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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洞。也因为他这动作,容丹桐彻底看清楚了他脸上的神色,牙齿咬的死紧,泪水珠子沾了满脸,容丹桐听到了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声音。“给我……滚开……”容丹桐见过这样的动作,在秦家武馆地下室的那个小姑娘在别人碰到她时,也是这样的反应。可是这一路来,少双不哭不闹,只会睁着墨玉似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容丹桐,实在乖巧。便是晚上睡觉之时,也是安安静静的乖巧模样,实在令人放心。而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困在梦魇之中,只不过强行压抑住自己罢了。容丹桐抿了抿唇,玉白手指点在少双眉心,微凉的灵力注入,同时低声念着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低缓的声音萦绕耳郭,孩子稚嫩的眉眼松开,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眸子。墨玉澄澈的眸子盯了容丹桐好一会儿,烛火被夜风压低,屋内有一瞬间黑暗,一双小手便在此时紧紧拉住了容丹桐的手,这才恍惚惊醒,唤道:“师傅……”容丹桐褪下鞋袜,将匆匆披上的外套挂在架上,抬手将少双抱入怀中。“我今夜跟你挤一挤。”容丹桐用手指轻轻拭去少双脸上冰凉的泪珠子,一挥袖,门合上,窗棂却开了一线,柔和的月色便透了进来。夜间偏凉,容丹桐抱住了少双才发现,他整个身子都是冰凉的。便将人整个搂在怀里,抬手覆上了被撕扯出大块痕迹的锦被。这样的姿势两个人都不舒服,容丹桐拍了拍他的肩背,声音因为这片小小的空间前所未有的柔和:“睡吧。”“嗯。”少双轻轻呢喃一声,双手拉住了容丹桐的一片衣角,慢慢收紧。望了容丹桐好一会儿,才阖上了眸子。第122章翌日。陡崖上雪白杏花簇簇盛放,柔嫩的花瓣顺着十丈流水落下,最后飘在水潭之上。崖壁上,一块岩石突起,偶尔有水花溅落在石块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朝阳初升之时,便停在了此处。少双肩背挺得笔直,薄唇紧紧抿着,眸子停在了木剑剑锋上。容丹桐躬身站在他身后,将他半揽入怀,扶着他的手细心的矫正他的姿势。这把木剑是容丹桐一大早自己削的,用的是千年桃木,木剑较轻,正好给孩子拿来玩耍,容丹桐一时兴起,便带了少双来此处练剑。说是练剑,不如说是带着孩子玩。少双乖巧,经过昨夜一事,容丹桐才知道,这孩子怕是心思有些重。容丹桐把少双抱上来的时候,还笑眯眯的问他怕不怕。少双学东西快,容丹桐持着木剑,摆了个姿势,一剑刺入急流中,衣袍拂起,水浪落在了墨发之间,简单一个‘刺’的动作,由容丹桐做来,洒脱漂亮……很有几分花架子的模样。少双看了一眼,便做的有模有样了。然而他到底人小力微,只能学个架势,用不出其中威力来。便一遍遍的重复同一个运动,一次又一次,不过几十次便觉得手脚酸软。少双悄悄抬眼瞧了容丹桐一眼,见容丹桐正盘膝坐在冰凉的岩石上,托腮望着自己,本来有些疲软的手臂也似乎被注入了几分力气,接着一丝不苟的持剑,刺,收剑。桃木剑身横在胸口,又一次刺出,这一次透亮的水花击打在剑身之上,少双手势不稳,桃木剑差点儿滚了地。好不容易稳住了剑身,少双回头望过去,便瞧见容丹桐抬手靠近瀑布,捧了一把水,冲着他笑。“累不累?”容丹桐问道。“不累……”两个字一出,清凉的水珠子滚落一脸,少双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一时间有些茫然。容丹桐唇角笑意扩大:“让你不说实话。”他又伸出了手,瀑布飞落,冲击力不小,容丹桐玉白的手指却稳稳停在湍流之间,又拘了一把水。还不等他使坏,少双整个人扑了上来。“喂喂喂。”容丹桐差点儿被扑下瀑布,本来严实闭合的手指松开,水便顺着指缝飘落。容丹桐的声音混着流水之声,欢快了几分:“喂,你别把水全部擦我身上啊——”——从岩石上下来后,容丹桐也没停歇,翻了半天的玉简,然后挑了一大堆灵植煮沸,待药水温热后,将少双扒了个精光,将他扔进了木桶中让他泡着。自己抬了一张摇椅进来,接着研究玉简,时不时抬头看少双一眼。药水温度适中,白气升腾而起,将少双没什么血色的面容蒸的粉嫩,便用手扒着木桶一角,露出半面粉嫩嫩的面容,氤氲水汽的眸子略带了几分懵懂。秦家武馆中,少双的身体被荒尸之血侵染,身上沾染了强烈的邪气和死气,容丹桐尚无法分辨这东西对少双的影响,却明白,少双这个样子,绝对不能直接出现在人前。所幸魔道用来遮掩气息的东西不少,容丹桐自九重陵得到的更是上品,其中便有遮掩气息的宝贝。然而,到底治标不治本,容丹桐对少双目前的样子不可能放心。“赤莲驱邪,白莲主生……小珠子,你说我要不要去弄一朵并蒂莲来?我好像听说过哪里有这东西……”“……”“正好十九还没回来,让他想办法弄回来。”容丹桐拿着玉简,将玉简中对各种灵植的描述翻了大半,说这句话时,容丹桐又拿出了一个玉盒,将一株生着紫色绒花的灵植扔进了木桶中。紫色绒花被药水浸透,花瓣散开,浅浅一层飘在水面上,煞是好看。少双眸子转了一圈,伸出将飘到身上的花瓣拂开。容丹桐整个侧卧在躺椅上,一说到此处后,便抽出了传讯符要传讯。小珠子张大了嘴巴,被他主人的行为完全震惊了,在容丹桐还没发出传讯符之前,迟疑问道:“主人,你这样真不会有问题?”“好东西,不嫌少。”容丹桐笑眯眯回答。小珠子提议:“道门丹鼎门兼修医道,我们不如上丹鼎门去试一试?”“上了丹鼎门,人家一看少双,认为他是邪魔歪道,不让走了怎么办?”容丹桐挑眉,“尽出歪主意。”小珠子咬着手指头,睁大眼睛反驳:“可是,我也没觉得主人你靠谱……”靠谱到哪里去啊?小珠子话还没说完,少双软糯的声音便打断了这次对话。“师傅……”少双伸手勾了勾容丹桐的小指,略带犹疑的呢喃,“我痒。”“痒?”容丹桐愣了愣,暂时将传讯符收了回去,垂眸问道,“哪里痒?我帮你挠挠。”木桶只比少双矮一个头,少双整个人是站在药水中的,容丹桐一说这话便用手撑着身子,踮起脚尖将半边肩背暴露在空气中。容丹桐将少双沾了水的头发拂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