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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很高兴。”第5章总参办公厅。叶鸿生坐在办公室,拟定文稿。他旁边有个下级军官,在帮忙整理文件。一个同事跑过来,压低声音,说:“许厅长叫你。”见他脸上似笑非笑,叶鸿生知道,又有事端。许厅长这个人行伍出身,带着匪气,与上面交情过硬,是“十三太保”之一。不知为什么,他不大喜欢叶鸿生。叶鸿生走进他的办公室,兜头就是一顿臭骂。许厅长拿着一叠文件,咒骂道:“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一叠文件劈面丢过去。叶鸿生偏过头,文件纸砸在身上,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许厅长指着地上,叫他看看。叶鸿生拿起来,仔细看一遍。文件印得急,有两张不清楚,上面的地图看不清。他的部下忘记标注一遍。许厅长拍桌打凳,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叶鸿生把手背在身后,听他骂。许厅长骂累了,坐下,说:“滚吧!下次认真点。”叶鸿生面无表情地行礼,将文件捡起来,放在桌上,转身关门。叶鸿生一句好话没说,居然敢走掉。许厅长火大得不行,摔断一支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知香臭的东西!”叶鸿生回到座位上,微微蹙起眉头。许厅长经常无缘无故羞辱部下,尤其是不肯巴结他的人。倘若对方没有眼色,不愿伏小做低,与他沆瀣一气,他是不会喜欢的。叶鸿生默默关上文件夹,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呆不久了。半个月后,上面下来调令,命他去第十二集团军任职。总参没人挽留他,也没有设宴为他践行。叶鸿生与几个相熟的人喝了一杯,算是情谊。叶鸿生收拾东西,去第十二集团军报道。他出门那天,一辆黑色的官车已经停在门口。叶鸿生坐上去。车子开到军部门口,阮君烈已经在门口等候。叶鸿生下来,惊诧着,忙笑道:“长官,你怎么在这里?折煞我了。”阮君烈兴高采烈,披着一袭军披风,一柄闪亮的军刀斜挂在腰际。他的马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脚步。叶鸿生急忙迎上去。阮君烈把住他的手臂,带他进门。军部里的士兵全部整齐的列队,站在厅里,等候他们。传令兵一见到他们两人,便嘹亮地发令:“敬礼!”士兵们齐刷刷地敬礼。阮君烈站在中间,宣布道:“诸位,今天开始,这位便是我们的参谋长——叶宾卿。”叶鸿生急忙站直,回敬军礼。阮君烈见状,满意得不得了,咧开嘴。叶鸿生与众人一一见过,阮君烈带他去办公室。叶鸿生好奇道:“你之前的参谋长,周参谋,他调去哪里了?”阮君烈说:“他去总参了。许厅长说事多,要人干活。”叶鸿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阮君烈接着说:“他舍不得走。我劝他锻炼一下,去总参做事,增加一点大局思路,对今后的晋升有好处。”走到办公室门口,阮君烈推开门,走进去。叶鸿生跟在他身后。屋里的窗帘被收起,阳光铺洒在桌上。阮君烈转过身,对叶鸿生笑一下,毫不隐晦地承认:“所以我拿他换了你。”叶鸿生搬进办公室,加入第十二集团军。很快,阮君烈手下的军官们就发现,新任参谋长颇有来头,很会讨司令的欢心。早晨,叶鸿生第一个上班,跟士兵来得一样早,一丝不苟地工作。他为人谦和,但是不爱和同僚们嬉闹,不吸烟,不饮酒,不逛窑子。他的精力到底用来干什么?军官们纳闷。观察一阵,他们发现:叶鸿生一脸清心寡欲,有空就围着司令转。司令的勤务兵年纪小,毛手毛脚的,经常挨骂。自从叶鸿生去军部报道,他被解脱出来,再也不用挨骂。很多事情由参谋长替他代劳了。叶鸿生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是帮阮司令洗茶杯,泡茶,擦桌子,整理文牒。阮司令的茶杯被他洗得像白玉一样。所有的墨水笔都灌好墨水,放在案头。阮君烈只抓重点,工作并不多,叶鸿生手头的事多,但是叶鸿生总能准时干完,然后跑到司令的办公室陪他聊天,一聊就聊到吃饭。阮司令说:“嘴里淡出个鸟,想吃红焖鸡。”叶鸿生马上说:“好,已经在洪福楼定了位子。”倘若阮司令说:“今天晚上有事,之前的宴席还没回掉,麻烦!”叶鸿生肯定说:“我下午已经打过电话,长官不必去了。”他是司令肚里的蛔虫吗?这样会揣摩上意。底下的师长、军长、参谋们无比诧异,叶鸿生居然一次都没失手!太会拍马屁了……同僚们感叹:叶宾卿这个人,脸上清心寡欲,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女人,在权术。但是长官不这样想,阮司令对叶鸿生特别满意。阮君烈的部队管得算严,但是纪律还不够好。阮君烈动辄训斥部下,叫他们“注意作风”,但是叶鸿生来了以后,一次没有被骂过。如果哪天没见到叶鸿生,阮君烈就亲自跑去办公室,问:“叶参谋去哪里了?”旁人汇报:“叶参谋去国防部开会,今天不回来。”阮司令就不痛快,骂一句文山会海。叶鸿生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很想凑上去,补个缺,顺着路数拍马屁,跟长官亲近一点。聊天的时间稍微长点,阮君烈就一脸不耐烦,嫌他们“磨叽”,害得他们总是拍不成功。这一天,总参许厅长带着一份会议资料,前往第十二军集团司令部。许厅长打开门,看见叶鸿生在帮阮君烈倒茶。叶鸿生续完水,捧着文件,让阮君烈过目。阮君烈先请许厅长落座,自己转头,继续对叶鸿生说了几句话。叶鸿生把手按在桌上,微微躬着腰,听他说话阮君烈说一句,叶鸿生就点一下头。阮君烈吩咐完,叶鸿生立刻说:“是,长官。”许厅长从来没见过叶鸿生如此恭顺的样子。叶鸿生虽然站在阮君烈跟前,但是目光低垂,每点一下头就好像对他低头行一次礼。他的姿态驯服,就好像一匹烈马已经找到主人,对他抿耳攒蹄,说不出的忠诚。阮君烈显然很享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