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会怨恨之前,就已会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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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呢? 外界的天光照进来,血rou和污泥都尽数褪去,末日的审判终究是降临了这片罪恶的大地。刺眼的白光让大道以知血红色的瞳孔都缩紧,在一片白茫茫里瞥见了夏油杰被风吹乱的头发。 大道以知一只手在身前维持着抓握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唯独他这一块的血rou没有随着领域的退去而褪色,反而在褐色的地面上搅合出某种膏腴般的肥沃。 那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的血rou。 最起码几分钟前还是。 “以知!”夏油杰从鹈鹕身上跳下来,宽大的袖口里还带着风的味道,没顾得上大道以知身后不远处面露惶恐的人们,轻轻把他脸上沾染到的血迹都抹去了,“你没受伤吧?” 见大道以知没有反应,夏油杰扫了眼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的猴子们,“你们都看到了啊……”面上还是光风霁月地,“那就麻烦你们都去死好了。” 他抬手还没有将咒灵放出来,便被大道以知揪住了袖子。夏油杰反握住大道以知的手,“嘛……毕竟我本来就是诅咒师嘛,大不了再叛逃一次喽。” 可是,可是…… “他们也没做什么……” “是,他们只是什么都没做。”说话的人名为岛袋千惠,她一手持着一柄巨斧,一边将单肩扛着的人放下——一个普通的二级任务当然不会出现在五条悟的案头,是之前来探查并失联的两位二级术师。 说着她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乌合之众,这帮刚刚还能理直气壮恬不知耻臭不要脸的要求别人去死的人在最原始的暴力威胁下终究是哑火了。 时间回到大道以知刚被拖进真实的领域时。 虽说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这件事情拖了个把月,失踪人口逐渐增多,不出意外的话,都在这里。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是不一样的。”介绍自己姓平良的男性术师半跪在地上维持着一个10㎡左右的结界,这个结界的范围正在不断缩小着,“怪不得我觉得咒力回复的速度有点跟不上。” 这个咒灵的酸液腐蚀性极强,岛袋之前不慎脱手了一把斧头,掉进去之后几息之间便没了形迹,反让那酸液更甚了。大道以知也试着拿咒力去削,却仿佛抽刀断水一样收效甚微,一干人在这里耗着。他只怨自己资料看得囫囵,没有察觉到这个咒灵术式的诡异之处,此刻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种场地伤害最让人头疼了。”两位术师的状态看上去居然还挺好。 “也没有,在你来之前还是有点担心的。”平良说,“你是高专的学生吧。” “啊……对。” “不用这么紧张哈哈哈,虽然知道这样很没有根据,但是想到那个人有可能会来,就会感觉轻松很多……”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嘴上一刻也不停下。 自然是不敢停的。 大道以知看到他眼底的血丝,知道他现在比起咒力的消耗更难以抵抗的是身体上的疲倦。 “大人……”眼看着平良就要撑不住了,村民那边有个人凑过来,弯腰附耳状似恭敬地低语,“只要让这个东西吃饱,它就会走了。” 吃饱? 很快大道以知就得到了解释。 “那小子是个吃人魔,只要把他丢出去我们大家就都能得救了。” “你在说什么。”大道以知的手不自觉握紧又强迫自己放松,他冷着脸剜了一眼来人,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到了在结界边沿处几乎要被挤出去的半大孩子。 那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类似于“本来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之类的话,被大道以知盯得背后冒冷汗,索性大声说出来,在人群中寻找认同,以此来为自己壮胆。 “他吃谁了?啊?到底谁在吃人啊?”大道以知只恨自己骂人的话学的不够多,脑子里翻来覆去只能想到“狗屎”“白痴”之类不痛不痒的脏话,翻腾的情绪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又一圈,在本应该爆发的时候说不出话来。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本来之前只是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就嘈杂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本来我们七天就能出去的。” “这里之前明明都不会死人的。”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做了些什么,我听说这种驱魔的阴阳师走一趟要这个数。” “就是啊,要不是他们我们早就能出去了。” …… 斧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岛袋千惠没好气地说了一声闭嘴,“谁再吵我把谁丢出去。” “这人什么态度啊。” “对啊明明啥也没干,还一脸……” “我看啊,就是欠……” 声音在与她的眼神对上的时候消失。 人们安分了一会儿。 但也只安分了一会而已。 某种躁动似乎在这种声响中彻底撕下了遮羞布,在下一次平良体力不支的时候,那个孩子还是被推了出去。 甚至找不到究竟是谁推下去的。 大道以知以为夏油杰留在他身上的壁虎是咒术界的电话虫,正琢磨着捏捏哪里才可以开启通话模式,一时没有看顾好那个本来已经被他带到中间一点位置的孩子。直到酸液如同退潮一般裸露出胃壁一样的暗红色大地,他手上顿时失了力道捏碎了那只咒灵。 人群中压抑着喜悦,好像在说,看,我就说是这个样子吧。 仔细找过去,却每个人都是目光空洞的,好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 …… “窗观察失误,一名二级咒术师死亡,他们只是死于被咒灵攻击而已,我可以作证。”岛袋千惠平静地理了理耳边纷乱的鬓发,手背上的刺青和平良身上的有某种相似之处,“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说完也没等他们两个同意,把滤嘴抿在嘴里先把爆珠咬破了,也不点燃,就这么叼着。 “请便。”夏油杰对于术师的态度一直都还不错。 “跟你没关系,我发现你这个家伙就是容易想多。”比烟气先吐出来的是安慰,岛袋千惠靠着平良坐下,“做这一行的都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她斜着眼又睨了一眼被困在帐里的人们——当然是她下的帐,不然还能是谁?平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