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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栖云心口疼得受不住,蜷着身子好似要将身上的血都化成眼泪流出体外般哭得声嘶力竭。 怀中的孩子也好似感应到什么,紧紧攥着父亲衣物大哭不止,父子三人抱着哭作一团。 杨逐月闻声赶来时,鹤栖云已哭得几近昏厥。 “阿云?阿云你怎的了?!好端端的为何哭成这样?”杨逐月快步走到床边,着急忙慌地抽出帕子帮鹤栖云擦掉眼泪。 鹤栖云顾不上哄孩子,撑着床坐起身,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紧紧抓住杨逐月手臂:“逐月...我好难受...他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 “逐月...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呜.....” 鹤栖云的话颠三倒四没头没尾,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杨逐月艰难的拼凑完鹤栖云说的话,思忖片刻,开口询问道:“你是说砚之吗?谁告诉你他出事了?你别慌,你冷静些,慢慢和我说好不好?” 杨逐月说着,又将两个号啕大哭的孩子抱起轻声哄着。 鹤栖云泣不成声地呜咽着,抹着泪反复念叨哽咽道:“没有人告诉我...但是...但是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 “逐月...我感觉他离开了...再也不要我了...呜...” “他到底去哪里了...逐月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心要疼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呜......” 许是鹤栖云哭得实在太过惨烈,许是往日稍稍一哄便不再嚎哭的孩子哭到打嗝也不肯停下。 杨逐月的眉头慢慢拧到一块儿,他有些相信鹤栖云的话了。 “阿云你先别哭,我叫人去找找,说不定只是你感觉错了。”杨逐月也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呜...我不会感觉错的...砚之...呜呜...逐月...你说砚之是不是...是不是...”鹤栖云摇着头否认,嗓子哭哑了也停不下滂沱的眼泪,是不是什么他却不肯说出来,说出来那个字就好似会诅咒到云砚之似的。 杨逐月知道鹤栖云想问什么,只是他也不知道云砚之如今怎样了,此刻也只能往最好的结果想:“不会的,阿云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没准儿砚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这就叫人去找。你身子还未好,莫再哭了,孩子也快受不住了,你哄哄孩子,我即刻去叫人,好不好?” “我...我哄孩子...你帮我找他...你帮我找...求求你...逐月...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好不好...我听话...我哄孩子...” 杨逐月腾出手轻轻揉了揉鹤栖云发顶,沉声道:“我去帮你找,我一定把他找回来给你,你莫哭了,好不好?阿云可以答应我吗?” “好...好...我不哭...哄孩子...你帮我...你帮我找砚之...”鹤栖云虚着眼,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片,杨逐月说帮他找人,他便听话的伸手想接过孩子。 只是还未等他碰到孩子便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杨逐月吓得不行,急忙将孩子放回床上,扣住鹤栖云脉门诊了片刻,竟是伤心过度又哭得太久,身体承受不住昏厥过去了。 而孩子还在嚎哭,杨逐月焦头烂额,抱起孩子往外跑,匆匆忙忙奔到李霜门口,来不及解释只道:“砚之他师姐,阿云昏过去了,孩子哭个不停。可否拜托你照顾下两个孩子,我去喊人看一下阿云。” 李霜也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过孩子,急到:“栖云无端端的怎么会昏倒?你快去请大师兄,孩子交给我吧,我稍后再带着孩子过去。” 杨逐月来不及说什么了,将孩子交给李霜便直奔落星湖找裴元,将裴元请到鹤栖云屋中。 在问及鹤栖云昏厥原因时,杨逐月将来龙去脉都抖落了个干净。 裴元手一顿,良久方才道:“我抓服药,等会叫人煎了送来。若是知道云砚之在哪便麻烦你将他找回来。” “我只知道他去了昆仑,说是去采什么草药,其余的我知道的也不比阿云多。”杨逐月苦笑两声,将手覆在脸上,闷声道,“若我知道他在哪,我早就将他找回来了。” 裴元又是一阵沉默,到杨逐月送他出门时,裴元方才低低开口道:“我会安排弟子沿着去昆仑的路找,在找到他之前,麻烦你照顾下栖云了。” “自然。”杨逐月颔首。 将裴元送出门后,在院门口遇上哄完孩子赶来的李霜。孩子哭累了,通红着小脸睡得极不安稳。 “如何了?”李霜压着声儿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逐月轻叹一声,将方才告诉裴元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霜比他们知道的都多,此刻眼眶也禁不住红了一圈,她这几日都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却未曾想,原来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 “栖云说的可能...是真的,”李霜轻阖上眼,顿了顿,才道,“砚之...出事了。” 杨逐月脑子嗡的响了一声,问:“为什么你也这么说?你知道什么?方便和我说吗?” 李霜心想,此时再隐瞒也没有用了,便将云砚之临行前交代的悉数告与杨逐月知。 随着李霜的话,杨逐月脸上表情逐渐凝固,他听出来了,云砚之是抱着回不来的心去的遗迹,只为了那一株不知真假的灵草。 还未等杨逐月做出反应,便听得屋内瓷器碎裂的声响。 两人脸色一变,匆忙进了屋,便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鹤栖云一身单薄亵衣,光着脚站在门后,脚下是满地碎裂的花瓶碎片。 “阿云,你听我们解释。”杨逐月不知他听了多少去,只瞥见他脚上被碎瓷片划了不少伤口,心下一急上前想将人带出来。 鹤栖云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嗡嗡直响,他低着头,嘶哑着轻声道:“...你们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杨逐月闻言,伸出的手陡然一僵,他张了张嘴想编个理由,却被鹤栖云低声打断:“逐月,不要骗我...” 杨逐月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李霜,也跟着沉默下来。 鹤栖云眼神空洞的落在他们脸上,二人的沉默像一把凌迟的刀,一片一片剜着他的心肺胸骨。 沉默到令人窒息的气氛,鹤栖云心下恍然,只觉视野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越来越黑,杨逐月和李霜焦急的惊呼好似隔着千万层纱传到他耳中。 他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缓缓抬手按住额角。 杨逐月也顾不得什么了,几步上前将摇摇欲坠的人扶住,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 “你先莫急,事情并非没有转机。”李霜抱着孩子坐到鹤栖云身侧,将熟睡的婴儿轻轻放到他怀里。 鹤栖云怀中一沉,游离的神志也被强行带了回来,黯淡的眸子随着李霜的话燃起一点希翼的神色。 李霜见此法有效,想了想继续道:“砚之武功高强,打小心思缜密,鬼点子也多。别人出不来,他不见得就也同那些人一般。” “你说得对...砚之很厉害的..他很厉害的...”鹤栖云好似从李霜三言两语中又重新汲取了希望,低声自语地喃喃道。 只是不知他是真的相信云砚之没事,亦或只是在安慰自己。 李霜见劝住了他也是松了口气,只是脸上的凝重未减分毫。安抚住鹤栖云是一回事儿,她自己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儿。 杨逐月默不作声的坐在床尾给鹤栖云双腿挑去碎瓷片再包扎,若是云砚之回来发现鹤栖云悲伤过度又损了身体,他都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此时见鹤栖云情绪被稳住也是悄悄将心放回肚里。