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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道:“宾卿来我家,一下就骑上了,我父亲就把玉逍遥送给他。我兄弟嫉妒得发狂,晚上吃不下饭!跟我父亲闹,怪他出尔反尔。可惜!他还是骑不上!”阮君烈出声说:“我骑上了!”阮君铭同情地看了弟弟一眼,又对周仪说:“是啊,后来宾卿把马驯服,牵来给他骑,才骑上去。那也是宾卿在的时候,马还听话。宾卿一时不在,马不认他,我叫他等一等,我兄弟急着要骑,非要上去,顿时把不住簪头,像王八翻身一样,死活翻不上去!”阮君铭大笑着,将一张牌打在桌上。阮君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道:“不扯上宾卿,你就说不出话?玉逍遥是你骑上的?”叶鸿生往阮君烈杯子里倒水。阮君烈没喝,跟了一张牌。叶鸿生也跟了一张。周仪低头看牌。阮君铭摸牌,继续对周仪说:“我兄弟从小立志从军,像个霸王似的,眠花宿柳,有一搭没一搭的,好人家的千金不敢攀扯他。他这人薄幸惯了,心肠硬得很,你不要觉得他麻木不仁。他也有通情达理的时候……”阮君铭津津有味地说:“记得当时,宾卿出去留洋,我父亲送他去的。我兄弟难过得哟,又是好几天茶饭不思,跟我父亲闹……”阮君烈的脸色变黑,吼他一声。阮君铭不理,对叶鸿生笑说:“你还不知道吧?”叶鸿生确实不知道,怔了一下。阮君铭忽略弟弟,笑着对叶鸿生说:“你走了以后,他伤心得很。每天一个人坐在山上,看着白云,像得了离魂症。我上山找他,叫他回家吃饭。我在后面喊他一声,他立刻转过身,又惊又喜地叫——宾卿!”阮君铭学着弟弟的样子,蓦然回首,脸上一片惊喜之色,然后,又变成失落,目光茫然。阮君烈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叶鸿生低声道:“金生,别说了。”阮君铭忽略他们两个,说:“他见我不是宾卿,就失望了,问说为什么是宾卿走掉,不是我走?我与他说,宾卿离他远远的,不用受气,肯定很开心,我也很快就走,去留洋。”阮君铭吹吹茶水,饮一口:“我跟他讲,他实在太霸道,让人厌烦死了。所以宾卿头脑正常的话,决计不会再理他,然后……”阮君铭停顿片刻,桌上一片死寂。阮君铭对周仪一笑,说:“你猜他怎么样?”周仪呵呵地笑,不知如何答话。阮君铭大笑起来,摇头说:“他差点哭了。”阮君烈捏紧拳头,粗喘起来。叶鸿生抬高音调,叫“金生!”阮君铭接着说:“我第一次看他要流泪呢,可惜没流出来。我开导他,他不听。我说宾卿讨厌他,是因为他不讲道理,以势压人。他不改改,没有人会与他交心,真心做朋友。他起初不说话。最后,他终于想通了,跟我下山。在路上,他对我讲,他不要跟我做兄弟,要和宾卿做兄弟,他说……”阮君铭笑起来,模仿弟弟的口吻,说道:“他说,我以后再见到宾卿,一定要跟他义结金兰,做刎颈之交。我会对他好,敬重他,生死不变,比对任何人都好……”阮君烈再也坐不住,要站起来走人。不料,叶鸿生比他更快地站起来,哐啷一声推开椅子,厉声道:“金生!行了吧!”第19章阮君烈再也坐不住,要站起来走人。不料,叶鸿生比他更快地站起来,哐啷一声推开椅子,厉声道:“金生!行了吧!”没想到叶鸿生会发火,阮君铭楞了几秒,停止说话。乘这个空当,阮君烈已经站起来,嘴唇闭得紧紧的,一脸怕人的摸样。他踢开椅子,大步朝外面走去,几步走到门口,甩开门。叶鸿生顾不上旁的,扔下另外两个人,急忙转头,急匆匆地去追他。阮君烈出了门,喊自己的司机备车。车还没开过来,叶鸿生已经追到后面,大喊一声“子然”。阮君烈回头,用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回望叶鸿生:“谁准你喊我的名字。”叶鸿生停下脚步,刹在他跟前,喘息道:“长官,是我僭越了。”阮君烈的司机将车发动,开过来。阮君烈向着车子走去,叶鸿生尾随在后面,往前赶两步,凑过去,从旁侧伸出手臂,想替他开门。阮君烈闪电般掏出枪,抵在叶鸿生头上,吼道:“你想干什么?!”叶鸿生垂下手,尽量不动,说:“我替你开门,长官。”阮君烈说:“不用!把手拿开!”叶鸿生把手向上举一些,顺从地说:“是,长官。”阮君烈把枪放下,准备弯腰上车。叶鸿生却又伸手,按在车门处,挡他的路。见他还敢横生枝节,阮君烈怒不可遏,重新拿出枪,抵住他的下颌。叶鸿生没收回手,依然拦住他,低声说:“长官,金生他信口胡说,你不要在意。”阮君烈说:“你住嘴。”叶鸿生说:“长官,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阮君烈把枪压紧,说:“你住嘴。”叶鸿生说:“长官,金生他全是胡说,你不要信。我在外头也有给你写信,你没有收到的话,可能是丢了。”阮君烈憋着一口气,喝道:“我叫你住嘴!”叶鸿生看着他,目光中的爱意像点点磷火,乍然闪出金光,细碎地闪动,形成一片朦胧的雾,笼罩住阮君烈,又在白日里消失。叶鸿生低沉地说:“长官,我永远不会厌烦你,只会是你厌烦我。我一时一刻也不能忘记你,只有你忘记我……”阮君烈暴起青筋,把子弹上膛,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枪口抵住他的太阳xue,吼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叶鸿生停止说话,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看着阮君烈。阮君烈揪起叶鸿生的领子,虎视眈眈地逼视他,随时准备把他撕烂。叶鸿生不再坚持,收回手。阮君烈却不急着上车了。阮君烈呼吸声很重,用枪顶住叶鸿生,威胁道:“你说呀,再说一个试试。”叶鸿生看着他,平静地说:“长官,你随时可以动手。”阮君烈眼中快要冒出火来,一时说不出话,揪紧他的军服,过了一会,才恨恨地放开,吐出一句:“你倒是有种……”叶鸿生后退一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