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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自己。阮君烈说:“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她不讲话,只抿着嘴笑,眼睛弯弯地眯起来。阮君烈派人去找彭镇长,又叫人去打听一下她是谁家的女子。小女人不与阮君烈说话,只偷偷看他,看他走到楼上去。阮君烈在书房写了电报,让人发到国防部去,通知他们机场的事情,回头派飞机过来。忙完之后,他简单吃了口饭,无聊地等着回电。叶鸿生与工程兵一起去修缮机场,今日不得回来。阮君烈站在走廊,看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调理好新兵,剿灭了山贼,叶鸿生已经把行李搬回来,他想和阮君烈住在一起。可惜,修机场的任务紧迫,他又走掉,都没在宅邸里住一宿。阮君烈看着萤火虫从草里飞出来,明明灭灭地闪动。阮君烈忽然想到,他已经好久没碰女人了……天幕广阔,星星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阮君烈在暗处叹气,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送上门的女人,为何不要?想到叶鸿生,阮君烈骤然生出一种烦躁感,点了一根烟。叶鸿生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叶鸿生又不算他老婆,算什么呢?假凤虚凰的,还要弄假成真不成?阮君烈糟心地想着。战事第一,自己连女人都懒得应付,为什么要应付男人。阮君烈将香烟掸一掸。烟灰带着火星,悉悉索索地落下去,落在楼下的树枝子上。蝉儿嗡得响一声,飞到另一棵树上。楼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阮君烈扭过头,看到那个小女人跑上楼,正躲在半开半合地门边,看着自己,像一只灵巧的小动物。她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岁。阮君烈板着脸,叫她走开。小女人吓得往门里缩了一下,又探出头,哀怨地看了阮君烈一眼,把小嘴抿出一个爱娇的样子来。她的样子很可爱,像乡野里露珠一样活泼晶莹,在草叶上滚动着。阮君烈看着她,终于轻轻笑起来。阮君烈把烟扔开,走过去,用手捉住她黑油油的发尾,抚动一番,说:“你叫幺幺?”月色在树稍上浮动。第二天,晨曦初绽,叶鸿生一早赶回镇子。经过几天的抢修,机场恢复通讯,没必要继续留在那边。叶鸿生思念阮君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叶鸿生一踏进后院,感觉到不大对劲。一个肤色微黑的俊俏小女人正坐在小板凳上,哼着歌,替阮君烈洗衣服。叶鸿生蹙起眉,问卫兵:“她是谁?”卫兵一阵嘻嘻哈哈的笑,低声说:“彭镇长送来孝敬长官的。昨天,长官已经享用过。”叶鸿生将军帽拿下来,紧紧攥在手里,心脏一阵紧缩。叶鸿生说:“长官呢?”卫兵说:“在书房。叶参谋要不要吃饭?”叶鸿生说:“我先去汇报。”叶鸿生绕过院里的女人,自己上楼去。阮君烈呆在书房,在重新画战略图。叶鸿生敲开门,走进去,说:“我回来了。”阮君烈把笔放下,问:“工事完成了?”叶鸿生说:“还没有,通讯设备已经修好,随时可以联系。再过两天就能完工。”阮君烈点点头,说:“好。”两人言不由衷地说了一会话,场面静下来。阮君烈说:“没事了?没事就下去吃饭,你早上吃了吗?”叶鸿生神色黯淡,摇摇头:“我不想吃。”阮君烈不看他,说:“那就去休息。”叶鸿生不走,沉默地站在屋里。阮君烈不管他,专注地看自己的图纸,好像一下变得极为专心。两人都不做声,屋里很安静。楼下小女人的歌声袅袅地飘上来。叶鸿生低声说:“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阮君烈一阵头痛,面无表情地说:“她叫幺幺,暂时住在这里。”叶鸿生说:“子然,你不是答应我了吗?”阮君烈恍若未闻,说:“她可以做些家务,你就专心军务,其他不用管。”叶鸿生手指在颤,他紧紧攥着拳头,几步冲到桌前,按住纸面,叫道:“子然!你不是和我……”阮君烈抬起头,眼中精光乍现,厉声喝道:“住嘴!”叶鸿生被他喝住,一下呆在那里,慢慢眨动眼睛,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叶鸿生看着阮君烈,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飘渺地说:“子然,你不是答应过我了?让我陪你?”阮君烈盯着叶鸿生,恨恨的,低声道:“不要杜撰!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叶鸿生好像被人猛揍了一拳,脸上一阵赤红,青筋暴起,他喘息了一会,脸上又变得煞白。叶鸿生对阮君烈笑一下,说:“是这样的……是,你没有答应我……”笑容说不出的惨。阮君烈无法对视,扭头不看他。叶鸿生低声重复道:“你没有说过什么,是我自己……”他的声音好像梦游一样,带着一种绵绵不尽的悲酸之意。阮君烈听得难受,喉咙发紧,拽了一下衣领。阮君烈站起来,将桌上的东西收一收,打开抽屉,找电报,说:“过几天,你代我去徐州。有一个军事会议,商定各自防区的事宜……”阮君烈吩咐了一阵,叶鸿生没做声。阮君烈捱不过这死一样的沉寂,又说:“宾卿,幺幺住两天,我就送她回去。战事紧急,现在虽然还没开始打,我也没什么心情风花雪月,解闷罢了。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叶鸿生依然没声音。阮君烈辩解道:“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阮君烈正说着,就听到门响了一声,他转身一看,叶鸿生已经推门出去。阮君烈咒骂一句,甩开椅子,追到门口。叶鸿生戴上军帽,步履匆匆地跑下楼去。阮君烈冲他大叫一声:“宾卿!”叶鸿生没有抬头,快步走过庭院,穿过两门。阮君烈跟在后面,冲下楼,风风火火地踹开二门,一路高喊着,想喝住他。叶鸿生一路跑出大门去,拽了一匹马,骑上去,拍一下鞍。阮君烈叫道:“宾卿!你去哪?给我下来!”马蹄翻动,叶鸿生眨眼不见了。阮君烈咂舌,用力捶了一下门,发出嗙得一声闷响,愤愤地回到后院。卫兵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围过来,等着阮君烈发号施令。阮君烈没好气道:“站岗去!”卫兵们急忙散开。阮君烈憋着气,回到后院,看到小女人在晾衣服。阮君烈从她手里抢过衣服,粗暴地说:“别洗了!你老实点。”小女人瘪着小嘴,把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