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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回来。可他们并不知晓,贺正之早在之前,就婉言拒绝了苏长策的升迁。贺正之一一与工部的同僚们寒暄,他为人本就是温润柔和,众人对他印象不差,虽有之前监作咏春苑一事,导致工部尚书等人无油水可捞,但与他们这些低品的官员无干系。再说,这贺正之为人清廉,平日也不好出风头,行事低调得很,也不恃宠骄纵,待人又轻柔温和,这半点把柄都没有,就算有人想找茬,也没个地方可钻牛角尖的。因此,贺正之自然一直都相安无事。本以为这贺正之回到工部,就会如以往那般,皇上差张公公来传贺正之入宫。结果这过了好几日,竟是半点音信全无。这难免让人好奇啊。再怎么说,这贺正之此刻正值大红大紫的时候,皇上也相当看重此人,要说之前可是三天两头的就往宫里跑,这回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稍作一想,难道这贺正之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惹恼了当今圣上不成?看这也不太可能,贺正之此人虽然说不上非常了解,但也知晓个七八分。这人从不会鲁莽行事,平日脾气温和得很,也鲜有生气,又怎么可能会惹恼了主子?其实,这些不过是众人的臆测。苏长策那日清晨从贺正之那里回到宫中的时候,张福来就道太后寻他,说是他一晚上未去舒妃的寝殿里,舒妃找太后说理去了。结果这一找皇上,皇上竟然不在宫里,张福来只好将苏长策夜里出宫一事告诉了太后。这不,苏长策刚一回宫,就被太后传唤过去了。虽说这后宫不得干政,但说道理这一事还是能做的。太后毕竟是长辈,苏长策知晓太后年迈,身子本就不太好,自然也不忤逆,便顺着她,让她多念叨几句便是。细问之下,太后知晓苏长策出宫竟是去看望贺正之,又是少不了一顿数落。道什么虽说贺正之的确为能人之士,朝廷需要这等人才,但君臣有别,万万不可太过亲近之类等等。这话说得蹊跷,苏长策事后细细琢磨,却怎么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何处不对劲。再加上这几日雨季来临,这洪水肆虐,倒也没有给苏长策喘息的机会,正巧也顺着太后的意思,这段时日并未去见贺正之。就算知晓他已然回工部,也并未让张福来去传旨。“主子,喝杯参茶醒醒神。”张福来伺候在苏长策身旁也已然有些许年头了,对于自家主子的一些习惯还是了若指掌的。苏长策揉了揉眉心,这段时日的折子大部分均是天灾,按部就班一个个批下去,让户部拨银赈灾,倒也没出什么意外。这历年拨款赈灾,途中银两总是会被克扣不少,这银两去了哪里,众人自然心知肚明。前段时日有人呈上一折子,将此事细说了,上上下下揭了不少官员。派人去查,结果这赈灾款还没送到,这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查了一遍,朝廷上下人人惶恐,哪里还敢在这赈灾银两上动手脚?谁也不知到底是谁递的折子,不过倒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只要有人私下想要打赈灾银两的主意,这些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这钱日后也有的是,没必要在这敏感的时候将自己的性命搭上。苏长策倒是知晓这折子是谁呈递的,这没通过任何人手里,也就只有他一人看过。这笔迹苏长策是清楚不过了,如此婉约却又透着些许刚劲,将二者融合得恰巧的笔法,他也就见过一人是如此。贺正之。说来,他也有些许日子并未召见贺正之了,除却时而能够在早朝时候见上一回,其余时候便是不曾见过。贺正之这虚招有用的很,不然这银两也不会好好的送到灾民手中。苏长策知晓,贺正之对这类的事情,比起他人要上心得多。贺正之也知晓,若公然向苏长策提出此事,必定会招来不少怨怼,这悄然行事的手法,倒是用得巧妙。苏长策那之后将折子给烧了,任谁也不知晓到底是何人出得这等损招。别看那贺正之平日温婉如水,看上去犹如一只绵羊或者白鹿般温温顺顺,好似没甚么威胁,但实则这人心肠黑得很,好在都是用在正途上,不然还不知会酿成如何大祸。这段时日里,不得不说,苏长策几乎是一闲置下来,脑子里会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一定是贺正之。这不,刚闲下一会,又是想起贺正之来了。“张福来。”苏长策唤道,张福来急忙应声,“是,主子有何吩咐?”“去工部传贺正之入宫罢,朕想见见他。”这可不是有要事相谈,或者是有诏书要拟之类的等等,只是简简单单的,说是想见他了。张福来这一听,却是笑了,“主子糊涂了,如今酉时已过,想必贺大人也回去了罢。”被他这么一提醒,苏长策才回过神来。“要不奴才到贺大人府邸里去?”张福来觉着主子可能有要事要与贺大人商量,想着要不还是去将贺大人传到宫中来罢。他还真没琢磨方才苏长策所说的那后半句话。不过,贺大人那住的地,还真不能说是府邸。“罢了,朕也没甚要事。”苏长策打消了念头,自己的确也没要紧事一定要让贺正之入宫的。“说来,可是要中秋了?”苏长策算了算日子,似乎快到八月十五了。张福来应道,“可不,再过十日便是了。”顿了顿,又是续道,“眼看这天儿凉了些许,主子可要多注意些身子,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苏长策听了之后,也不过是淡淡应了一声,“嗯。”张福来想着,既然主子提到了中秋,他便是斗胆提议了一句,“主子,眼看这要中秋了,这自从年一过,便未办过酒宴,不如办个酒宴与臣子畅饮,缓缓心神?”“不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天灾未去,哪有闲情办这酒宴。”苏长策否决了张福来的提议。不过,的确也是如此。近来的事不少,百姓因天灾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这朝廷上下若办个酒宴畅饮,那可算是个什么事?结果,这日还是没有见到贺正之。接连的几天里面,苏长策也并未让张福来去传贺正之入宫。仍旧是早朝的时候见上一面,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隔得不远,却是不能相互交谈。贺正之似乎发现了苏长策时而会注视他一阵,待到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只见贺正之清浅一笑,也不知是个什么含义。眼看这中秋还没几日就要到了,这时候,总会有人会显得格外孤寂。苏长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贺正之这人了。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平日兴许无妨,但到中秋之时,估摸着会显得格外落寞罢。苏长策倒是觉得自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