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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悬在半空中,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铁链成“大”字形互相拉扯收缩着,就仿佛洛少情再转上半圈,那孩子纤细的脖子和四肢就要被撕开来一般。“少情,住手!”里头的叶宫明忍不住喊出声来,可洛少情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随着铁环的转动,里头甚至传来一些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骨骼被扯断的声响。孟筠庭急忙瞥开了眼不敢再瞧,只听见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这小子说不定也是玉洛成的种,杀了也罢。”“就算不是玉洛成的种,也是无相宫的人,为了救出叶盟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种找借口替自己的正义开脱的方式孟筠庭不敢苟同,却不信洛少情也会这么做。他咬着牙一把拽住了洛少情的手,却瞧见牢房里的小鬼忽然大喝一声,挣断了身上的锁链。锁链一断,洛少情便可肆无忌惮地打开牢门了。可就在众人要冲进去的时候,却见那小子忽然奔着叶宫明而去,迅速将手里断裂的铁链缠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以作要挟。“这小鬼会武功?”孟筠庭不可置信地道,他跟单司渺六七岁的时候,还手无寸铁,任人宰割呢。“这就是你的任务?”洛少情冲着那孩子问道。那小鬼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漠沉稳的神色。“不分黑白的臭小子,你也看看你能活到今日是得了谁的庇佑!”凌霄想上前,却被陵云给拦住了。“如果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走吗?”洛少情缓了缓,又道,“这样的话,你不用死,你旁边的那个伯伯也不用死。”孟筠庭回头看向洛少情,见他脸上神情十分认真,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在和那个小鬼谈价码。“这么小的孩子,你跟他说这些,他听的明白吗?”孟筠庭悄声问道。“如果是六岁的单司渺的话,他会怎么选?”洛少情反问。“哈?”洛少情偏过头来,等待着孟筠庭的答案。“大概……会妥协吧。”“那就对了。”洛少情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孩子,见他下定决心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刃。“你叫什么名字?”叶宫明见这孩子善心未泯,冲他伸出了手来。“四九。”孩子的第一句话,莫名地让人有些心疼。孟筠庭曾听单司渺提过,玉洛成将自己所生的全部孩子都散入了武林各大门派之中。所以这些孩子生来便没有名姓,只按照顺序当做代号,等入了谁家,替了谁家的公子小姐,才算有了姓名。没有取代过旁人的,自然就还是以数字为名,比如面前这个。叶宫明点了点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指着牢房外的洛少情道,“看到外面那个冷脸哥哥没有,以后,他就是你师傅。”第99章第四十六章“师傅!”狗蛋小小软软的身躯扑向了单司渺的怀中,单司渺一把将他抱起,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想死我了,君爹爹呢?”“在房里睡觉呢,你若现在去吵他,定是要打你屁股。”单司渺见他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笑着捏了捏他rou呼呼的脸颊,“不是说不准来这儿的吗,谁带你过来的?”“我自己要来的,谁让你跟君爹爹都不理我!”狗蛋掰开他的手,叉着腰道。“家主莫怪,是老夫带他来的。”“杜先生!”单司渺见到他,眼神一亮,即刻将人迎进了书房。“你不许跟进来,去找你君爹爹去。”单司渺回头将小狗蛋推了出去。“可是君爹爹不是在睡觉么,我可不想被打屁股。”小东西反应倒是快的很。“你现在不去,我就立刻打你屁股。”单司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纽印来,“顺便把这玩意儿交给你君爹爹,就说是他那皇帝姘头送的。”“姘头?”小狗蛋耳朵一竖,好奇地问,“什么叫姘头?”“就是不知恬耻的想勾引你君爹爹的男人。所以你得去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君爹爹,免得他被□□拐跑了。不然你我没了依靠,就只能出去流浪,当乞丐去了。”单司渺神情严肃地忽悠着他。可小狗蛋在相思门里混久了,小人精似的,哪儿这么容易被骗。只见他小嘴一瘪,兀自鼓囊道,“你真当我傻呀,人家可是皇帝也。君爹爹要是跟了他,那我岂不是太子啦。”话没说完,就见单司渺眉毛一挑,赶紧把东西接过手来,哦了一声,拔腿溜了开去。杜习墨看着这有趣的师徒二人,笑的眯起了眼。刚一脚跨进书房,便瞧见了当中挂着一张硕大的京城地形图。杜习墨一落座,就盯着那张图捋起了胡须。“先生觉得,玉洛成这次当真能夺得了天下吗?”单司渺瞥了眼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四个方向,替面前的人续上了一杯茶。“世间成败,哪有什么定数,天知地知罢了。”杜习墨顿了一顿,又高深莫测道,“只一事,或可见得清明。”“哦?哪一事?”“天下一旦易主,定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单司渺闻罢眉梢一动,手指在桌上轻扣下来。杜习墨虽不知他最终决定如何,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此次一见,单司渺身上有些东西跟从前不一样了。武德十八年秋,这一日,京城是在擂擂的战鼓声和高亢的角鸣声中苏醒的。四方悬门齐落,吊桥齐收,敌台狼烟正起。女墙上弓手并列,瓮城中骑甲待发,驻守京城的几十万禁军在东、西、南、北布下了严密的城防,等待着敌人的进攻。宋、荆、越、魏,分封各方的亲王就似乎约定好的一般,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旗号,同时领兵包围了京城,并且争相加快了进军的速度,仿佛谁先破了城入了大内,就能率先称帝一般。殊不知,这皇宫里的正主,还好端端地坐在那皇位上,观察着外头局势的变化。陆无常和霍刚各领了十万兵马分别驻守在最为关键的南北两个城门处。他们真正担心的不只是这几个被人利用的愚蠢亲王,而更是放出消息,鼓动他们而来的那人。可玉洛成的人马,连日来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行踪也探不到。“冲啊——”随着底下将领的一声令下,冲车、车梯以及三层高的投石器缓缓率先驶来。马披甲,车披兵,飞石如雨,临冲犯门。铁制的撞角狠狠地砸在木制的城门上,墙上有些雉堞已经被飞石所毁,以至于箭手没了隐身之所,只得靠着身旁的盾兵来掩护。站在城楼上的霍刚看准了时机挥下手中的剑锋,只见忽地从城侧两旁的马面后转出了两排厥张弩和腰引弩手来。那些身强力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