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寒雁一影（羽鲸荡妇羞辱抱起来炒）
分级：请随便看！ 预警：CP描写淡薄、凶杀案涉及血腥描写、案件逻辑不清、作者失去思考能力、角色有降智描写 配对：多托雷x达达利亚/钟离x达达利亚/潘塔罗涅x达达利亚/迪卢克x达达利亚/那维莱特x达达利亚（按角色出场顺序排列） Summary： 警探达达利亚正在调查一起离奇恐怖的凶杀案。 Note： 达达利亚！！！生日快乐！！！（声嘶力竭 现代背景，达达利亚警探设定，全文约1.5w字，感谢您的耐心。 参考《群星》《学徒》等作品。 是保保的赶工之作，有许多疏漏非常抱歉。最近比较虚弱，脑子也比较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红豆泥果咩纳塞（抹眼泪 请大家来看看达达利亚的生日贺图！！！太美丽啦！！！（声嘶力竭 再次：达达利亚！！！生日快乐！！！（声嘶力竭 一、处决 “这是一场‘处决’。”多托雷道，“被害人双膝跪地，双手被反绑至背后，喉管被完全割开，手法精准而致命。”他示意助手尽快多角度为受害人尸体拍摄照片。多托雷似乎正在等待达达利亚接话，而这位新来的警探却沉思着凝视地板。 不会又要冷场了吧……胆小的法医助手被别墅中的阴冷气氛冻得缩了缩脖颈。多托雷先生作为法医，按理来讲不应该过多“指点”现场侦查，即便他是“首席法医”。新来的警探达达利亚先生看起来好像年轻有为又好相处，但他现在沉默的样子似乎对多托雷先生心怀不满…… 他暗暗叹了口气，祈祷两个人如果爆发冲突，千万别烧到他这个小人物身上。 多托雷的眼神顺着达达利亚的目光转移到地板上，那有些小小的陶瓷碎片。 达达利亚忽然开口，“我看到，被告人的膝盖旁边有陶瓷茶杯的碎片，你帮我看看他的膝盖是不是有伤口。” “您是在命令我吗，警长先生？”多托雷意有所指。 达达利亚看了他一眼。多托雷极为优秀的动态视力告诉他这位非常年轻的新人警探刚刚翻了个标准的白眼，然后他听见达达利亚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我是在请求您，多托雷先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请帮我看看吧。” “你刚刚为何不用更为恭敬的口吻？”多托雷很有职业cao守，也十分成熟，他蹲下身查看，“受害人只穿着内衣，因此大腿及之下的部位是完全裸露的。膝盖与小腿连接的部位有与陶瓷碎片的刮擦伤痕，是生前伤。” “你有什么想法，达达利亚警探？” 达达利亚道：“我们是上午十点三十七分接到报警电话，十点四十分出警，现在是十一点，”他看一眼手表，“零六分。” “手表不错。”多托雷道，“潘塔罗涅送你的？” “我领着合法工资自己买的。”达达利亚撇嘴，他觉得多托雷和潘塔罗涅真是狐朋狗友，虽然达达利亚也不认为自己算是好人，但他还是和他们处不来，“而你，我尊敬亲爱博学多才的首席法医多托雷先生，刚刚告诉我，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约是七到八个小时之前。综合被害人只穿着内衣，我想，应当是他在睡梦中被拖出了二楼卧室，被凶手绑在一楼客厅，之后……” “你怎么知道被害人是被拖出卧室的？”多托雷问。 达达利亚为正在拍摄尸体照片留档的法医助手让了个身位，裤兜中meimei送给他的库洛米小铃铛传来清脆的声音，达达利亚的表情稍微放松一些，露出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俏皮神色，“因为我有辆好车，所以我来得比你早，还去了二楼，看见了地毯和楼梯上的拖拽痕迹。说真的，你们检验中心真的不打算换了那辆老古董吗？它看起来比普契涅拉年纪都大。” 多托雷轻笑一声，“慢节奏的生活更有助于理清思绪。”他忽略了达达利亚的嘘声，又道：“普契涅拉听见你说的话应当不会很高兴。” 达达利亚耸耸肩，“普契涅拉怎么会跟我生气呢？市长先生最宽宏大量……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你们那辆老爷车先退休还是普契涅拉先退休。” “……我赌检验中心的座驾。”多托雷道。 “为什么？说个原因呗。”达达利亚饶有兴致。 “为了给你擦屁股，市长先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秒。” 二、圈套 受害人的壁橱中少了个陶瓷茶杯。 被害者的职业是精算师，绝对的“精英”，他的生活水平在中流之上。这个茶杯也并非俗物，经过警方的调查，陶瓷茶杯是被害者不久前在某古董市场中购买的。也许能从这其中找到些线索。 达达利亚来到这条看起来人影稀少的小巷。或许是因为此时仍是白天的缘故，这里十分冷清，一点也看不出线人口中“鬼市”的繁荣景象。达达利亚下车，车内空调吹的冷风有些干燥，他去便利店买了瓶水，顺便跟老板打听这一带最能靠谱的古董贩子。可那店老板一看达达利亚的气质就知道和他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只是含糊地说东边有家卖古董的，那里的掌柜眼力不同寻常。 达达利亚问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老板瞧他追问得彻底，穿的衣服又绝对称不上便宜货，便起了赚钱的心思，随手拿起条烟说这位小哥，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 达达利亚拿出警官证在他眼前晃了晃，老板丧了气，倒簸箕一样说您去东边那家古董店看看吧，那里的人是个包打听，您跟他打听什么，他都能有鼻子有眼地说上两句。 包打听？达达利亚问：“你们这条街不就是靠买卖古董出名的吗？这么多古董店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家，你跟我报个店名。” 老板臊眉搭眼儿地说：“您去了就知道啦，他们那儿就一家古董店！” “谁跟跟他们家抢生意呢？” 三、茶杯 那便利店老板倒没骗他。一路向东边开，确实只有这一家古董店。达达利亚进了屋，看见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正坐在柜台边看书。 “叩叩！” 他屈起指节敲了两下门，男人抬头，并不像其他做生意人家那样十分殷勤地招呼客人，而是岿然不动，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只盯着来人。 不过达达利亚也不是来谈生意的，他开门见山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男人道：“我是店老板请来的掮客。” 掮客？达达利亚好像听潘塔罗涅说过，掮客是类似中介的职业。做这种活计，应当是有些门路，能够找到客源与货源。这么说，他可能知道这起案子中的“古董茶杯”。 “这是我的警官证。”达达利亚掏出警官证给他看一眼，又问：“警方办案，有些事情要问你，麻烦说一下你的姓名与证件号码。” “你可唤我钟离。”男人道。他在桌上一张空白宣纸上写下“钟离”二字，递与达达利亚看。钟离？奇怪的名字……但达达利亚不应该在意这个，他又掏出证物照片给钟离看，里面是那个陶瓷茶杯的碎片。 “我见过这个茶杯。”钟离道，“这是经了我的手从这家店卖出去的。” 达达利亚听闻此言，心中顿生疑窦。他重复道：“经了你的手卖出去……这是什么茶杯？你还记得买家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钟离道：“只是极为普通的陶瓷茶杯而已。”忽的，钟离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他问：“或者，你希望它有什么秘密？” 达达利亚皱眉道：“这涉及到一场凶杀案，请不要再这样油嘴滑舌。”外面的风吹动店门上的珠帘，达达利亚忽然发觉这里实在是太阴冷了。屋内没有现代化的电灯，而是点了蜡烛。烛光摇晃，映得名为“钟离”的男人影子也在晃动。这里很昏暗，也许这是家黑店？被害人来这里买茶杯时不小心露了财，被钟离盯上，趁着夜黑风高时闯进家中杀人夺财。为了毁灭痕迹，钟离特意将他们店里买来的茶杯砸碎。却没想到还是引来了达达利亚，而这菜鸟警探孤身一人闯入魔窟，不知道自己也将会被黑店吞噬…… 不对！ 达达利亚恍然若醒，钟离正站在他面前，仿佛十分友好似的伸出手，正在邀请他进入另一扇暗门。见达达利亚似乎十分警觉，钟离又伸出另一只手，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 “我们是家小店，只有店主与我，而店主出于某些原因恰好不在此处。”钟离道，“因此，达达利亚先生也不必担心仓库中会藏着同伙偷袭你，我知道这样的说法很荒谬，但我仍旧要说：请相信我，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达达利亚依旧警惕地看他。钟离是个惯会鼓唇摇舌的掮客，他曾告诫过自己meimei的箴言此时此刻又浮现在达达利亚脑中： 男人靠得住，种猪会上树！ 四、上树 达达利亚的内心正在评估钟离的可信度，他直截了当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钟离笑了笑，率先走进古董店的暗门之中。 达达利亚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他拉开配枪的保险，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古董店的仓库倒没那么暗，配置了电灯。达达利亚刚进去就把配枪的保险拉了回去，因为他看到——钟离正在给他倒茶，茶杯上的花纹十分眼熟，与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陶瓷茶杯一模一样。而在钟离身后，那一排又一排的货架中，摆满了类似的陶瓷制品。光是相同花色的陶瓷茶杯达达利亚就看到了好几箱。 看达达利亚沉默，钟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几排货架，好心地解释道：“店主从小商品市场批发回来的。” 达达利亚张了张嘴，又问：“你们不是古董店吗？” 钟离道：“古董是在另一个店面，这家就是个普通的杂货店，卖些小商品营生。” “……好的。” 达达利亚接过钟离递过来的茶，并没有立即喝，而是放到一边等它凉透。钟离提醒：“凉茶会苦。”达达利亚道：“没事，我不介意。”他有些猫舌，旁人眼中温度正好的食物会烫伤达达利亚的口腔黏膜。 老实说，达达利亚有些泄气，难道茶杯的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凶手在那么大个别墅中挑了这一个茶杯，摔碎在被害人脚边。一开始达达利亚认为这个茶杯可能与凶手的真实身份有些联系，所以凶手要销毁这件“证物”。但现在看来，茶杯就是个最普通的批发市场的陶瓷茶杯。转换思路，达达利亚想，以前的敌特组织也会把情报藏在装饰物中进行传递，或许那个茶杯有暗层，而暗层里面夹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钟离见他认真思索的模样，并不忍心打扰，只又拿起了书阅读。与此同时达达利亚却面露苦色，他喝了一口温度微凉的茶水，被苦得皱鼻子。钟离心细如发，当即就拿了张帕子要达达利亚把茶水吐在帕子上。 警探先生并不愿意被这么一小杯苦茶击倒，他连忙摇手，示意钟离别在意。慌忙动作之间，达达利亚摆手幅度大了些，把茶杯碰落在地。 茶杯摔碎在地板上，发出十分清脆的响声，如一捧冰雪摔在达达利亚心间，把真相的迷雾吹散了些。达达利亚连忙站起，钟离以为他要去捡陶瓷碎片，便用右手按住达达利亚的手，安慰道：“没关系，警探先生，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达达利亚没出声，他盯着钟离的眼睛，又看向自己脚边的碎片，心脏“咚咚”地跳动。他为自己刚刚发现的真相震惊，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与此同时，珠链被风吹动，发出悦耳的碎珠撞击声。 没错，就是这样。达达利亚想，它的作用正在于此。 五、盛宴 古董店会在门口扎珠链，有客人到来时，珠链与人体相互撞击发出声响，提醒店老板：有客人来了。 那么，如果将易碎的陶瓷茶杯放在人的膝盖上，当人想要站起身，或者有其他的动作时，陶瓷茶杯会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无比响亮的声音，提醒凶手：他想要逃脱你的控制。 警探达达利亚今晚有个推不掉的应酬。 如果是达达利亚的朋友潘塔罗涅，达达利亚可以很轻松地拒绝这个晚餐邀约；但如果是警局多次合作的心理学教授潘塔罗涅想要和达达利亚商讨案情，那这场晚宴警探达达利亚是不得不去了。 潘塔罗涅预定的包厢中也点了蜡烛，达达利亚看着烛泪坠落，想起白天时钟离的古董店……还是杂货店，反正钟离的那家店里也点的是蜡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搞不懂。”达达利亚吐槽道，“为什么现代人都很喜欢点蜡烛？我今天去了一家古董店，里面也点了蜡烛。” 潘塔罗涅道：“人们坚信用餐时点蜡烛可以营造‘烛光晚餐’的气氛，非常浪漫。而我认为这多半是因为烛光昏暗，你看不清对面的人的微表情，从而误认为对方也对你怀有暧昧的心思。另外，光线不足时你会忽略对方外表上的瑕疵，比如痘印。” “至于古董店。”潘塔罗涅接着说，“多半是因为要卖假货。蜡烛光线无法让买家看到更多商品的细节，从而走了眼。等回家时打开白炽灯，发现自己买回了假货，要求赔偿时又被告知‘售出概不退货’。此外，心理学有研究表明，暖光会刺激人们购物的欲望，同时冷光会使人们购物的欲望大打折扣。” 达达利亚切好了自己的牛排，但他嫌烫，想多凉一会儿，又见潘塔罗涅面前的牛排还没动——主要是因为潘塔罗涅刚刚一直在喋喋不休，这一点和多托雷有点像，他们两个在谈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时都会滔滔不绝地说上大半天，从来不在乎达达利亚究竟想不想听——为了避免和潘塔罗涅四目相对的尴尬，达达利亚主动把潘塔罗涅面前的牛排拿过来帮他切，同时嘴上还问：“古董店还有这说道吗？我没听过啊，我只知道古董店买家要相看文物时不能直接从卖家手里拿，必须卖家先把古董放在桌子上，买家再拿起来相看，不然手碰手的，要是古董摔了，都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潘塔罗涅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少了份牛排，达达利亚正埋头帮他切rou。他有点惊讶，之后为这份亲昵感到惊喜，又掩饰性地清清嗓，说：“古董方面我确实不太了解，刚刚是我随意说的。达达利亚，你在干什么？” 达达利亚道：“我在帮你切牛排。” 潘塔罗涅佯装不悦道：“你把我当成你的那些还需要人照顾的弟妹了么？快还给我……唉，算了，你既然都切好了，我也将就着吃吧。” 达达利亚挑眉看他，“我弟妹怎么了？冬妮娅上一周还拉着我一起去看你的公开课了呢……你还敢嫌弃他们。” 潘塔罗涅这次是真的有些失落，他想，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想来看我讲课。难怪课后等了许久也只等到几个记者，没见到达达利亚来找他。但他面上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十分平常地问：“你meimei喜欢听我讲课？” “那倒不是，我meimei厌恶除了对我以外的任何个人崇拜。”达达利亚道，“她对你任教的大学很感兴趣，同时也对心理学有想法，我就带她来看看。” 潘塔罗涅又有些愉悦了，“所以，你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 “毕竟我在教育界不认识太多人。”达达利亚道，“说起来，我很好奇，你的本职工作不是什么金融合伙人吗？怎么又来当大学的客座教授了，还是心理学的？” “从别人身上赚到钱的第一前提是你懂心理学。”潘塔罗涅道，“除此之外的任何职业也都一样。” 终于说到重点了。 达达利亚放下刀叉，他对潘塔罗涅笑了笑——这颇有挑衅意味——说：“既然你懂心理学，那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凶手是什么心理？” 六、恶花 “你说，被害人是同性恋者。” 达达利亚纠正道：“被害者‘们’。” “嗯，被害者们是同性恋人。在午夜时分，他们被凶手从床上拖拽下来，之后，其中的一人被凶手绑着跪在地上，腿上放了个预警作用的陶瓷茶杯。”潘塔罗涅思考道：“凶手有很强的表现欲。” “此话怎讲？” “你刚刚说，现场发现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被虐待的痕迹。而凶手把这个被害人约束在客厅，强迫他跪在地上，双手束缚，腿上放了一个陶瓷茶杯。这是重点，为什么凶手要放一个茶杯来作为预警？” 达达利亚道：“因为凶手只身一人。”他的语气有些犹疑不定。 “凶手只有一个人，这在目前来看是个很好的方向。如果他是两个人作案，根本不需要在被害者膝盖上放一个茶杯预警，只要拜托同伙控制住就好了。接着我们再来思考，为什么凶手要把被害人放在那里？在成为尸体之前，那个男人只有膝盖被陶瓷碎片划破了皮肤，凶手没有拷打他，没有虐待他。” “凶手强迫他跪在那里，是为了逼他观看……”达达利亚喃喃道。 “非常正确的思路。”潘塔罗涅道，“逼迫被害者观看自己的同性恋人被凌辱，被‘征服’的过程，同时也是凶手‘征服’被害者的过程。” “凶手是个性变态。”他们异口同声。 他们相视一笑。潘塔罗涅拔下红酒的开瓶器。 “真难得呀，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这么默契。”达达利亚喝多了酒，有些上头，而潘塔罗涅这边却是颇有些小心翼翼，手中拿着一个深红色的小盒子，正在犹豫在什么时候送给达达利亚。 今晚喝了酒，达达利亚不能开车了。冬妮娅过几年也要学车了，他得给弟弟meimei们做个好榜样才行。达达利亚正百无聊赖地吹蜡烛玩，打算一会儿叫个计程车回家，所以说喝酒真的误事……等等，酒？ 就在赴约前，多托雷给他发了消息，说被害人的体内检测出了酒精浓度，他与同性伴侣在睡觉之前喝过酒。但在现场，被害人的酒柜满满当当。是那位失踪的同性伴侣带过来的酒吗？还是他们一起出去买的？达达利亚记得那瓶酒，摆放在餐桌旁…… ——产自“晨曦酒庄”。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达达利亚“腾”地站起，打断了潘塔罗涅的某个小计划，他匆匆说了一句：“下次再陪你看电影，我去查一下案子。”就抛下潘塔罗涅，一个人走出了西餐厅。 七、前行 达达利亚的头还是有些疼。他站在路边打了个滴滴，胡乱坐上一辆豪车。并不像大多数跑滴滴的普通私家车，这辆豪车的后座并不拥挤，或者说，相当宽敞，车厢里也没有异味，有股淡淡的水果香气，司机十分安静，没开音响，也不会像其他司机一样聊天侃大山。 这宽敞的空间正好容得下达达利亚的思考。 到了晨曦酒庄该干什么？查那瓶酒的批次，经销商，再查是哪个零售店卖给被害者的。专门在那一晚喝酒，失踪的同性恋人有没有嫌疑？他和凶手会有联系吗？是不是购买红酒时被人盯上了，经销商这边该从何查起？红酒里会有安眠药吗，不然为何被害人会睡得那么熟？ 达达利亚有点头晕，他睁开双眼，给自己按摩太阳xue。 “别吐在车上。”司机的声音很冷淡。 达达利亚其实没喝太多，而且只是低度数的红酒。但他还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司机却不善罢甘休，他继续追问：“你要去晨曦酒庄干什么？” 此时恰好驶过一盏不太亮的路灯，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司机相貌隐约显现。 达达利亚看得很清楚，司机有着一头燃烧烈焰般的红发。 晨曦酒庄坐落在郊区，在本地酒业中称得上只手遮天。这样大的酒厂，本应盘根错节，甚至雇佣一些流氓地痞作为打手也不无可能。也许警局也有莱艮芬德家布下的眼线，早已察觉证物袋中的酒瓶，于是打算来给负责此案的警官一个“小小的”教训？ 仔细想想，达达利亚，你上班时每天都会放在桌角的日报。你记得晨曦酒庄的老板——迪卢克·莱艮芬德。他上过报纸，不止一次，上面有他的照片，他对记者的刁钻提问对答如流，滴水不漏。酒精吞噬了他的记忆力，报纸上迪卢克·莱艮芬德的相貌模糊不清。 “我找你们老板有正事要谈。”达达利亚笑道，“倒不如说，我是他的‘贵客’。” 会带来麻烦与审判的贵客。 “我并不记得有你的预约。”神秘的司机说。 这让达达利亚起了好奇心。普通的小卒是不会接触到大老板的预约名单的，“你是迪卢克·莱艮芬德的秘书？还是他的亲戚？” “……我是他的司机。” “难怪你开这么好的车。”达达利亚不遗余力地试图和莱艮芬德大老板的“司机”套近乎，“车技也不错，你老板给你开多少钱啊？想不想混个编制？我们警局旁边的检验中心缺个司机，就是配的公车破了点，一脚油门下去跟乌龟爬一样，每次尸体都招苍蝇了法医才到。” “工资能糊口。目前并没有换东家的打算。” 达达利亚不尴不尬地跟他聊着，不过这位司机开的车确实不错，明明去往郊区都是土路，但达达利亚感受到的颠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忽然想起meimei给他分享的网络小笑话“三句话让帅哥给我花了18万”。 “帅哥。” “车技不错啊。” “给我创这么老远。” 不能在莱艮芬德家的司机面前笑出声！ 为了维持警探的威严，达达利亚连忙捂住嘴。而这让一直通过后视镜仔细观察他的司机感受到不祥的预感，随着一脚刹车，达达利亚的屁股终于感受到土路的颠簸，他被晃得头晕眼花，耳旁传来关门声。 达达利亚余光一瞥，司机已经下车了。他紧紧握住枪，将姿势调整到最佳反击状态。 “咔哒！” 他右侧的车门开启。 黑暗中，车厢伸进一只手。 八、回放 “告诉过你，不要吐在车上。” 司机打开车门，伸出手，似乎要搀扶达达利亚下车醒酒。 达达利亚警惕地缩在座椅上，“我没醉，我不想吐。” 司机叹了口气，“所有醉鬼都说自己没醉。”他放弃了交涉，俯身进入车厢，似乎想把“抵死不下车”的醉鬼达达利亚揪出来。 心中认准了晨曦酒庄与凶杀案脱不开关系的达达利亚以为他要来硬的，可能还想在深夜树林里毁尸灭迹。根本没怎么醉的警探达达利亚哪能由他摆布，直接开了左边车门跳车。他听见司机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深夜的追逐战。 不过还是达达利亚身手更加敏捷些，一头钻进驾驶座，顺手开了车灯。透过车窗他看见司机正不悦地站在一边，手里拿着钥匙，暖光下，“司机”的正脸非常清晰地暴露在达达利亚面前。 他看起来非常、非常不高兴。 达达利亚眨眨眼。 ……这不就是迪卢克·莱艮芬德吗？！！ 迪卢克·莱艮芬德拿出了手机，似乎正在报警。 然后达达利亚接到调度中心的电话，女声正有条不紊地传达紧急调度信息：“达达利亚警探。莱艮芬德先生报警遇见了酒鬼闹事，抢夺他人车辆，GPS显示您正在附近，我把地址给您，请迅速前往支援……” 达达利亚挂断电话。 他沉默地打开车门，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出示给“司机”，“您好，莱艮芬德先生，我是收到报警信息来支援的警长，你可以叫我达达利亚。” 迪卢克的眉角动了动，“你真的没吐在我车里？” 九、理解 “我以为你要把我拉出去杀人灭口……毕竟，晨曦酒庄涉及到凶杀案。” 迪卢克目不斜视地开车，“没吐在车里就好。晨曦酒庄只生产酒品，不生产杀人案。” “哈哈。”达达利亚尬笑两声，“莱艮芬德先生真幽默。对了，你这么大身价怎么还出来接滴滴啊？” 达达利亚原以为迪卢克会继续沉浸在伪装司机模式回答“生活所迫”，但没想到迪卢克非常正经地说：“顺风车是我的生活私事，不涉及到案情，就没必要告诉你们了吧。至于为什么会接你，是因为你的目标地是晨曦酒庄。有很多酒鬼会在深夜前往晨曦酒庄偷酒，我以为你也是其中之一，本来打算把你送到警察局，没想到倒是捕了条大鱼。” 达达利亚无意刺探他人私生活，“大鱼吗？很不幸，我应当只是条小鱼。牵涉到你们酒厂的才是真正的大鱼，我需要去你们晨曦酒庄调取某个批次的红酒销售线，这点小忙，莱艮芬德先生该不会不帮我吧？” “能为正义的警局帮忙，是莱艮芬德的荣幸。我当然乐意至极。”迪卢克毫无感情波动道。 好吧。达达利亚暗自思忖，看来迪卢克·莱艮芬德又切换到面对记者和工会的“天衣无缝”模式了。 到达晨曦酒庄，这里占地称得上辽阔，种植园与生产厂布局分明，十分壮观。但达达利亚与迪卢克并不是来参观的，已经到了深夜，酒庄只开了应急灯。迪卢克与守夜的保安说了几句，就带着达达利亚巡着微弱光源步入阴暗长廊。 这好像已经是近期第二次达达利亚被根本不熟的陌生人引领着进入另一个陌生的未知场所了。他应该保持更多警戒心的，但……这实在令人兴奋。未知的背后藏匿着什么？会不会有人正端着狙击枪瞄准他们？会不会发生意外？木板塌落，迪卢克忽然袭警，达达利亚捏紧了枪。 迪卢克引他走到档案室。达达利亚把拍了证物酒瓶的手机照片给他看，迪卢克只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又注意到达达利亚的透明手机壳里放着全家福照片。 达达利亚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他笑道：“莱艮芬德先生先生，我的弟弟meimei可不是你的目标客户哦。” “晨曦酒庄也生产天然果汁。”迪卢克道。 “那以后我尽量照顾迪卢克老板的生意。”达达利亚把手机收起来，“老板有没有考虑过卖咖啡？奶茶也可以，我干这行您也知道，经常熬夜。上次我家人给我买了杯奶茶，那晚上我熬到六点来钟都还不困，感觉奶茶比咖啡还提神……” “找到了。”迪卢克道。 他拿出几张合同，上面记录着晨曦酒庄与经销商的详细合作内容，“原件必须留存在晨曦酒庄，但你可以拍照。这有公章，不会造假，如果你对它的真实性有所怀疑，我在晨曦酒庄随时恭候。” “莱艮芬德先生一片赤诚，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达达利亚打着哈哈，又掏出手机拍照。他没贴防窥膜，于是迪卢克又清楚地看到了达达利亚的手机壁纸——几个孩子抱在一起灿烂地笑，背景似乎是壁炉和窗帘。 “结束了。”达达利亚说，“不过我们还是……” “留个联系方式吧。”迪卢克道，“我很期待你对晨曦酒庄的新品反馈。” 什么态度……达达利亚心里暗自泛起嘀咕，他可不希望哪天弟弟meimei忽然给他打电话说家门口放着好几箱晨曦酒庄的新品饮料。不过迪卢克看起来还挺安分守己的，应该是个守法公民。 “不知道能不能劳烦迪卢克老板……” “我送你回去吧。”迪卢克道。 达达利亚耸耸肩，微笑道：“迪卢克先生真贴心，那就麻烦你啦。我会按市面价付车费的。” 夜深了。达达利亚今晚忙了半宿，眯着眼睛在后排假寐。迪卢克关注着路况，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似乎陷入浅眠的达达利亚。他知道达达利亚也在谨慎地观察他，也许手里还握着枪。 小鱼么……依我看，倒是条搅动风暴的巨鲸。 他的嘴角浮起浅笑。 十、风暴 记忆闪回，他头晕目眩。 达达利亚推开科室门，被满满一桌的鸳鸯奶茶吓退。他指着鸳鸯奶茶问自己下属：“这……” 下属已经喝了半杯，吸着珍珠回答：“报告！是有个路过的大老板送咱们的，指名道姓要给达达哥呢。” 空气中的水分在奶茶杯壁凝结成水滴。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迪卢克，你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 他随手拿了一杯最边上的，跟下属说：“我有事要去监狱一趟，你们安心守家。” 探监的手续办得繁琐而漫长。已经是中午了，达达利亚回到车里，接下来他要去一趟城郊的监狱。那可不是个好去处，里面死气沉沉，都是些结局已经注定的罪犯——而达达利亚更喜欢会给他带来“意外惊喜”的场合。当然，办公室被人送一箱奶茶不算。 此行的目的是个死囚犯。昨晚他彻夜追踪红酒的销售线，果真发现有嫌疑人。嫌疑人是个酒贩子，在警局有案底，曾因故意伤害蹲过十几年牢子。最重要的是，酒贩子也是同性恋，他入狱的原因就是看到自己的前男友与他人牵着手逛街，于是拎起酒瓶冲上前去——入狱后，他与一个死刑犯关系匪浅。虽然监狱中男男泄火之风盛行，不过这两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即便酒贩子已经出狱了，也总会来探监。 目前看来，非常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个死刑犯。达达利亚打电话安排下属查清酒贩子与被害人或被害人男友的关系，便孤身一人前往监狱。 他面见了典狱长莱欧斯利。普通的典狱长要么凶神恶煞，要么故意摆出一副要镇住场子的严肃嘴脸，而这位典狱长的气质称得上平和，至少表面上不是一位鹰派人士。 他翻看了达达利亚的身份证明与申请材料，说：“警长先生，您可以去登记检查了。一定要换上我们监狱的衣服，探访时间二十分钟。” 在监控台，达达利亚交出警徽和武器。狱警带领他穿越第一道大门，到达检查区，按照规定，达达利亚把外套、腰带、裤子、鞋、手表和钥匙都拿出来，再换上监狱特有的衣服。同性狱警的目光同样令人不快，尤其是看到达达利亚的库洛米铃铛钥匙链时他们那戏谑的眼神。 在这里，监控摄像头无处不在。达达利亚的一举一动都时刻被监视，他甚至不能带着自己的手表进入监控区。不过还好，达达利亚早有准备。 穿过电子安防系统，达达利亚进入囚室。他见到了面容苍白消瘦的死刑犯。 十一、烙印 “达达利亚警官，请您留步。” “什么事？”达达利亚回头。他刚换好衣服，还在整理自己的仪表。金属表带重新戴在手腕上有些寒冷，而面前这几位狱警的表情更让他有种危机感。 “典狱长有请。” “哦……”达达利亚有些苦恼，“一定要现在吗？我在调查一桩凶杀案，线索整理很需要时间，也许在我们耽误的这几分钟里，凶手还会再次作案。” “典狱长有请。” “好吧，好吧。”达达利亚叹气，“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别拿电棍指着我，这东西怪危险的，我从来不会把这种东西带回家。” 狱警们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银手铐。 “啊？还要上手铐吗？”达达利亚满脸嫌弃，“我能不能拒绝……” 咔嗒。 “好吧，既然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就随便你们了。” 他跟着狱警们去了典狱长的私人接待室，出乎意料的，典狱长并不在这里。达达利亚心中松了口气，监狱的典狱长肯定精通各种刑罚手段，说不定还会审一审达达利亚。既然他不在，达达利亚预计自己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监狱方抓不到证据，他就能离开了。回到警局还可以参他们一本，以示冤屈。 卫生间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达达利亚的熟人。 不，也说不上是熟人，只是在法庭审判的时候打过几回照面，审判长问过达达利亚几次话。不对，达达利亚的头脑高速运转，审判长那维莱特来这里干什么？ 那维莱特双手戴着一副一次性乳胶手套，正审视地看着达达利亚。 “典狱长莱欧斯利因事暂离，我来替他代行职责。”那维莱特冷淡道，他看达达利亚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即将被法警押进监狱的罪犯，“现在，警探达达利亚，在椅子上坐好。” 狱警们已经退了出去。现在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达达利亚看到他手上那双乳胶手套，心中有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这可不是法庭，不是你的一言堂。”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久之后你就会亲自踏进我的一言堂，以被告的身份。”那维莱特道，“顾及你的身份，我们会尽量把事态严重性控制到最小。” “随便你们。”达达利亚说，他感受到隐隐的不安，又笑道：“让我坐下干什么？你要给我打开电视看动画片吗？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很忙的，而且我的时间很珍贵，只能陪我家的孩子一起看……” “浪费口舌。”那维莱特道，“坐好，张嘴，双手放到我能看见的地方。” 达达利亚褪去微笑的假面，他严肃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有这样做的必要性吗？我说过，我的时间很紧迫，我在查凶杀案呜噗……” 那维莱特掐住他的下颌，达达利亚条件反射想要踢中他的踝关节，又被那维莱特的腿压住制止。 那维莱特说：“张嘴。” “不张。”达达利亚坚持让自己不那么口齿不清地说话。 “你嘴里的是什么？”那维莱特问。 “刚才喝了鸳鸯奶茶，嘴里的是珍珠。”达达利亚说，“珍珠好吃。” 那维莱特不再顾及达达利亚的挣扎，掐着下颌逼迫他张嘴，几根手指直接探入达达利亚的口腔。隔着乳胶手套，那维莱特的手指仔细地摸过达达利亚的每颗牙齿。 “李系芽衣哇？”达达利亚含糊不清地问。 “我不是牙医。”那维莱特道。由于长时间的张嘴，达达利亚的口中分泌出了一些涎水，沾在乳胶手套上亮晶晶的，这也让他的检查工作受到了一些阻碍。毕竟口水很滑。 找到了。 一根超细透明的鱼线拴在达达利亚的右侧大牙上。那维莱特注意到达达利亚面色潮红，有点喘不过气，于是提醒道：“用鼻子呼吸，不要吞咽。” 鱼线的一头绑在大牙上，另一头则深入食道。达达利亚的舌头本就较普通人敏感，这么弄一遭，达达利亚的眼睛已经分泌出一些生理性盐水，他紧紧皱着眉，已经感到很不适了。那维莱特很小心地顺着鱼线将手指伸入达达利亚的咽喉，黏膜鼓动着紧贴他的手指，人体的温度传导到他的手上。他明显看到达达利亚喉咙收紧，而达达利亚的鼻息也迅速加快。 “哕！！！” 达达利亚双目无神，面如死灰。他的下巴上还留着亮晶晶的唾液，那维莱特抽出一张湿巾帮他擦。达达利亚瞪了他一眼。 “你是……专业催吐的吧……”达达利亚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确实不擅此道。”那维莱特慷慨承认。 “随便吧……至少我没吐你一身鸳鸯奶茶。”达达利亚依旧感到喉咙发紧，而他休息了一会儿，又看到那维莱特拿了双新的乳胶手套朝他走来。 “我的天，你还来……”达达利亚有些绝望。 “张嘴。”那维莱特无情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要吞咽。” 这次达达利亚倒是配合，用鼻子呼吸，一直仰着头让那维莱特把深入胃部的鱼线一点点拉出来。最后那维莱特依旧掰着他的嘴查看食道有没有受伤，达达利亚咽了口水，说：“还好，我不疼。” 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到桌子上那个被湿淋淋纤维袋装着的小纸条。 到底还是暴露了，达达利亚有点挫败。不过眼下并不是气馁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尽量克服刚刚被抠喉咙的不适，说：“我本来想带到外面偷偷看的，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那维莱特道：“约四十厘米的鱼线，一头系在牙齿，另一头拴着重要文件悬在胃部。这是特工才使用的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达达利亚轻飘飘地说：“生活经验。” 未等那维莱特发火，达达利亚率先催促他，“快把这个小纸条打开吧。那个死刑犯可怜兮兮地把它塞给我，你们的监控又太过全面，我还没找到机会偷看呢。” 那维莱特拗不过他，只得打开小袋子，展开纸条，上面是潦草的字迹： 救我！ 十二、追击 门外突然有狱警来报告，“那维莱特先生，达达利亚警探刚刚探视的那个死囚死了！” 达达利亚“嗖”地起身，赶忙追问：“死了？怎么死的？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狱警说：“是那个从我们这里出狱又经常回来探视的同性恋！达达利亚警探结束探视的时候，他就来申请探视，他刚刚离开，我们才发现那个死囚双目圆睁，已经死在了座位上……” 达达利亚越听越着急，他不顾还在反胃犯恶心的身体，跳起来直奔狱警面前，“赶紧给我解开！他刚走不久，我要去追，这个人绝对就是凶手！” 他身后，那维莱特微微颔首。狱警了然，给达达利亚解开了手铐。达达利亚甩甩血液刚刚开始正常流通还有些发麻的手，从狱警身边飞奔出去。 狱警被他闹得发懵，又被那维莱特的命令唤醒。那维莱特冷静道：“呼叫调度中心，让他们派车队堵人。” 他想了想，又说：“你们也开车追上去。第一要务是保护达达利亚警探的生命安全。” “是！” 达达利亚一脚油门飚到一百七十迈，副驾驶上的空奶茶杯砸到他脚边，他熟练地转接到调度中心，“呼叫调度中心，这里是警探达达利亚，请问嫌疑车辆的特征和位置方向。” “嫌疑人驾驶的是黑色雪佛兰英帕拉。目前已经驶上高速公路，另有警车在车后追击。达达利亚警探，你可以沿小路行驶，转上高速，缩短路程。” “收到。” 小路的路面不太平整，达达利亚被颠得屁股疼。过了一会，调度中心再次传来消息：“嫌疑人驶下高速，正在前方约五公里的十字路口绕圈。” 二百迈。 他得快点，再快点，不择任何手段截停那辆车。 达达利亚不算是标准的城市孩子。他小时候和一大家子人在城郊居住。不像城市中规整有方的车路规划，乡下的小路弯弯绕绕，错综复杂。达达利亚喜欢蹲在长有杂草的小路交叉处，等着来人时突然窜出，吓他们一跳。 公路也与许多小路连接着。达达利亚降下车速，他马上就要到达嫌疑人所在的公路，而且拜二百迈的车速和便捷的小路所赐，如果达达利亚从小路进入公路，他会在嫌疑人车辆的前方。 警界传统的截停手段PIT，又称精准致停技术。警车会行驶到嫌疑人车辆的一侧后方，通过撞击车辆的尾部保险杠迫使被撞车辆转向并失去控制，从而被迫停车。正如其名，精准且不会对警车造成太大伤害。 但这不是达达利亚的风格。 小路的尽头转入公路，达达利亚猛打方向盘，汽车轮胎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完成一次漂亮的“漂移”。 此时此刻，嫌疑人的车辆正朝这边驶来。达达利亚车速维持在一百七十迈，左右避让开川流不息的车流。同时，他屏息凝神，时刻观察着对面来的车辆。 来了！ 那辆黑车正高速驶来。达达利亚毫不退让，依旧保持一百七十迈车速，正面迎击了上去！ 隔着车窗，他似乎看见嫌疑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没有人见过这种正面截击的玉石俱焚战术，嫌疑人试图向右打方向盘，达达利亚也顺势朝他撞去！ 两辆车仿佛中世纪对决的骑士，骑在战马上迎面举枪对撞，电光火石之间如果有人胆怯，那他必定会被捅穿。 “砰——” 达达利亚被车内弹出的气囊包裹住，还好，车没翻，他也没受到不能行动的重伤。他咳嗽着推开车门，举着枪下车，自己的车前盖掀起来了，对面的黑车更是破破烂烂。 “下车！把你的手举起来！” 嫌疑犯哆哆嗦嗦地爬出车门。后来的警车已经把事故现场围得宛若城池，有同事过来给嫌疑犯带上手铐。达达利亚又咳嗽几声，他靠在嫌犯的车门，笑着说：“帅哥，车技不行啊。才给我撞开两米远。” 鸣笛声由远至近。老同事多托雷从车上下来，围着达达利亚转了一圈，评估道：“还没到我本人亲自接诊的地步，去医院吧。” 达达利亚说：“嗯。” 他感觉自己额角凉凉的，用手一摸，全是血。这就有点麻烦了，达达利亚抓住多托雷的白大褂，“借用一下你们的老爷车……” 话还没说完，警探达达利亚就失去了意识。 End 日后谈 “审出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嫌犯招供了，说卖酒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前男友和另一个男人过来买酒。他气得不行，就尾随两人回家。半夜袭击了被害者们，在前男友现男友面前侮辱了前男友，之后将被害者割喉，另一个被害人被他带走，在车上谋害。尸体的位置已经问出来了。” “你在饶舌嘛，而且嫌犯前男友怎么那么多。”达达利亚吐槽，又转回正题，“他只有一个人，是怎么控制住两个人的？” “他卖酒之前是个药贩子，在卖给被害人的红酒里加了会让人肌rou松弛的药。这药起效慢，被害人可能也只是以为自己今天犯困了，所以早早入睡。” “啧……够阴险的。”达达利亚想了想，接着问自己的下属，“监狱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关于我的。” “没有啊，他们抓捕的时候还帮了咱们呢。不过检验中心的多托雷法医让我带句话，说要谢谢你，市长先生嫌送你去医院的老爷车开太慢了，批了经费给检验中心换新车嘞。多托雷法医说有机会要亲自给你开个专家会诊。” “呃……”达达利亚默然，“那还是不必了。” 他挂了电话，重新回到温暖的家中。得好好珍惜这段休养的时间才行，达达利亚想。正好此时托克迈着欢快的脚步背着小书包回家，达达利亚笑着说：“托克！快来哥哥身边，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托克蹦蹦跳跳来到哥哥身边，歪着小脑瓜想了想，说：“想听宇宙的故事！” “当然好呀，来，坐稳些，别从沙发上掉下去啦。” 达达利亚抱着最小的弟弟托克，身后是暖色的厚重窗帘抵挡住寒潮，壁炉“劈里啪啦”地轻响，他用温柔的语调慢慢诉说： “我们的地球无法产生重元素，你身体里的铁，来自璀璨的超新星爆炸。” “血液里的锌，源自两次中子星对撞后喷射向宇宙的尘埃。” “微量的铜，更是需要见证一颗白矮星的死亡。” “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钴，也源自几十亿光年外的星云。” “所以托克，你很好奇宇宙，好奇星星上是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我也一样好奇。” “渴望见证星河大海的极限，因为我们本就是星辰之子。我们DNA里的氮元素，血液中的铁元素，我们吃掉食物中的碳元素，都是曾经大爆炸时的万千星辰散落后组成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星辰，你我皆为星辰之子，每一个细胞都书写着整个宇宙的历史，当你凝视镜子中的自己，也望见了宇宙的轮廓。” “一切生命都是星海的孩子，我们都将回归星空。” “是啊，托克。哥哥也想在星海中遨游，到那个时候，托克要不要和哥哥比一比谁游得更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