗不明的殿廊之中,梓欣脚下不歇,气息难平,一路跑进后殿密室,见到屋里仍在沉默对弈的二人,身形一顿,稍稍缓出了一口气。“爹……”刚吐出一字,却见座上的人啪嗒落下一颗黑子来,拂袖而起。“这一局,是你输了。”玉洛成头也不回地自座上而下,而倚坐在他对面的叶宫明瞥了眼殿下的梓欣,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单大哥他…”“知道了,到底是女大不中留,这脸上的喜色都快藏不住了。”叶宫明拉过梓欣的手,揶揄她道。“爹。”梓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就似是普通女儿家跟自己父亲撒娇一般,或许也只有在这无相宫之中,她不用再守着平日所谓的清规戒律,装出一副七情不沾,六欲不闻的样子来。“走吧,带我瞧瞧这位传说中的江湖新贵去。”紫柱金梁的大殿中,刚刚服下了解药的单司渺垂手而立,等待着这座宫殿即将出现的主人。左右并列的高手近臣目光灼灼,直把当中的单司渺穿了个透。“哟,哪儿来的俊俏小子,倒是合姥姥的意。”鬼姥一入门,瞧见了当中的单司渺便是眼神一亮,上去想要占些便宜。“鬼姥可不知,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单门主了。”跟在她身后而来的洛少宸幽幽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单司渺,怪不得怎么看怎么顺眼,等入了我无相宫,姥姥再好好疼爱于你。”“你若敢动他,梓欣姑娘怕是不会放过你。”轮椅上的杨映松冷哼一声,一挥手,支开了身后推椅的两个傀儡,狠狠地瞪向单司渺。加上他身旁的楚修,人竟是到齐了。“单大哥!”虽相别不过片刻,可如今见他不曾离去,梓欣心中仍是欢喜的紧。单司渺抬起眼,直望向她身后那人。来者白发黑袍,玉具覆面,步履间竟显从容,气度不凡。可让人意外的是,与李鸿英截然不同,这样的枭雄霸者身上并没有丝毫的凌厉之色,反倒显得温润平和,一眼瞧去倒更像是隐居山野的得道高人。若不是见识过他的手段与计谋,单司渺几乎不会相信,眼前的贤雅之士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武林第一人。他在打量玉洛成的同时,玉洛成亦在打量他。沉静的眸子自面具后微微一转,便与单司渺四目相对。二人同时抬眼,又同时收回了目光,电光火石间,均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一丝相似之处。从善如流,从恶亦如流。“听说单门主想加入我无相宫?”玉洛成一落座,他身旁便又走上前一个长须老者。那老者的胡须几乎长到了膝盖间,用麻花辫编了垂下,加上一副贼眉鼠眼的长相,模样甚是滑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